第154章 南爷爷走丢
“……”纯纯的打击报复啊!
怎么这么说呢?
因为昨天晚上聊天的时候,他自己就说了他还是个单人汪!
所以他没搭理祁风言。
还继续看着车窗外,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和时不时过往的小情侣。
等下了祁风言的车子,他慢慢悠悠的往家走。
今天的气温有点低。
他穿着浅色的卫衣和黑色的羽绒马甲,空气中,呼出来的热气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忽然。
他在街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又高又瘦,一头黑色的短发,步子有些急。
“爷爷!”
“爷爷!”
她在呼喊着一个老人家,眉宇间染着焦急。
“南星辰!”
陈皓大步走过去,南星辰视线扫向他,直接询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上岁数的、大约这么高的一个爷爷。”
南星辰比划了一下身高,“他穿着短款的黑色外套,深色的裤子?”
南爷爷不见了。
她去买菜,回来家里就没人了。
“没见,”陈皓劝她别急,“把爷爷的照片给我,我跟着你一块找。”
南星辰拿出手机,把照片发给他,陈皓也帮忙一块找起来。
他们兵分两路,边喊,边询问附近的商户。
而南爷爷这边——
南星辰去买菜后,他坐在家里发呆,患有老年痴呆症的他时常会想起之前的事。
他想到南奶奶快过生日了。
她特别喜欢一条裙子。
可是家里穷啊,南奶奶每次往那个橱窗经过时,总是忍不住的往里看。
南爷爷就想去看看那条裙子,想给南奶奶买回来。
他出了门,一步步往外走。
大街上的人很多,走着走着,他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眼前的一切都陌生的不得了,他找不到那个橱窗在哪儿了。
在哪呢?
怎么都变样了?
怎么这一切,跟他印象里都不一样了。
他继续的找,过交通信号灯,差点被车子撞了,开车的司机对他骂骂咧咧,“你瞎啊!大晚上溜达什么!想找死吗?!”
他什么都没说,继续的往前走,终于走到一家服装店门口,透过偌大的落地窗,他看到里面有好多条裙子。
似乎有一条……就是南奶奶喜欢的那条。
他要进去店里面,可他不认识,这是一家名品店,里面的衣服,最便宜的也在上万块。
而他的穿着打扮,明显的就不是什么有钱人。
甚至门店小姐询问他,他什么都回答不上来。
门店小姐看出了他神志有些问题,又询问,“老爷爷,你的家人呢?”
门店小姐很有爱心,“或者您身上,没有什么纸条什么的?”
老年痴呆患者,大部分家人,会在他们身上放一个家庭地址的小牌子。
南星辰也给南爷爷准备了。
放在他衣服的口袋里,可南爷爷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而名品店的店长见自己的店员跟一个糟老头子在聊天,显然会影响他们店的整体形象。
店长过来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店员回答,“应该是位阿尔茨海默症的老人家。”
“是你亲戚吗?”店长的声音有些刻薄。
店员摇头,“…不是。”
“不是在这发什么善心?你是圣母转世吗?怎么什么都管?如果不想干这份工作可以立马收拾离开,别在这里影响我们门店气质!”
店员也是要吃饭的,何况这工作提成高,真的不错。
她只能转身回了店里。对于老爷子的事,爱莫能助。
而店长,直接把老爷子赶了出去。
老爷子眼巴巴望着店里的那条裙子,嘴里说着,“你们别赶我,你要赶我啊,我要买裙子的,我要给我老婆买裙子的。”
他这么大声嚷嚷。
店长怕他闹腾,敷衍的对他说,“想买裙子你给你家里人打电话,去,看到那边那个休息椅了没有?”
店长指着远处的一个休息椅,“你去那儿坐着,也许你家人一会儿就来找你了,等他们来了,你们再来买裙子啊。”
就这样,南爷爷坐在了休息椅上。
冷天的,晚上的温度越来越低,来来往往的人们,迈着匆忙的脚步回家。
休息椅上,只有孤零零的南爷爷一个人。
他出来的时候没穿袄,对于一个老人来说,他穿得很是单薄。
来往的行人大多并没注意他。
就算无意间瞟他一眼,也不会多想。
就算多想,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冷风吹着,没一会儿冻的鼻尖通红。
陈皓远远的看到一个老人家坐在休息椅上,他大步奔过去,对比了照片,给南星辰打过去电话。
南星辰立马过来,陈皓已经脱了自己的马甲给南爷爷披在身上。
爷爷我不是告诉过你好多次不要一个人出来吗?!!
找了这么久,南星辰心里不可能一点都不委屈,她特怕万一爷爷出了什么事。
可……
爷爷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自己也不想这样…
南星辰把话咽到肚子里,她蹲下来,仰脸看着南爷爷说,“爷爷冷不冷?我们回家了?”
南爷爷盯着她看,指了指不远处的名品店,“我还没买裙子。”
“买什么裙子啊?”南星辰眼眶泛湿,她想,应该是跟奶奶有关系。
从爷爷跟她住这么长的时间里,他常常在吃饭的时候会等奶奶,睡觉前会发呆,看着奶奶的照片有时候还问,“你是谁啊?怎么和我老婆那么像?”
果然。
南爷爷说,“我老婆要过生日,我要给他买条裙子。”
南星辰忍着泪意,这段时间她累的不行,爷爷没有其他亲人(南哲就算在,也不会照顾)
只有她,照顾一个老年痴呆的亲人,真的很累,他会不停的问你:你是谁啊?我为什么在这?你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明明是最亲的人。
但那种戒备的眼神,真的很刺痛人心。
南星辰从小是爷爷奶奶拉扯大的,她跟爷爷奶奶的感情深厚。
奶奶的离开,犹如是她心口上结痂的一个伤疤,每次爷爷这么问,那结痂的位置,就像再次被掀开一样。
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