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前方的红花妖蛇吐着蛇信蜿蜒爬行,佘清予一行人在后面快速跟上,路过的溶洞地面上有诸多蛇类爬行痕迹,有的洞口不大,只有一小股清泉流动的小洞,几人拿着凿子一路哐哐叮叮,将山洞钻出一人能钻出的高度,越往里深入,人为活动的痕迹就多了起来,四周亦有些许枯骨随意堆放,看那不动黯淡色泽,是从久远到至今都有新鲜的尸体堆在这里,最终血肉被啃噬,只留下一堆堆白骨。
看上面骨架,极其怪异,人身背有双翼或后脊背突出刀刃般的骨骸,更骇人的是有的尸骨具有八个手臂和多条腿骨,有的头骨硬生生的上颚处吐出一个鸟嘴状的巨齿,看着就唏嘘不已,就连死,都是这么不体面的死法。
佘清予面露冷意“这些是死去半妖的骨骸。”
青胭双眸流转着杀意“有的半妖死于最终狂化,有的死于杀戮,而有些半妖,太小了,修为撑不住,一开始就死在了炼化骨血的祭台上”
她伸手施法将附近一架小小的尸骨被地上的石块掩埋。
“娘亲,前方有人过来了。”大崽兽眸危险的一眯,前方的领路的花蛇“嘶嘶”两声后就快速爬进附近黑暗处,众人对视后快速悄声的退至两侧。
“该死,又死了一堆,这样下去,二宫主这月底就要检查了,我们少不了吃派头。”洞口附近进五个身穿暗红衣袍的修士,一人手中提溜着一个装石袋,表情厌恶的骂骂咧咧。
“不知道上面的人这月能抓来多少人修与妖兽。”其中一个修士说着将手中藏尸袋里的尸体扔进去,嫌弃道“一群废物,连祭台都熬不过。”另外两个修士同样动作,将手中尸体抛进洞里。
“现在小宗门的弟子是越来越难抓了,何长老前日带着人去一个低级大陆,才抓了这二百多个人,今日就死了一堆,低级大陆的果然不中用。”中间那人冷哼一声,说完就带着身后的两人离开。
佘清予眼神沉了沉,从手中拿出一个丹丸,弹射出去,瞬间白雾充斥在溶洞前方的隧道中。
“什么人”那五人立即警醒,还没有召唤出法器,就头晕脑胀的晕了过去。
佘清予他们一人吃了一个解毒丹走出去,苟长彪一人狠狠踹了一脚,飞囤和飞雷也充满仇恨的怒视着,对着脸就是一阵划拉,瞬间满脸血污看不出相貌,不过都没有下死手,现在还不到惊动地上暗宫里的人的时候。
这五人不是半妖,而是正儿八经的修士,佘清予直接扒了这五人的衣服,又抹了他们身上装石袋的神识,在里面找到几个铜制黑红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暗字,和麒战他们换上黑红衣袍,面目身形都用兽环幻化为他们相同的样子,飞囤和红泽崽崽们全部收进育兽袋里。
那只小花蛇等佘清予几人装饰好,吐着蛇信爬出来,佘清予又扔出一个玉瓶给它,它吞进蛇囊中,半阖着蛇眼,看着佘清予她们走远,才消失在溶洞中。
“鱼鱼,右前方有入口,门口有两个修士驻守。”小水和佘清
予神识传音。
佘清予眼神示意,走在最前方,麒战随后,而后苟长彪和青胭飞雷快步跟上,现在飞雷是半妖,有了人的躯体,虽然体形矮小,但用上兽环,只要不是渡劫修士注意观察,也一眼看不透其中幻术。
走到隧道入口,那两个修士在佘清予等人身上扫视一眼,佘清予面无表情的将令牌拿出来,那人一点头,佘清予等人正准备进去,突然被人叫住。
“站住,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守门的修士突然开口,冰冷的视线在佘清予等人身上扫视。
“脏活累活都扔给我们,还不能乐呵乐呵去。”苟长彪学着那几人中的一个音色,小声抱怨道。
守门的修士不屑冷哼“快进去敢怠慢了宫主吩咐下的事,有你们排头吃”
苟长彪撇撇嘴,佘清予和青胭她们都面露出一丝不忿,守门的两个修士不再理会他们,佘清予拉着还想再表演一下的苟长彪,快步离开这里。
等从这个隧道走出去十几丈远,前方出现淡淡光亮,里面透露出一个巨大的空间,佘清予几人走到光亮处,蓦地错愕,眼前的景象宛若一个大型迷宫,他们现在正站在高处往下遥望,错落有致的房屋建设在下方,占据了整个视野,所有的建筑都是石质结构,上方雕刻着诡异的暗纹,整个地下暗宫只有灰沉沉的色彩,唯一一抹异色则是地下巡逻身穿暗红黑袍的修士。
“啪”的一声,下方一处宽敞的地方有人挥着鞭子在抽人。
鞭子挥下,一声惨叫“呜呜不要打我”
鞭子下的半妖哀求着,声音还带着一丝稚嫩,被鞭子抽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想跑,找死”挥着鞭子的修士将鞭子啪啪作响,毫不留情,片刻间,鞭子下的小半妖就被抽的皮开肉绽。
那鞭子下的半妖骨龄不大,还是幼年期,双颊消瘦,却稚气未脱,此刻缩成一团,身上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牢牢卷在身上,那条尾巴被抽的鲜血淋漓,惨叫恐惧的声音不一会就微弱下来。
佘清予神情冷了冷,青胭和苟长彪手中握紧法器,正准备想办法阻挡的时候,突然从不远处冲出来一个黑影上前抱住那只已经快神志不清的小半妖。
“鱼宴,又是你,老子抽死你”
“好一个硬骨头,你是不是也想逃,别以为有人保你就看站在老子头上撒野”抽人的修士面露凶意,他身上的暗袍比其他人都深上一个色泽,看样子在地下暗宫中地位不低,修为在合体巅峰,手中的鞭子也不是凡品,是由千丝藤炼制的,千丝藤每寸纹路上都带着一个银白色的细钩,一鞭子下去就扯下来一层皮肉,血肉溅在空中。
“是鱼宴”青胭眉头一皱,立马对佘清予传音道“灵主,冲出来的是氐鱼族族长的孙子鱼宴。”
冲出来的男子身材瘦弱纤细,一身褴褛却难掩精致容貌,他的双腿若隐若现的呈现出一条巨大的鱼尾,鞭子挥舞在上面,鳞片带血的脱落下来,挥着鞭子的修士越抽越兴奋,脸颊抖动,狠狠抽在鱼
宴破旧衣衫下露出白皙纤细的腰腹上,鱼宴痛唔出声,身上顷刻间出现一道道血花,怀中的小孩已经昏迷,他紧抱着不放,牢牢护着,咬着牙抱着怀里的半妖缩着身子。
佘清予抿唇未动,掩下眼神里的杀意,和麒战他们对视一眼,当做习以为常的走下去。
不远处有个修士领着几人过来,身后还有一群衣衫褴褛的半妖,看到这一幕,立即浮起一抹痛色,有人哀求道“是鱼宴,别打了”
“住手”领头的修士看到满身血污的鱼宴,那人面上浮现一抹复杂,面上赔笑道“何长老何必动怒,眼不见为净,我这就让人带走。”
说完他就扬手,示意身后的人动作。
“慢着。”何长老冷笑“古长老好大的脸面,在我手中抢人,怎么,以为在宫主面前跪下汪汪叫两声,就想踩到我头上。”
古长堰面上赔笑道“哪里的话,古族以后还多多仰仗何长老。”
佘清予几人也听到古族二字,苟长彪手臂青筋凸显,被青胭牢牢按住,低声道“长彪,别冲动,听灵主的,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苟长彪胸腔起伏,眼神发狠,青胭同样眼神里闪过狠辣的杀意,比之九凤滔天的灭族之仇,羲山族人最恨的便是那背叛羲山,将屠刀对向自己族人的叛徒
古族就是背叛羲山的一个部族,佘清予眼眸冷了冷,在羲山强盛时期,古族和将族是实力最强的两个部族,古族这个种族和它的名字一般,是诞生最早的人灵族之一,古族实力不强,战斗力虽不如将族强悍,但实力却不弱,因为古族性格非常机敏,对天劫灾害有一种本能的预判,当年加入羲山,就是为了躲避即将到来的第一次无量量劫。
混沌初开至今,有多少种族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而古族依旧保留着一支不下于五千族人的火种,还是在九凤追杀的迫害下。
在一千年前,古族选择脱离羲山,羲山族人总共才四万多族人,整整走掉五千族人,可谓是大伤,即使洵山再痛心,也没有出手阻拦,可没想到的是,古族选择脱离羲山后,与九凤狼狈为奸,将屠刀对向羲山族人,这些年有这么多羲山族人被抓被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古族将羲山的讯息泄露给九凤
所以苟长彪和青胭怎么会不恨,佘清予和麒战对视一眼,掩饰住杀意,古族审时度势、趋利避害的脱离羲山,没有道义却无错,但和曾经杀死自己多少部族族人的仇人合作,迫害曾经相依为命的羲山部族,面上装的再迫不得已,可改不了骨子里的伪善和忘恩负义的血脉
古长堰指着鱼宴道;“这只半妖是氐鱼族族长的孙子,能力不弱,一月能产一颗珠,宫主那里催着上千颗的避水珠,我也是着急。”
何长老藐视撇了他一眼,又淡淡的看着地上被他抽到半死不活的两只半妖,嗤笑一声,手掌重重的拍在古长堰肩膀上“羲山这群硬骨头,可就交给古道友了,毕竟他们和你曾经关系不错。”
古长堰没说什么,等何长老带人走后,他才连忙
走过去查看鱼宴的伤势“鱼宴,你怎么样了”
“滚”鱼宴抱着怀里的半妖艰难的爬起来,将古长堰递过来的丹药打掉,冷冷的看着他“够了,别在我面前伪装,让我恶心的想吐。”
“鱼宴”古长堰眉毛轻蹙,见鱼宴抱着怀里的半妖就走,上前拦住“我知道我说再多,你也不想听,但你我二人几千年情谊怎能断掉,自小时你我就相识,我只有你这一位至交好友,在这里没有我护着你,你的容貌”
鱼宴眼神闪过一丝厌恶,根本没有扭头,艰难走到半妖中,人群中立马有人将他怀里的小孩接过,又扶着他慢慢走,没有一个人回头去看古长堰,眼里皆是冷漠。
背叛羲山者,当杀之,厌之,现在他们失去灵力,被困在地下暗宫,一旦恢复了实力,第一个杀的就是这些恶心人的叛徒
古长堰拳头握了握,他身后的修士咬着牙道“长老,别管他们了,若是我们不和九凤联手,我们迟早也是这样的下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羲山早没了,这些人活不长了,听闻这一次九凤带来了十万弟子前来剿杀,高阶修士不下于百个,羲山最后那点人也早晚死在外面。”
古长堰长叹一口气“好了,羲山毕竟是我们生活了几百万的故土,若不是为了古族最后留下血脉,族长也不会做下这等让人唾弃的举动,九凤这些人,现在把我们当刀使,是我们还有利用价值,切记,不要与九凤的人有矛盾,我们现在为的只是得到九凤给的资源。”
“是”
古长堰紧蹙的额头并未松开,心头愈加低沉,总觉有事情要发生。
千年前古族预感到羲山有劫将至,生死两面,以当时的局势来看,羲山根本没有任何能活下来的可能,那结局就只有一个,羲山将灭
古族族长和长老商议多时,最终定下决定选择脱离羲山,然一日是羲山,对外则依旧是九凤追杀的对象,加之后来九凤女皇开出的价码,古族无法拒绝。
古长堰半闭上眼睛,罢了,护了羲山族人这么长时间,已经尽力了,若是他的想法被羲山族人听到,怕是一人一口吐沫喷死他。
佘清予几人见人都走远,才掩下思绪,相互示意一下,目不斜视的往半妖离开的方向走过去。
路上巡查的修士都在化神期,领队的则是化神修士巅峰,大约有十队相互交换,还不算隐藏在暗地里的人,麒战传音给她们,在暗处最少有两个大乘期修士的神识覆盖在整个地下暗宫。
因此佘清予几人都没有轻举妄动,佘清予按着鱼宴等人离去的路线走过去,来到一处十分巨大的矿洞,里面乱石横飞,有不少身穿黑红衣袍的人进进出出,手中都还拿着各种储物袋之类的物品。
一进去,视线豁然开朗,但也让佘清予几人眼睛猛缩,这里比外面还要宽广,更像是一个偌大的地牢,暗黑的石壁上挂着一盏盏暗黄色的小灯,里面皆是叮叮咚咚干活的半妖,有的在凿石,有的在编织,甚至有些半妖在酿酒,佘清予停留在一只正搬着巨大
酒缸的半妖,他有一只细长的尾巴,身材不大,还有些岣嵝,眼睛却极为灵动,手脚也很麻利,可是一只爪子上被一条锁链拴住,被锁链覆盖的发毛已经褪掉,上面血迹之下又有疤痕。
dquo灵主,是猴狌族。rdquo青胭给佘清予暗自传音,猴狌族也是羲山众部的一个部族,在外面也有族人,十分擅长做些精细的东西,,并且以速度疾如闪电著称,天上鲲鹏,地下灵猴,说的就是猴狌族,上古时期经常被人抓走去一些险地采摘灵药,一度差点灭族,最后逃到羲山才留下一些血脉,百万年繁衍的数支血脉,在羲山大劫之后,如今只剩下两百族人,还有不少族人被抓到这里成为半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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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成为半妖的猴狌族族人好似感受到了佘清予等人的视线,抬起头看了一眼。
“磨磨蹭蹭的,是不是没吃饭”旁边的修士用鞭子狠狠抽过去,抽的他后背血淋淋一块,身体踉跄一下,却也没有任何一句痛哼,他身边快速撺来一只猴狌族族人扶着他,两人沉默着对视一眼,合力搬动灵果,再扔进酿制灵酒的酒缸里,再也没有往外看一眼,拿着一根巨粗的木头艰难的在缸里搅拌着。
这些半妖全被封灵锁链拴住,全靠肉身力量干活。
佘清予没说话,麒战隐藏在黑袍下的手,安抚的摸了摸她紧攥的拳头。
“不要我错了求求你不要我不要被抽丝我再也不逃了”一声声哀求在不远处响起,佘清予等人望过去,是一个背后双翼的半妖被绑住双手双脚拴在石壁高空,那上面挂着一个个如一人高般白白的蛹。
那只半妖不断哀求着,悲切的哭声换不来一丝怜悯,有人上前不顾他挣扎喂给他一枚丹药,这只半妖立即发狂,双眼通红,嘴里有一丝白丝射出,下面的修士闪过,并用一只东西勾住这根丝将半妖围住,让他不断吐丝。
“灵主,当初灵灵和幼幼就是被融入了白桦灵蝶的血骨,要是被抓走,也会这样被抽丝,直到将体内最后一根丝抽完到死去”飞雷传音道。
白桦灵蝶和其他灵蝶不同,它们会不断经历吐丝结茧进阶,每一次结茧就是突破,留下的蛹丝具有一丝进阶之力,在外界非常昂贵,但半妖只是融入白桦灵蝶的血骨,终究不是,一旦狂化结茧就只有一个死的下场,而狂化结茧的灵丝,品阶非常好,因为狂化,会拼命将体内的灵力输送在作为攻击的灵丝上。
“这些人真是一点也不浪费啊”苟长彪拳头握的咯吱响,佘清予也感觉心口发闷,所有的一切不如亲眼所见,才知晓九凤和苍雾灵洲这群人犯下多少血孽。
“这批灵丝不错,品阶上乘,炼制出来的法衣能卖出大价钱。”下面的黑袍人满意的点点头。
另外一个黑袍人,是个半妖,没有一丝同为半妖的怜悯之心,挨个检查被包裹的蚕蛹,嫌弃道“还是血脉不够纯净,古长老带来的人,腹中吐出来的丝都是高阶,一匹能卖上百块极品灵石。”
“那群硬骨头难对付,况且宫主拿他们有大用,快死了才会送到我们这。”
“这丝要抽多长时间”佘清予传送给飞雷。
dquo灵主,看他元婴修为,最少天抽完。”飞雷看到这也是气愤不已,木月族不是擅长打斗的人灵族,若当初没有逃出,遭遇恐怕和这没两样。
“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突然那只黑袍半妖注意到佘清予几人驻扎在原地,上下打量他们。
苟长彪立马裂开嘴笑道“这不是好奇看看是怎么抽丝的。”
“滚开,抽丝这种重要的事,轮不到你们戊队。”看守抽丝的几个修士不屑道,他们身上的黑红衣袍比佘清予他们身上穿着的要华丽一些,她阵符皆修,自然能看出衣袍上面的法阵比她们穿的更高阶,原来这也是分别身份高低的一种。
“你怎么说话”苟长彪上前似是要理论,被佘清予抓住,用忌惮害怕的眼神看了下对面的修士,小声道“好了,我们快走吧。”
“别走”那只黑袍半妖突然拦住他们,黑漆漆的眼神盯着,他看了一眼沉默的麒战,麒战抬起眼眸,那张平凡的面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把这些和你们扔的尸体放一起扔掉。”那人将一个装石袋递到麒战面前,麒战眉眼半阖抬手接过,这黑袍半妖以为他是吓得不知所措,嗤笑的摆摆手,和其他修士说话,也不避讳“一群废物,也就配扔垃圾的活。”
其他人哈哈大笑,佘清予他们也不反驳,还以为他们是没胆子。
苟长彪和佘清予对视一眼,神识探向四周,见一处是和他们同样衣袍暗纹的修士所在的地方,快步走过去。
“一群废物,扔个垃圾这么长时间。”刚走过去,佘清予几人就挨了一顿训斥。
“深洞那里缺人,要挑几个人过去,你们谁去。”戊队领头的修士将手底下的人都叫过来,话落后,无人应答,看来那可不是一个好地方,却不料那领头的修士视线落在最前方佘清予和另外一个修士身上,开口道“你们两个去。”
苟长彪和青胭心下大急,被佘清予用手势制止住,她和麒战对视一眼,低下头老实的和另外一个修士过去,另外被挑中的一个修士如丧考妣,在路上小声抱怨道“那地方可危险了,时不时都要死一个咱们自己的人,让咱俩去,可不就是送死”
佘清予也扯出一丝苦笑,默默跟在他后面,被人领走。
他们去的地方四面封闭的更像是牢笼,一处暗沉的洞口,只有一面出口,一进去,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墙壁上挂着是忽明忽暗的火把,洞口狭小,只能一人通过,门外有数人看守,手中皆拿着高阶法器,佘清予和青胭低头跟着前面的修士往前走,走到刚刚宽阔的地方,就听见鞭抽痛唔的声音。
佘清予进去,瞳孔猛地一缩,这里关押的都是羲山族人
在一个最深处的一个大型石牢之中,有十几个修为在炼虚的黑袍人拿着鞭子,鞭子上面细小的银钩挂着鲜红的血肉,佘清予隐藏在衣袍下的手慢慢握紧,低下头不再四处打量。
“让你们逃”领头的人是合体期初期
,手中挥鞭的威力极大一鞭抽在了鱼宴精致的侧脸上,瞬间挂下一串血肉,刚刚缓和些的伤势此刻更严重了,几十个羲山族人站在最外面,护着里面还幼小或年老重伤的族人,那领头之人再次抽过去,目标是里面受伤且年幼的羲山族人。
鱼宴和旁边的族人侧身挡住,被鞭子挥打在身上面无异色,只不过脸色更加苍白,那修士气的发笑,狠辣的看着被鞭子抽打的半死不活的羲山族“还真是能耐,想逃出去,简直找死,老子抽死你”
领头人再次挥过去,被羲山族人最前面的一个面容苍老的老人伸手接住,她头发全白,瘢痕布面,额头有两道深深的皱纹,微微岣嵝着背,但身下却是一个大大的鱼尾,那只握着鞭子的手苍老不堪,却牢牢抓住鞭子,让挥鞭子的修士脸色大变,又气又急,在周围人上前抽打之时,松手放开,让领鞭子的修士猛地倒退半步。
他气的脸颊抖动,又红又白,拿着鞭子想挥下去,对对上那一双如深海沉渊的眼眸,到底是忌惮,眼神阴毒道“老不死的,你早晚死在我手里”
那修士扬手,带着石牢之中十几个修士走出,脸色阴沉的可怕。
过了一会,身后的一个黑袍人上前低语“老大,我看有几个人快不行了,宫主那里还要拿他们炼丹,我们不能让他们死了。”
领头之人暗恨,却也知道若是这群硬骨头死在太多,他也会受惩罚,暗沉的眼神死死盯着羲山领头的那个老妪,抬手让人去拿药。
拿过来的药品,就比凡品好一点点,领头之人将上面的几颗丹药拿起来冷笑,拔开玉瓶上的塞子,一颗颗丹药掉在地上,并用脚碾了碾,见地牢里的羲山族人眼神燃烧着怒火,才哈哈大笑,像扔狗食一样通过地牢门间石缝中扔过去。
过了一会,领头的黑袍人让人过去看看有人死了没。
给领头之人提意见的修士在石牢之中看了看,没有选原本就在山洞里的修士,把目光锁定在佘清予和她一起来的修士身上,这早是没有放在明面上的约定,这群硬骨头一旦有族人死,就会发生暴动,很容易杀死接近他们的修士。
佘清予身边的修士腿一直打颤还没等他跪下求饶,佘清予就低头上前一步,手中还拿着一个专门装尸体的藏尸袋。
领头之人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异样,示意她快点过去。
佘清予低下头抿唇,掩饰住眼神里的杀意,老老实实的拿着藏尸袋进去,走到石牢门口,一道道仇恨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佘清予没抬头,外面看守的人也不在意这等品阶低下的戊队修士死活,只要能扑灭这群人的怒火,不发生大型暴1乱就好。
佘清予打开石门走进去,面对的是一双双殷红的眼睛,看着佘清予,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
佘清予拿着藏尸袋缓缓靠近,走进一个脸色毫无血色,紧闭双眼,看着只有五六岁孩童的身前,他的身下也有一个漂亮的鱼尾,可是此刻上面血迹斑斑,因为缺少灵力黯淡无光,羲山各部不是人修,寿命和生长期皆长,氐鱼族千
年成年,这只氐鱼族幼崽虽是有两百多岁,却还是一个幼童。
佘清予低下身子,面容隐藏在暗色中,伸手还没触碰到生命垂危的氐鱼族幼崽,就被一只枯老的手握住佘清予拿在手中的藏尸袋,冰冷充满杀机的视线盯在佘清予脸上,身后的族人殷红着眼睛也都围上来,既然出不去,那就能杀死一个是一个
外面的人见状知道马上就能看到有人被分尸的场面,充满恶意的笑了,可半响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只见那只苍老的手抓住那只藏尸袋没有任何动作,她抬起头盯着佘清予,就那般看着,暗色中看不见她的神情,只有那只死死抓住藏尸袋枯老的手。
在族人将锋利如鹰爪的手伸过来时,极快抓住,挡在他们面前,苍老的声音哑着道“让她看。”
佘清予抵着头,将石牢中的族人极快看了一遍,在外人面前,就像是在检查有没有死尸,石牢里的羲山族人虽是恨不得将石牢里的人厮城碎片,却听着领头老人的话,警惕的让佘清予看了一遍。
等佘清予完好的走出去,外面的人微微诧异,倒也没多疑,这些硬骨头也不是天天想暴1乱杀人。
领头之人并不在这专门看守羲山族人,带着人鱼贯而出,只留下几个看守的黑袍人,佘清予也被带着出去。
等人走出深洞,石牢里那个岣嵝着的老人,看着离去人的身影,突然跪趴在地上,深深的埋下去,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在地上,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祖母,你怎么了”鱼宴和身后的族人冲上来,氐鱼族族长鱼妘缓缓抬起头,抬头看上天,声音颤抖道“灵主和先祖没有抛弃我们”
她眼眶还湿润着,却极快地收敛了脸上的情绪“把受伤的族人抱过来,喂上丹药疗伤。”
鱼宴想起被踩在脚下的丹药,脸上闪过扭曲的杀意,却也不得不将族人抱过来,他怀里抱着两个幼崽,一个是佘清予第一个查看的氐鱼族幼崽,还有一个鱼宴之前冲过去救下来的羲山部族朱獳族的幼崽,他神色焦急道“祖母,那丹药只比凡品好一点,救不了鱼羲和狐胡。”
身后的族人也都紧张的不行,面露悲戚,已经觉得这两只幼崽救不过来了,鱼妘没说话,将玉瓶里的丹药拿出来两枚,喂给两个幼崽,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两只气息微弱的幼崽慢慢睁开眼睛,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就在鱼宴和族人惊异的时候,鱼妘将玉瓶倒在手心里,自己吃上一枚,又递给鱼宴“所有族人都吃上一枚,什么话也别说。”
鱼宴虽然诧异,却知道祖母的意思,当下和族人分了玉瓶中的丹药,没想到里面的丹药如此之多,然而吃下之后,更加震惊,因为他们的灵力回来了
一个个闭住嘴巴不说话,神情紧张的看着鱼妘,鱼妘没有露出什么情绪来,闭上眼睛打坐在地,另外的族人立马会意,当即也暗不做声的坐在地上,就连幼小的孩童也紧跟着长辈的动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