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si青春啊
“滋滋～沙沙——滋滋……”
“我叫老刘。
我好像忘记了我的名字，只知道别人都这么叫我。
我是一个社畜。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推销保险，累死累活，有的时候陪着客户应酬最后客户却不打算做买卖，一整天下来，生意没谈成，反倒赔了钱。
每天还要接受老板的责骂和扣工资的种种借口。
还要接受邻居亲友的贬低排挤。
我很想放弃。
但我的老婆，还需要我。
我爱她，我想她也很爱我。
有一天，老婆想要种棵槐树，我问她哪来的，她没说。
但我爱她，便答应了她。
我的生活就这么继续着，我好几次想要放弃我的人生，但每每想到老婆，我还是坚持了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半夜回家，那天我接了个大单子，我想和老婆共同庆祝！
但是，老婆的床上，好像已经有了别人，不，那是我的床。
往日，有人骑在我头上拉屎，有人对着我面门直泼冷水，有人骗光了我的饭钱……
可那天，有人上了我的床，和我的老婆……
然后，我感觉我的身体变了，我记不清当时发生什么了，只知道我吃得很饱，好像做了一场梦。
我现在正用着这个收音机，希望它能记下我说的话。
嗯，我刚刚说了什么？不记得了，我好像有点饿……
嘻嘻！”
“……”
收音机停止了播放。
白梦听完，他不知眼下是该庆祝自己的死里逃生还是哀悼这个梦境主人的悲惨遭遇。
“你，就是老刘啊。”
白梦看着正慢慢化为脓水的怪物，心中感慨。
他突然对这个梦境的来源感到好奇了。
这个梦似乎是人的梦。
但这事似乎是真的事。
白梦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虚幻。
自己还是有必要去找李岳阳一趟，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白梦本还想再这梦里停留一会，再看看这让他多次濒临死亡的地方。
但他的意识却正在被剥离，如同上次一般。
他尽量睁着眼睛，看着这个梦境的一点点崩塌。
“也算是个纪念吧。”
“梦醒。”
…………
梦安一中，十四班。
黄昏不知什么时候染透城市的霓虹，以往，城市中都看不到黄昏。
班里只剩下了陆苓瑶一个人。
今天是周天，学校放学生回家不用参加晚自习，周末稍作休憩，晚上好好睡个觉。
上了六天半课的学生们一个个对这周末的傍晚珍惜无比，基本都早早离校。
高中就是这样，一周能有半天假就不错了。
但陆苓瑶不是很想回家，从小便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她，早已厌倦了家中的女仆与管家。
嗯，在这个年代，竟然还有仆从管家之类的职业。
陆苓瑶在班里存在感其实不高，即使她本身极美。
但她高冷的气质还是让所有人都会主动忘记她。
高中不是大学，不是长的漂亮就会备受瞩目，尤其是梦安一中这样的学校，学习才是第一位。
陆苓瑶便丧失了对学校生活的兴趣。
她在这学校唯一在意的，也就只有那个整天睡觉的人了。
她只是很好奇，什么样的人能天天睡觉还能保持成绩。
她每天都会留意着白梦，却看不透他。
“好奇怪的男生呢。”
“绍侠说什么他肚子疼看医生去了，他会有事吗？早上看起来真的很严重呢。”
陆苓瑶想着白梦早上冲出教室的模样，黛眉微皱。
“算了，回家。”
黄昏的纱衣跌落在少女的鬓发上，金黄金黄的。
可少女刚刚走出教室，便见到了让她震惊的一幕……
一衣着破烂的少年，一手提着把刀，一手拿着个……收音机？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少女连忙缩回教室里，只露着个脑袋看向少年。
“白梦？”
少年并没有发现陆苓瑶，他自顾自地下了楼去。
陆苓瑶看着白梦远去，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的事情。
…………
白梦左手提刀，右手提着个收音机。
正接受着一位警察叔叔的盘问。
“姓名？”
“白梦。”
“在哪读书？”
“梦安一中。”
“为什么持有刀械？”
“我捡到的，想带回家用来煮饭。”
“你的衣服怎么这么破？”
“家里穷。”
“……”
类似这样的盘问，白梦这半小时内已经遭遇三次了，明明十分钟的路程，他硬是半小时了还没走一半。
遇到这样的盘问，你还不能一跑了之，不然得直接把你拷走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
警察记着笔录，对白梦说道。
“警察叔叔。”
“嗯？”
“我想问件事。”
白梦抬了抬手臂。
“我看起来这么像罪犯吗？”
警察打量着白梦的样子，道：“不是很像。”
“那为什么要盘问我呢？”
“因为就你看起来可以被盘问，其他人一般直接拷走。”
白梦：“……”
合着就我好欺负是吗？
再次和警察道别，白梦这半路上终于没有再遇到警察了。
他回归了现实。
还带上了两件纪念品。
原本他还在担心回归现实后，自己的伤势该如何处理。
他不觉得自己的家境可以支持自己做个骨折手术。
但，出乎意料的，梦境中受的伤竟然全消失了，甚至之前受的伤也消失了。
再来便是他感觉身体好像变结实了点。
以及从梦中析出的东西，砍刀和收音机，并没有随梦境崩塌而消失，而是留在了现实。
但也正因这样提着把刀大摇大摆&39;地走着，白梦才会被当做危险分子。
“咚咚！”
“咯吱——”
“回来了，哥？”
少女说话时，语气有点孱弱。
白梦一听就发觉了白萌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
先进屋，白梦将战利品放在一旁，转而关心着白萌。
“没事。”
白萌好像勉强地笑了一下，还是很好看，但白梦却看不出以往白萌的任何活力的样子。
少女眼睑处有明显的红肿，眼角红纹明显。
丫头的嘴巴到现在还不时瘪着。
很明显，白萌刚刚绝对哭了。
白梦本想和妹妹分享死里逃生的喜悦已然消失殆尽。
他很失职啊。
他忽视了白萌的感受。
自幼以来，他其实一直有一种感觉，自己和白萌的精神知觉是连接在一块的。
这有好有坏，无论对方心理受到多严重的刺激，那这一份痛苦就有可能转嫁到另一个人身上，当然，快乐便是双倍快乐。
不过这件事也是他这两天才愈发肯定的。
若是自己这两天所经历的惊恐，绝望，痛苦情绪都在影响着白萌，白梦简直不敢想……
其实一个人知道恐怖的来源而感到害怕时，比不知道哪来的恐怖好得多。
这与一只狮子光明正大的追杀你，和一群狼偷偷跟踪你是类似的比较。
未知的后者自然更令人害怕。
白萌正是如此。
白梦叹息。
“今晚我来煮饭吧。”
“啊，可是你不用睡觉吗……”
“没事，今天不困。”
白梦自顾自地打开了冰柜，里边藏着些西红柿，应该是丫头前天趁着商场特价买的。
拿出西红柿，放入水池里浸泡。
从菜篮子里找来两个鸡蛋，再去阳台上拔了把葱，让妹妹剥两个蒜……
把洗好的西红柿剥皮，用手挤压西红柿，将其汁液挤出到碗里。
打两个蛋，和西红柿汁搅拌均匀。
开火，将拍碎的大蒜倒入锅中，再加些猪油。
爆蒜。
继而再加入中午的剩饭，半锅，应该够吃。
翻炒一下，待米粒沾附满了油和蒜沫。
将打好的蛋和西红柿汁倒入。
翻炒……
很快，两碗西红柿蛋炒饭便做好了。
炒饭泛着蛋和油的光泽，散发着西红柿的清香与蛋香，很是诱人。
白梦再洒了把葱。
一旁的白萌看着，怔愣良久。
“傻丫头，来吃啊！”
“噢……哦！”
白萌赶忙乖巧地坐在白梦身旁，抓起了筷子，却没有下手。
白梦扒了口饭，疑惑道：“怎么不吃？”
白萌一展笑颜。
“哥，你好像变了。”
丫头笑着，也扒拉起米饭，吃得比白梦还着急。
丫头吃的太快，噎到了，白梦还得喂她喝水。
“咳咳……咳。”
白萌咳嗽缓解着噎呛，不知是噎到时积蓄的泪水，还是少女主动的哭泣，她的眼眶红红的，满是水雾。
“吃慢点……”
“哥！”
白萌突然叫道。
“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啊？”
“现在我连照顾你都照顾不好，我今天又感觉到你受伤了，但我什么都做不了……”
白萌哽咽着，星眸里积蓄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你肯定很痛吧……肯定很害怕吧，但我也好害怕啊……”
白萌忽然紧盯着白梦。
“要是你不在了，我也不会活的。”
白梦其实大概猜到了小丫头会说什么。
他了解她的性子。
白梦摸摸丫头的脑袋，算是安抚白萌的心情。
“先吃饭。”
…………
晚餐时间很快过了。
丫头吃完饭便是嚎啕大哭，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白梦看着白萌楚楚可怜的睡颜，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的白萌也是这样爱哭，缺乏安全感。
如果可以的话，白梦到希望白萌一辈子当个爱哭鬼。
可惜，少女也长大要成人。
她的泪水，将和珍珠一样珍贵。
将白萌抱到卧室，伸手抚平丫头皱着的画般眉目。
“唉……”
白梦做了个决定。
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