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交流
白笙一愣，她还特意说的是跟“朋友”交流，而不是室友，没成想居然还会出这种乱子。
“啊那我可能记错了，”白笙抓紧时间补救，“不过确实在学校见过你。”
“哦？”李乐美回过头笑了，“你是哪个学校的？”
白笙知道李乐美是被京都大学录取的，既然说见过，那自然也是在京都大学见的。
“京都大学啊，怎么，你不相信我？”白笙故作自然地开玩笑道：“我看起来像坏人么？”
“不像。”李乐美歪了歪头。
看李乐美对她并没有敌意，白笙微微松了口气。
“说起来，我还莫名其妙地觉得你很熟悉。”李乐美皱眉想了想，但实在想不出为什么。
“可能我这人看着面善。”白笙笑呵呵道。
“不是，”李乐美摇头，又突然反应过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你很好，也很喜欢。但熟悉是那种就像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一样的熟悉。”
多说多错，白笙没有接话。
“白笙。”李乐美望着江面，好像一下子被抽走了朝气，跟小时候那般朝气蓬勃的样子一点也不像。
“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白笙总觉得李乐美怪怪的。
“你相信鬼神之说么？”
如果是过去的白笙，自然是无神主义论的忠实拥护者，可现在自己就身处在这个奇怪的世界，她也无法说出那些东西都不存在。
“我也不知道，信则有，不信则无吧，大自然还是很奇怪的。”
“确实，”李乐美也若有所思，“我本来也是不信的，可是刚刚我亲眼看见你凭空出现了。”
白笙：“”
白笙稍微斟酌了一下说辞，“可能你眼花了吧？夜里的光线也不是很好，容易给人造成错觉，我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呢？”
为了增加可信度，白笙甚至配合着干笑两声。
奈何李乐美就那样看着她，像是早就透过了现象看本质。
“咱们还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呢~”白笙继续努力。
李乐美笑了，“我根本就没有参加开学典礼。”
“啊？那我可能是记混了，应该是在其他时间见的你。”
“我压根就没有去学校报到。”李乐美说着，神情中流露出莫名的哀伤。
白笙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拿不准，李乐美现在说的是实话还是为了诓她。
她纠结良久，见李乐美依旧没有排斥她的意思，终于破罐子破摔，“那你见到我突然出现就不害怕？还拉我一把？”
“本来是以为自己被逼疯了，”李乐美毫不在意地开口，“但想着，如果万一是人，毕竟也是条人命，而且，我见过你。”
又是当头一棒，白笙觉得，自己也快被李乐美刺激疯了。
“什么时候？”白笙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
“很小的时候，只记得偶尔见过你几次，可周围人像是完全不知道你的存在，也就没有声张。后来大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要不是现在见你，我都觉得小时候那是错觉。”
白笙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就李乐美这心理素质和思维能力，她是万万不相信李乐美的理科不好的。
不对，既然李乐美没有去学校报到，那她说的学的文学专业自然也是骗她的。
白笙深刻感觉到了人心险恶。
“我本来还觉得你是我的臆想，但你说自己是人工智能专业，这是我没有接触过的，所以你可能是借用了某样高科技的东西来了这里，是一个完全独立存在的人对么？”
“如果我就是存在于你的想象之中呢？你没接触过，不代表其他人格没有接触过吧？”
李乐美：“”
见李乐美无话可说，白笙自觉扳回一城，笑得开朗极了。
李乐美也笑了起来，“你还挺幽默。”
“还行吧，”白笙回答，“你为什么没去学校？家里人还是不同意？”
“不是，他们同意了。”李乐美觉得，白笙就像是自己多年没见的老友，也愿意跟她分享自己的一切。
“去学校报到后我去找了李彤。”
“？”白笙惊讶，“你不是说根本没去学校报到吗？”
“逗你玩的。”李乐美笑得狡黠，“你好像有点好骗。”
白笙有些无奈，“那是你表现得太真实了嘛，我记得你以前不这样啊，明明说个谎都自己圆不上~”
李乐美的笑容一点点消失，然后有些感慨道：“跟那人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多少是有些变化的。”
“那人？”白笙精准捕捉到了关键词。
可李乐美却不愿意再多说。
两人沉默了一阵，白笙突然开口问道：“我还没问，那么晚了，你怎么一直站在这里？不回去吗？”
“回哪？”李乐美转头问道。
“住的地方？”白笙有些拿不准李乐美现在是住在学校还是和李彤住在一起。
李乐美摇摇头，“不想回。”
“为什么？”
“因为我刚逃出来呀~”李乐美笑着，月光打在她身上，更增添了几分虚无缥缈。
“逃？”白笙不知道李乐美为什么要用这个字，更不知道今晚是这个梦太过离奇，还是李乐美本身有些奇怪。
“嗯。”李乐美轻声回应，“也不算是逃出来，我自己是逃不出来的，是他今天心情好，把我放出来一会。”
白笙大受震撼，无法想象她没看到的那段时间李乐美究竟遭遇了什么。
“我能帮你什么？”白笙轻声问道。
李乐美摇摇头，“你帮不了什么。”
她伸手，在周围指了一圈，“你看。”
“什么？”
“大家看不到你。”
白笙一愣，又看了一圈，发现大家果然神色怪异地往这边看，视线是直接透过她，集中在李乐美身上的。
“可是刚才那个司机”
“他可能是在骂我吧，毕竟是我突然冲到了马路上。”李乐美毫不在意地回答。
“那你还跟我说话？”
“那有什么？”李乐美轻笑出声，“他们又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