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借剑屠魔
白树死死盯着化魔的林图，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恨充满少年心头，他做梦都想不到，人还能变成妖魔。
同样，张泉此刻也是怒如爆发的火山，这种似魔非魔的违和气息，他已经记得，他唯一的朋友李凡，便是与人魔同归于尽，为了就他，开启燃灯秘法。
只不过，当时的人魔，和林图所化的相比，无疑要弱很多。
这时，千手翼魔仰头嘶吼，藏于孤灯城的妖魔，无论是真正猎食的，还是正在和狩猎人缠斗的，全部往这里赶来。
不仅如此，连同城外的妖魔，也犹如同乐马蜂窝一般，从四面冲向孤灯城。
城墙上的驻防人顿时吓傻了，他不知道这么妖魔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好在他的同僚反应过来，摸出通信烟花射向天空，一朵绚丽的红色烟火瞬时炸开。
下一刻，无数妖魔爬上城墙，将这些人淹没在此，连惨叫声也一同淹没。
跟着，更多的红色烟花在空中炸开。
内城，数百道流光争先恐后的赶出来，孤灯城面临一级危机，无论在干什么，必须赶出来救援。
地牢中，一处布置了不知多少封印的地方，掌灯人赵定风正在对北镇诛神司那天压回的妖魔审讯，正是那只走在最前面的小女孩。
这时，一个人慌忙进来通报孤灯城遭遇一级危机。
赵定风看着被压来这里后就没有再说过话的小女孩，冷笑道：“好手段，悄无声息的在城外埋伏了那么多妖魔，就是为了来救你的吧？”
小女孩低着头，一言不发。
赵定风冷哼一声，命人增加人手看好这里，然后转身离开，去做属于掌灯人该做的事情。
此刻，三十八坊。
张泉和林图缠斗在一起，之前能展现出来的速度和杀伤力，在林图身上竟然不再有巨大的优势，虽然在观战的人眼中，一人一魔仿佛就是两道流光，看得应接不暇，打铁似的声音到处炸响。
而实际情况的是，化魔的林图并不好受，虽然张泉无法做到秒杀他，但是已经在他身上留下几十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这让林图心中很是憋屈，他一声怒吼，不愿再处于被动，挡住张泉一刀后，一鞭抽向张泉腰部，眼神狰狞的他，仿佛已经看到张泉被拦腰打成两半。
只可惜，心中愤怒已经到达极点的张泉，身上炙焰再高涨两分，右腿发力直接撞进浑身都是破绽的林图怀中，这次发力，右腿的髌骨终于不堪重负，咔嚓一声出现裂纹。
然而张泉并没有注意到，林图却露出已经看到胜利的兴奋之色。
下一刻，张泉一刀刺穿林图胸膛，随即翻身又躲过一击，再顺身一肘打在林图倒带上，跟着便是再跟一膝，这一击，竟然硬生生将体型巨大的林图打得浮空。
吃痛的林图面露笑容，即便他知道接下来会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可是那又怎么样？张泉已经是强弩之末，一再加速鲜血的燃烧换取更强大的力量，身上还有多少鲜血可以燃烧？再且，右腿髌骨的裂响也在表示，张泉的身躯无法承载更大的力量。
但是张泉没管那么多，他现在的想法只有一个，宰了林图！
他看到林图的笑容，双手速结法印，榨取体内已经在悲鸣的气海，这将是他最后的爆发，巨力！
“死！”张泉双拳暴雨倾盆一般砸林图头上，每一击都让双手的骨头传出哀呼，可他就是不管不顾。
站在一边的白树只看到阵阵雪与尘的激荡，如放鞭炮一般的打击声一直在持续着。
千手翼魔没有帮忙的意思，唤来无数妖魔后，他便在一边袖手旁观，它的眼中尽是不满，也不知是不满林图居然被一个凡人压制，还是因为其他。
片刻后，张泉又一声怒吼，他从雪尘中撤出来，退到白树身边，双手无力的垂落，肌肉里的骨头已经全部断裂。
最重要的是，他一身炙热，已经变小，如同下一刻便会在风中熄灭的残烛，他体力的鲜血已经快烧干了，现在全凭燃灯秘法在吊着他奄奄一息的生命。
正如他所说，燃灯秘法，一个一旦开启，便是不死不休的禁术，这个不死不休，指敌人，也指自己。
白树呆呆看着张泉，心中很是难受，不知该说什么。
其他人也冷冷注视着张泉，特别是刚才被张泉一击重创的老人，讥笑道：“在挣扎什么呢？真正的强大，不是一个禁术就能战胜的，这便是差距。”
张泉眼中充满不甘，他想不到，林图的生命力会那么强，头都快被打烂了，竟然还活着，而自己，已经无力再战。
“小草，对不起。”张泉轻声道歉，然后抿着嘴。
白树摇着头，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他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少年心中在害怕，害怕张泉会在这里死去。
下一刻，张泉身上的红验突然熄灭，整个人顿时向后倒去，
白树连忙去扶，脑中绷着的弦在这一刻断掉。
他轻轻将张泉放下，知道现在，他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张泉望着少年惶恐的眼睛，他努力让自己笑起来，有气无力道：“小草，不要害怕，更不要愧疚，这么做也不是全为了你，我找回了原来的自己，为光明而战。”
说到这里，张泉皮肤上的古铜色褪去，他的气海彻底枯竭。
跟着，他吃力抬起手，摸着少年的脸庞，笑道：“本来还想抽个时间，正式收你为义子，现在看来，是没这个机会了。”
白树用力摇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轻声真情唤道：“义父。”
“活下去，是你的话，应该可以，那么多困难，你都熬过来了，然后，帮我香娘和成儿带一句话，好好活着，好好……吃饭。”话落，张泉的手滑落，满脸笑容。
这时，林图从还没落下的雪尘中走出来，他浑身伤痕，脑袋深深凹陷，看着死在白树怀里的张泉，讥笑道：“能修行又如何？燃灯秘法又如何？贱民终究是贱民。”
“你先想想回头怎么跟大人解释吧，大人让我全力协助你，我听命了，即便现在不是召集的时候，我也召集了，现在我很怀疑，大人给你的恩赐，是不是让你的脑子坏掉了，你的城府呢？你的心机呢？”千手翼魔终于开口，声音像嗓门漏风似的。
林图听此面露阴森，咬牙道：“难道你没听过天有不测风云这句话吗？这世上没有万无一失的谋划。”
“这句话你去跟大人说吧，我得离开了。”
两个魔头丝毫没注意到，当他们对话时，一个少年正一脸痛苦，那种仿佛受到酷刑般的痛苦，这痛苦让少年脸色苍白无比，但是他却硬是咬着牙关，一声都没叫出来。
两个魔头永远不会知道，在张泉死的那一刻，少年脑中出现女子的声音。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以粉身碎骨一次为代价，借你一剑，可能还没借到剑你就会死去；第二，带你离开这里。”
“能杀尽这满城妖魔吗？”少年轻声询问，没有多想到底哪里传来的言语。
“可以。”
“那我要借这一剑，为义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