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破碎梦境，什么才是真相
少女情怀总是诗，也可能是打油诗。
“啊我在说什么啊！”程依彤欲哭无泪，可惜那时候撤回消息的功能还没上线，宋辞桑跌宕起伏的情绪被她的回复打入问号海洋，“我那是骗她们乱说的啦。”
尽管宋辞桑能听到程依彤的心声，却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在天时地利人和的环境下，她可以准确终结美好的气氛。
林文年：“骗？”
程依彤颤抖着伸出小手，一字一句地狡辩：“不是，初中总要有个喜欢的人吗，我看到你路过，随手指的。”妹子，你心里的哀嚎可不是这么讲的。宋辞桑灵魂的耳膜脆弱得简直不堪一击。
林文年：“哦”
程依彤：“真的，我都跟你不熟，怎么可能喜欢你啊，对吧&34;
没救了，这孩子注孤生。宋辞桑对接下来的对话不抱任何希望，程依彤此人恐怖如斯，口是心非起来天崩地裂。
林文年：“是不熟。”
程依彤：“现在熟了啊，我拿你当兄弟”
林文年（无语的宋辞桑）：“兄弟？”
程依彤小脸皱成一团，正是说多错多的生动体现：“其实我喜欢你小学同学啦”
林文年：“？”
宋辞桑痛苦抱头，苍天呐，你看看这个妹子在说什么，这是折磨她吗，这是在折磨我啊！
林文年沉着回复：“谁？”
程依彤哆哆嗦嗦地打了一个男孩名字：“曾志。”
林文年：“这不是4班的吗？而且我跟他不是一个小学的”
程依彤：“那我认错了，我还想旁敲侧击试探情报呢”
林文年：“。。。。。。”
林文年：“我玩游戏去了。”
程依彤如获重生：“去吧去吧，这种事情也没啥的。”
林文年：“嗯”
程依彤：“（挥手）”
林文年：“要不要我帮你跟他说？”
程依彤（宋辞桑）：“。。。”
林文年：“既然我是你兄弟了，帮你也不是不行。”
程依彤抹脸：“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林文年：“真的？”
林文年：“我同学真有一个和他关系很好的。”
程依彤：“时机未到时机未到。”
宋辞桑掐着人中，深呼吸，强迫自己看下去，林文年也不是个正常小伙。
林文年：“别拒绝嘛”
林文年：“说不定我以后也要你帮忙呢。”
程依彤：“？”
程依彤：“什么忙？”
林文年：“帮我追人啊”
宋辞桑和程依彤齐齐一愣，直转其下的话题真是措不及防。
程依彤呆呆地回复：“你有喜欢的人了？”
林文年：“（脸红）谁没有喜欢的人了”
盯着脸红的表情，程依彤迟迟没有回复，脑子转不过弯来。宋辞桑毕竟阅书无数，以她的经验，估计是礼尚往来，随便说的，逗弄程依彤。
程依彤：“谁啊？”
林文年：“你猜？”
这个走向奇怪起来了，程依彤的粉红泡泡弹到脸上，不好意思地委婉试探：“三个字？”
林文年：“两个字”
“啊？”程依彤一跃而起，指着屏幕如鲠在喉。“居然是真的有喜欢的人吗？啊我心碎了！”她怆然地坐下，把头埋在臂弯里。
宋辞桑静静听着她在心里狂发牢骚，什么聊这么久了一点感情都没培养出来，什么有喜欢的人还和别人聊得这么开心，什么错付了放弃吧。竟有了几分自己看青春疼痛文学时候的哀愁。宋辞桑心里酸意上涌，很小的误会总会让小说里的男女主争吵分离，她就曾被这种类型的虐文虐到半夜窝在被子里哭泣，早上双眼肿胀，再遭到宋妈的暴击。
程依彤过了一会儿，闷闷抬头，点点键盘：“哦，有机会我帮你说。”
林文年：“？你知道是谁了”
程依彤沉闷的心情带不进她快速敲击的文字：“你小学同学是吧？”
林文年：“。。对的”
程依彤：“两个字对吧？”
林文年:“。。是”
程依彤叹气：“姓林是吧？”
宋辞桑震惊，这是从哪看出来的，她没有错过剧情吧，上上下下的聊天记录里压根没有提及啊，程依彤难道连林文年小学同学都了如指掌吗？
林文年：“（惊讶）”
程依彤：“哼哼，我可是很厉害的。”奇怪的骄傲增加了。
林文年：“你不会真认识我小学同学吧？”
程依彤：“（得意）毕竟是我兄弟嘛。”
林文年：“。。。”
程依彤：“是不是林茜？”
林文年：“。。。”
林文年：“你别说出去啊”
玻璃碎裂的声音哗啦啦地在宋辞桑耳边响起，程依彤居然能给自己心碎配音，厉害了。
程依彤：“等着吧，等我帮你要号码！”
林文年：“。。真的？”
程依彤：“你不信？”
林文年：“。。。”
林文年：“那我去玩游戏了。”
程依彤倔强地憋住眼眶呼之欲出的泪水，轻快地回复：“去吧去吧！”
特喵的，我怎么也感觉心里堵得慌啊，宋辞桑捂住心口，难以置信。程依彤的“去吧去吧”仿佛在她心上扎了一根刺，她是觉得林文年只是开玩笑的啊。“嘶——难道这就是不可避免的青春疼痛吗？”
天旋地转，风景忽变，宋辞桑酸涩的感觉还未散去，眼前一片蒙蒙地红色。怎么突然倒地了？宋辞桑不甚清晰地透过程依彤的双眼望天。她们的感觉在此刻相通，五脏挤压的剧痛使她甚至抬不起一根手指，喉咙喀喀地被上涌的鲜血挤满，发丝散乱，眼睛死死地瞪着，死亡的压迫感在体内升起。
“快打电话啊！”焦急的女声慌乱呼喊。
“谁家孩子啊？快救人啊！”夹带着紧张哭喊。
“穿着校服呢，真可怜。”沧桑的声音里饱含同情。
“抓住他！撞人了还想跑！”高亢的喊声打抱不平。
人声鼎沸，宋辞桑眼皮沉重，梦境的节点可能就在此刻，但她却是梦境的亲临者，动弹不得。遭遇车祸，正在生死之际。大股大股的鲜血从她口中涌出，窒息，痛苦，心底迷茫又无助。
“我要死了？”剧烈的咳嗽牵动着全身颤抖，泪水混着血水在脸上流淌，“我不想死。”喃喃地话语没有被周围的人注意到，他们正在争执，谈论，亦或是抹泪同情，没人敢上前触碰。绝望淹没她的内心，耳边嗡嗡，失去了清晰的声音。
宋辞桑身临其境，人生的走马灯在眼前浮现，辛勤劳作的父母，和谐友爱的朋友，和楼梯间，男孩们随意的话语：“我们都以为文哥喜欢你呢，之前找他玩游戏都磨磨蹭蹭的，还说要和你聊天。”那一瞬间的错愕，压红了眼眶，颤抖地反问：“哪有？”男孩们你打我我打你的相携而去，留下久久不散的笑声：“就差一点点你就成我们文嫂啦！”
“喜欢，咳。”鲜血吞没她的意识，死死塞住她的嘴，却堵不住她从心底吼出的不甘：“一点点吗？”
意识模糊，过往的画面却无限清晰的浮现在宋辞桑脑海。
每次都不耐烦地说要去玩游戏，却硬生生又陪她聊了几小时。
面无表情的在校园擦肩而过，却在经过的瞬间从嘴里逸出轻笑。
人潮拥挤，川流不息，她却总能对上他清澈的眼神。
原来，临门一脚，是她退缩了吗？
“不是这样的！”无限的遗憾化为凝实的紫雾包裹在身体周围，瞳孔逐渐染上血红。跟过往画面完全不同的场景，冲撞着宋辞桑的意识。
她明明亲眼看见了，林文年和林茜并肩走在楼梯有说有笑。
明明他看她的眼神就是陌生而冷静，对林茜却是温柔而深情。
明明他总在别人谈论林茜的时候会心一笑。
明明是他删了她的好友，而又在动态里隐藏林茜的昵称。
“哈哈哈哈哈哈，明明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啊！”
宋辞桑大口吐着鲜血，嘴角却咧出大大的笑容。黑发少年，转角的悸动，清朗的嗓音，以及倒映在灰白瞳孔里的自我，诡异的笑声从她的胸腔里发出，眼里血泪交加，心里的疼痛超过身体的撕裂：“谁也不能玩弄我的感情，林文年，拿命来吧！”
大雨倾盆，黑发少年站在走廊，伸手感受指缝流过的清凉。“年哥这么大了还玩水！”几个男孩嘻嘻哈哈地搂住他的肩膀，“林茜等会体育课，你不去看看吗？”
“林茜？”少年低沉的语气引来身边人的侧目。男孩们面面相觑，“不是，林文年，你们吵架了？”
林文年眉头微皱，撇开男孩放在肩膀上的手。众人却好似没感觉到他的严肃，打闹着互相嬉笑。
“林茜在哪儿？”哗啦的雨声快要淹没了林文年的询问。
一个男孩掏了掏耳朵，探头：“文哥你说啥？”
噼里啪啦的雨声拍打着楼旁的大芭蕉，林文年清冷的声音却仿佛变成汩汩的清泉流入他的耳朵：“林茜，在哪儿？”
男孩眼神虚幻，四肢僵硬地推开挡路的同学，同手同脚下楼，把他带到了操场。
“林文年！”少女身着蓝白校服，马尾束高，随着奔跑的动作左右挥舞。厚实的刘海被前进而起的风吹成中分。梨涡浅浅，大眼开心地眯起。
林文年面无表情地避开少女的拥抱：“林茜？”
林茜委屈地噘嘴：“你躲什么？”她一把把林文年的胳膊抱到怀里，紧紧地不松。
林文年对这种亲密行为很是不适，目光触及少女浸满甜蜜的眼睛，却突然停下挣扎的动作。
林茜俏皮地眨眨眼睛：“怎么这么看着我？”
林文年不语。
林茜拉住他的衣领，直视他沉静的眼：“想我吗？”
林文年眉间蹙起高峰，林茜仿若未知，自顾自说话：“我最喜欢你的眼睛。”
她的眼里仿佛带出无尽的悲伤，轻笑着哀叹：“可是我看不见我的倒影呢。”林茜温柔的闭上双眼，轻轻靠近。
林文年淡淡地看着少女愈来愈近的脸庞，语气冰冷：“林茜，在哪里？” “林文年，”林茜蓦的睁开双眼，面孔狰狞，“你这样的情深义重，还真是让我恶心。”
操场的天空被黑气撕裂，瓢泼大雨无情落下，林文年掌心落光，印上林茜的左肩，急速后退。
“哈哈哈哈哈哈，”林茜的梨涡甜美又妖媚，“你为了她打我？林文年你好狠的心啊！”
林茜小巧的身体被滚滚而出的紫烟托举而起，雨水打湿她的头发，校服紧贴着稚嫩身段，肆意大笑：“这雨下得好！”雨滴落于紫色的烟气，显得妖异危险，在她的手中流动凝结成一把紫色的手杖。
林文年瞳色变白，金光乍现，眼神坚毅，黑色的锁链自右手腕口游移而上。 紫色雨滴落地无声，几瞬的时间凝成一股股水流，林茜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挥动手杖，水流即刻被赋予生命，紫烟化作鳞片附着其上，无口的暗紫水蛇扭动着细长的身躯，从四面八方向林文年追去。
锁链侧面甩出，林文年小跑数步，借势踏上蛇群，在蛇身缠绕的当口冲天而起。灵力覆掌，往下一压，万千水蛇溃散。
林茜双手轻轻上托，无数的水蛇再度重生，拥挤着互相吞噬，锁链从蛇群中间强势钻出，林文年手腕一提，锁链直直往上劈开蛇群，紫烟四散。
林茜单手握上手杖，翻转半圈，右掌重重拍上。漫天的紫烟凝实化形，伸出一只的大手朝林文年抓来。
“去！”锁链脱手而出，暴涨至水桶粗细，与大手相击，从中拉开一个大口。林文年两手灵力化刃，直直迎上紫烟。右手横劈裂口，侧转旋身，左手自下而上狠狠割开大手掌面。
“噗——”林茜吐血，手仍紧紧握着手杖，目光阴狠。她挥动手杖，紫烟在空中凝结成不规则的云团，半手大的小蛇散入雨下。
林文年散开双刃，身影虚幻一闪，锁链席卷而上。
失去踪迹，林茜眼里明显的意外，裂空的声音从侧面袭来，她仓促转身避开锁链，脖颈一凉，林文年执剑横于她的颈项。
“程依彤，交出林茜。”清冷的嗓音在雨声中依然清楚，林文年顿了顿，“还有另一个灵魂。”
“哦？”林茜姣好的面容被雨水洗去，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程依彤就像第一次见面时的懵懂神色：“这里，只有我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