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混乱,我可不要修罗场(1)
张九泽脑内火热,意识混沌,深陷梦境。耳边尽是派内弟子讥笑的声音:“老古板们留下的小古板,还这么没用。”
“他怎么当上内门弟子的,不会是掌门的私生子吧哈哈哈。”
“克师傅,克门派,丧门星,废物还好意思赖着不走!”
他痛苦地抱头低语:“不是的,我没有克师傅,师傅只是出门云游了。”黑瘦的身影围着他,喋喋不休:“你师父也是废物,你也是废物。”
“三岳门多强啊,藏朔真的顽固不化,还守着空壳子,念叨破道法。”
“别坚持了,和我们一起去三岳门吧。”
“带着他干嘛,他抓鬼都抓不好多丢人现眼。”人群把他的身躯冲撞的东倒西歪,他歪坐在地上,把身体缩起来,头埋入膝盖抽泣:“不是的,道法最厉害了,师傅不会骗我的,你们鼠目寸光!”
模糊的脸却有着肆意的嘲笑:“那你怎么这么废物呢?”
“废物!”“垃圾!”“不过一个前掌门捡来的小屁孩,还妄想撑起门派呢!”“痴心妄想啊。”
一双苍老地手温柔地托起他的脸,张九泽泪眼迷离:“张长老,我好累啊,我学不会道法,我也找不到师傅,我好累啊!”
张长老和善地抚摸他的头顶,粗犷的大手带着温暖人心的力量:“小十七,睡吧,睡醒了就能看到掌门了。”
张九泽听话的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嘴里喃喃着:“师傅,师傅你为什么丢下我,师傅,师傅我不想学了……”
“张九泽!你特喵是不是故意坑我呢!”宋辞桑瞅着张九泽忽然卸力,直直倒向逐渐血红的阵法。
她费力的挥动鲸钟正抵御着三岳门道士迷幻的声波,现在还得分心去捡掉线的张九泽。
“麻了!”宋辞桑把鲸钟往地上一插,灵力幻化成鞭,卷上张九泽的腰,使劲一拉。
三岳门道士敌我不分,控制着铃声径直打向张九泽。宋辞桑单手抱着鲸钟,借力打力,把张九泽甩到身边。
“张九泽!张十七!别睡啦!”
张九泽像小时候一样,靠在张长老的膝盖上假寐。耳边嗡嗡,他睁眼皱眉:“长老,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好吵啊。”
张长老抚须一笑:“是十七心不定啊。”
张九泽掏了掏耳朵:“不像幻觉,倒像是女人在吱哇乱叫。”
张长老有一下没一下抚摸张九泽的头顶,低声说道:“睡吧,睡着了就听不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了。”
“对啊我哪有认识的小姐姐呢。”
张九泽听话地就要重新靠上长老的膝盖,谁料巨大的刺耳人声遽然闯进他的耳朵:“你这个年纪怎么睡的着的!你这个年纪怎么睡的着的!你这个年纪……”
绕着鲸钟,闪躲着铃声,宋辞桑突然发现鲸钟的鲸嘴可拆卸,拆下来像个喇叭。
她毅然决然地对准昏迷的张九泽:“睡你麻痹起来嗨!”
张九泽震惊地看着张长老变得面白无须,眼睛瞪大,嘴角抽搐,口吐白沫倒下,还未等他消化这恐怖的梦境,自己的耳朵再度受到冲击。
张九泽艰难地掀开了眼皮,迎面就是一张大嘴,虚弱地从喇叭口里望,就对上宋辞桑惊喜的小脸:“你醒啦。”
张九泽大梦初醒,头疼欲裂,似有若无的人声又开始引诱他入梦。
宋辞桑刚打断的铃声卷土再来,爱惜地抚摸手上的鱼嘴喇叭,她自信满满:“张十七你帮我定住他!”
张九泽心里默念清心咒,唤回掉落远处的桃木剑,深吸一口气冲了上去。
宋辞桑紧跟其后。
三岳门道士似乎恢复了灵智,但好像脱离了对铃铛的控制,甚至隐隐有被反制的迹象。
宋辞桑和张九泽目光交汇,两人交错着分别攻击道士和铃铛。
张九泽指尖翩飞,五张雷符射出,呈五星之阵,控住铃铛。铃声蓦然尖利,虽刺耳但少了迷惑人心的能力。
宋辞桑灵力成环,扣住三岳门道士的手脚,一个跳跃落到跌落的道士背后,膝盖压在他腰上,喇叭对准耳朵:“啊————”
张九泽面露同情,不忍直视。道士翻着白眼昏过去了,铃铛脱离控制,趁张九泽不备,飞向阵法,成为阵眼。
张九泽对宋辞桑插在一边的鲸钟若有所思,见铃铛汇聚阵法阴气不动,心生一计。“天生万物,自身五行,借吾黄土,画地为牢!”
张九泽剑指山岳,接几缕清风,沿着阵法,剑尖为笔,旋转跳跃。
风沙渐起,环绕阵法,一时之间,铃声伴着风声犹如鬼哭狼嚎,飞沙走石包住整个阵法。“宋辞桑!创它!”张九泽扯着嗓子大吼。
宋辞桑早在刮风的时候,就安好鲸嘴,万事俱备,只欠一撞!
“咚————”悠长的钟声把风沙打散,以阵法为中点,林子齐齐往后摇摆。
张九泽心潮澎湃,不由自主地喷出一口黑血,撑着剑半跪在地。
铃铛哗啦破碎,散落到阵法上。
阵法妄图猛吸四散开的怨气,却还是受不住钟声的激荡,从地下喷出一股黑气,而后消散。
清风过,带出一片清新的草木气味。阴气的寒冷一去不回,此刻的环境可称得上清新平和。
“快来扶我啊宋宋。”张九泽放下剑,大咧咧地坐在地上。
鲸钟消耗的气力还是很大的,宋辞桑此时有点头晕目眩的,抱着鲸钟摇摇摆摆地就要往张九泽倒。
张九泽赶忙从地上爬起,伸手去接,不过有人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