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临近崩溃
奚邪勿看着被他们追着跑的北陈骑兵，心里想着，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自己这边追击对方了。
可是奚邪勿还没有高兴太久，便接到了一个坏消息。
运输饮水的大部队遭到了袭击，超过半数的骆驼四散。
奚邪勿此时的心情便宛如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落落！
虽然眼看着就要追上北陈骑兵了，但是想解决北陈骑兵，起码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如果自己不选择返回，那么饮水便没了。
虽然不甘心，但是奚邪勿还是选择了回师。
当奚邪勿和大队运输队伍汇合时，袭击的北陈骑兵已经撤退。
但是大部分的骆驼却也已经跑散了。
奚邪勿看着只剩下不足两千头骆驼的队伍，脸色十分难看。
两千头骆驼，以每头骆驼运输三百斤饮水计算，不过只有六十万斤水。
这个数量的饮水，连大军一天的用水量都无法满足。
要知道，大良城下的西凉军队，除了四万多军队，还有超过一万的战马，一匹战马就算是不进行作战，一天也需要消耗起码五十斤饮水。
不然的话，便会造成马匹缺水。
一万匹战马，一天便是五十万斤饮水。
所以六十万斤饮水是远远不够的。
而原先，有上万头骆驼运输饮水，一次性便可以运输三百多万斤饮水。
而三百多万斤饮水，便可以满足大军三天的饮水消耗了。
所以奚邪勿知道，四散开来的骆驼必须重新聚拢起来。
可看着远处的北陈骑兵，奚邪勿就知道，对方不会让他们安安稳稳的收拢骆驼。
但是如今，自己已经没有办法了，不收拢骆驼，大军必死无疑。
……
此时，大良城下的西凉军队已经面临着严重的缺水危机。
在昨天减少一半饮水以后，签军已经出现了大量因为缺水而造成的减员。
可药罗葛又不愿意停止堆土山的行动，这造成了西凉签军大量非战斗减员。
而今天，再次分配饮水的时候，依然还是每名签军一天五斤饮水。
这一刻，签军们彻底爆发了。
昨天一天五斤饮水已经造成了大量的人失去战斗力了，今天如果再是只发五斤饮水，恐怕就不是失去战斗力那么简单了。
那可是要人命啊！
于是，签军们纷纷要求药罗葛提高饮水量。
为此大批签军已经不惜和常备军刀剑相向了。
而药罗葛目前虽然还控制着七千常备军，但是对于签军的控制已经越来越无力了。
因为签军的逆反情绪越来越高。
而签军之所以如此，其实和常备军有很大的关系。
因为药罗葛只是减少了签军的饮水量， 并没有减少常备军的饮水量。
而人，最怕的便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药罗葛无法做到对签军和常备军一视同仁，这才是签军有意见的最大原因。
如果常备军可以和签军一起减少饮水量，那么签军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意见。
但是，问题是，药罗葛无法做到签军和常备军一视同仁的地步。
可惜的是，药罗葛没有弄清楚，在有多支军队的时候，如果不能一碗水端平，那么造成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毕竟某位运输大队长已经用其告诉过世人了。
所以这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但是，要签军和常备军一视同仁，药罗葛自然是不会同意的，毕竟大军剩余的饮水已经不多了，如果提高签军的饮水量，那么其他人怎么办？
要知道，大良城外的签军数量有将近四万人，这一人一天多一斤，便是四万斤饮水啊！
而如今，运输饮水的部队了无音讯，是死是活自己都不知道。
要不是昨天的时候，药罗葛果断下令减少饮水配给量，恐怕今天连一人五斤饮水都没有了。
而如今，摆在药罗葛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
一，继续等待下去，等待运输饮水的部队回来。
二，趁着大军还有一些饮水，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先一步撤退，让大军回到有水的地方，先休整一番。
先说第一个选择。
目前，运输饮水的队伍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大军了。
自己根本不清楚运输饮水的队伍情况如何了。
所以继续等下去其实是一种赌博。
药罗葛赌的便是，在大军饮水耗尽，崩溃之前，运输饮水的奚邪勿可以带队返回。
但是这种选择有可能把大军陷于灭亡的地步。
而第二个选择，也需要药罗葛尽快拿主意。
因为药罗葛如果想要撤退，那么今天就必须撤了。
如果继续拖下去，那么明天想撤也撤不了了。
因为明天大军便没有足够的饮水了。
但是今天如果选择撤退，固然可以保全大军，但是，这便意味着需要放弃进攻大良城。
而且，因为奚邪勿已经带着上万头骆驼去运输饮水了。
以大军现在拥有的运输能力，如果选择撤退，那么便需要丢弃很多东西，从粮食到帐篷，辎重，起码得放弃一半以上的物资。
而如果放弃过多的物资，便会使得大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非常难过。
因为药罗葛的大军拥有的物资并不充裕，谁让大良城已经被北陈占领了，大良城以东的西凉军队，根本没有充足的补给。
所以撤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一旦撤军，没有四五天，根本不可能再次发起对大良城的进攻。
而再过个四五天，三河谷的大军恐怕就要出问题了。
所以摆在药罗葛面前的两个选择，都是让他十分为难的选择。
而且，药罗葛在心里，其实是不想撤退的。
因为一旦大军撤退，那么势必导致仆固怀成换将。
这时候仆固怀成肯定已经顾不上临阵换将这种大忌了。
毕竟打不通补给线，十几万大军都得完蛋。
而对于药罗葛而言，不撤的话，仆固怀成便没有换掉他的理由。
而且呆在大良城下，他药罗葛活下去的可能更高。
因为三河谷大军如果真的粮食耗尽，那么自己便是最早可以撤退的人。
毕竟大良城又不是不能走人，大军或许走不掉，但是自己却可以走掉。
所以对于药罗葛来说，不撤可能全军覆没，撤，也可能全军覆没，但是药罗葛自己却可以活下去。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如何选择，实际上已经非常明显了。
而药罗葛能不能从大良城安全撤退，他手底下的常备军是最关键的筹码。
所以药罗葛明明知道签军已经濒临崩溃，但是依然没有选择增加饮水量。
便是为最坏的可能做着打算。
数万签军固然想通过武力解决饮水问题，但是签军本来战斗力就远远不如常备军，在缺水严重的情况下，签军的战斗力近一步下降。
所以在面对人数远远不如他们的常备军时，依然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这种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慢慢的被改变了。
因为越来越多的签军随着缺水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他们开始准备趁还有能力的时候，放手一搏。
只是，天无绝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