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残破的离石县城
“老伯，这翠屏山在哪个方向？”
一听离石县城已经没有人了，王华便打算前往翠屏山。
“翠屏山啊，你们越过离石县城往北再走个二十里差不多就到了。”
“多谢老伯。”
说着王华拿出两吊铜钱，递了过去。
“老伯这是说好的报酬。”
老人接过铜钱，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在老人看来，两吊铜钱，两百文，足够他们一家子过一个好年了。
这两百文是王华之前和老人谈好的带路钱。
老人带王华他们到离石县附近，王华付钱给老人。
至于为什么不带到离石县城，因为老伯说离石县城那边流民太多了，不安全。
之前王华等人招募向导，凡是听说要到离石县城的，纷纷摇头拒绝。
最后还是这老伯选择了给王华他们带路，不过也说明，他只带王华他们到离石县城十五里以外的地方。
剩下的路程他是不会一起的。
“公子，在这里我奉劝您一句，您还是回去吧？前面危险不说，你此去也不要抱太大期望，翠屏山那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原先离石县里面没活路的人。”
“像青壮年这种能跑的，早就自谋生路了。”
“多谢老板劝荐，但是我还是要去看看。”
之前所谓的未婚妻什么的，自然是王华瞎说的。
“公子真是痴情啊！”
……
告别了带路的老板，王华继续向前。
不过很快，王华他们便遭遇了麻烦。
因为一处泥石流滑坡堵住了官道。
看着被泥石流淹没的官道，走人都困难，更不要说马了。
“公子，我们要绕路吗？”
王华看了看天色，现在绕路应该来不及了。
于是大手一挥，说道:“我们翻过去。”
“是！”
“王刚，赵七，马九你们三人留下来看守马匹，其他人和公子一起。”
“是……”
王华一行十几人放弃了马匹，开始步行前进。
在接下来的一路上，官道比之前的更加残破。
之前的官道固然满是坑坑洼洼，马匹无法骑行，但是至少走路还不是问题。
但是现在的官道上面，动不动便出现数尺见方的大坑，枯草遍布。
如果不了解情况的人，第一眼看到这里，根本不会联想到，这次以前居然是一条官道。
反而更像是一处荒野地带。
花了近一个时辰，王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离石县城。
而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残破不堪的县城。
原先的城墙绝大部分已经倒塌，连城墙上本来应该最坚固的城门地带，如今也只剩下一半了。
王华虽然以前没有来过离石县，但是却也知道，离石县在兖国数十个县里面，也算是排的上号的。
离石县城内的人口大约在三万人左右。
在兖国，一个居住人口超过万人的县城，便已经算是大县了。
而且离石县虽然没有在珉江边上，但是距离珉江不过十几里。
王华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离石县外应该有一条河通向珉江。
因为靠近珉江，离石也算是一处繁华之地。
可如今看来，这离石根本和繁华沾不上一点关系。
王华等人从一处城墙倒塌处，走进了离石县城。
县城里面的建筑基本已经全部损坏。
即使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是，当年洪水造成的影响依然可以从县城里面的残垣断壁看出来。
整个县城根本看不到一点人迹，不，别说是人了，连狗叫声都没有。
看起来这里更像是一处鬼城。
看着半个已经没入山体的太阳，王华说道:“先找个地方宿营吧！”
“是！”
很快王华一行人便找到了一处空地。
因为四周到处是倒塌的房屋，所以并不缺少木头。
很快，在寒冷的夜里，几处篝火便升了起来。
因为脱离了马匹，完全依靠步行，所以王华一行人根本没有携带帐篷。
只能将火烧的汪汪的，以抵挡寒冷的夜晚。
不过好在此时只是初冬时节，离石不是非常靠北的区域，所以晚上还不至于冻死人。
一夜无事。
天一亮，简单的吃过早饭，王华一行人便向翠屏山出发了。
按照当初老伯的指示，王华一行人打算从北门出城。
不过一出北门，王华一行人便看见了成千上万个坟荧。
这些坟墓绝大多数都没有墓碑，只是一些土包，要不是坟墓上面飘扬的挂青，很难让人联想到这是坟墓。
王华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坟荧几乎看不到头。
王华估计，这里的坟荧没有上万也有六七千了。
王华走到一处有墓碑的坟荧面前。
说是墓碑，不过是一块木板插在土里而已。
上面的字还是用墨水写的，在雨水的冲刷下，早就已经模糊不清了。
王华看来好几个墓碑，这才确定，这些坟荧里面埋葬的人，基本上都是当年死于那场洪水的离石县人。
因为洪水来的太过突然，很多人是一家老小无人幸免。
而且因为洪水几乎毁灭了整个县城，所以很多尸体是在洪水过后好多天以后，才在废墟里面挖出来的。
尸体早就已经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别身份。
所以这里才有那么多无主的坟荧。
确定了这些坟荧里埋葬的人以后，王华对着这些坟荧拜了三拜。
虽然不信鬼神，但是死者为大这个理念，王华一直是比较遵守的。
“公子，有人过来！”
就在这时，只见远处有一群人正在靠近王华他们。
王华一行人瞬间警惕了起来。
尤其是负责保护王华的殿前司人员。
如果可以，他们其实并不想王华继续前往翠屏山。
因为那位老伯的话，他们也听到了，翠屏山上如今到处都是流民。
要知道，流民虽然生活艰难，但是因为缺乏管理，所以官府对于流民的生活区域几乎没有掌控的能力。
不是真的没能力，而是不想管。
而且别看流民大多数情况都是被其他人欺负的，如果自己等人被流民看上了。
那么被流民干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流民的聚集地缺乏官方管理，流民杀人抢东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不清楚翠屏山上有多少流民，但是想想都知道，肯定比自己这十几号人要多。
“拔刀！”
十几名殿前司的人纷纷拔出长刀。
而此时，远处那伙人也发现了王华一行人。
他们聚拢在一起，慢慢的靠近了王华一行人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两边都可以看清对方的情况。
王华看到对方人数大约有上百人，不过其他大多数都是小孩和女人，年轻的男子人数不多，差不多在四十人左右。
大多数人手上都有一些都锄头，铁锹这些工具。
每个人都是破衣烂衫，面黄肌瘦，皮肤黝黑。
一看就知道是处于长期吃不饱的状态。
另外，王华还注意到，大多数人还背着竹筐，提着篮子。
看起来好像是打算去装什么东西。
而那群人看着王华一行人同样十分警惕。
虽然说王华一行人只有十几人。
但是光看王华一行人个个膀大腰圆，就知道不好惹，更何况，对方手上还有锋利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