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大败而逃
“啊……”
天空中，大量的乌鸦和秃鹫从四面八方赶来，在抵达斡难河西侧之后，便落了下来。
“嗷呜……”
草原深处，远方的黑夜里面，狼嚎声一直不断。
随着狼嚎一起出现的还有一群群的狼群。
而这些乌鸦，秃鹫还有狼聚集起来是有原因的。
因为它们都是赶来参加一场饕餮盛宴的。
此时，已经是酉时六刻（下午六点半）。
自哈日哈和哈丹巴特尔开战的未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本来哈日哈认为，人数达到八万的一场大战，一两个时辰以内是无法分出胜负的。
但是哈日哈想错了。
哈丹巴特尔直接采取了近身战，放弃了试探和纠缠，直接将战事拉进到了决战时刻。
而哈丹巴特尔的做法，迫使哈日哈不得不在第一时间，投入全部军队。
于是，哈日哈本来认为的一场试探性作战，直接演变为了八万人的总决战。
而战事开始之后的战况，更是出乎了哈日哈的预料。
在战事一开始，哈丹巴特尔依靠以逸待劳的优势，在先期作战当中占据了优势。
但是当哈日哈投入大批兵力以后，哈丹巴特尔很快便失去了优势。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哈日哈的主力军队和哈丹巴特尔的三万人鏖战的时候。
一万北陈骑兵出现在了战场上。
在一万北陈骑兵的带领下，哈丹巴特尔迅速反败为胜。
仅仅半个时辰的交战，占据兵力优势的哈日哈，便被击溃。
五万骑兵，超过三分之一被杀，另有三分之一溃散，哈日哈只率领不足三分之一的兵力撤出了战场。
虽然哈丹巴特尔击败了哈日哈，但是其自身损失也不小。
哈丹巴特尔伤亡了一万人。
这主要是因为之前的交战，哈日哈兵力占优，同时哈日勒率领的铁甲骑兵，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场仗还是哈丹巴特尔赢了。
不过哈日哈和哈丹巴特尔在斡难河西侧，遗留下来超过两万六千名士兵的尸体。
至于马匹的尸体数量，一点不比战死者的数量少。
哈日哈率领麾下败军撤退以后，哈丹巴特尔不顾损失惨重，直接率领部队进行追击。
而损失惨重的哈丹巴特尔麾下军队，在哈丹巴特尔开出的奖赏面前，也没有休息，而是发起了追击。
因为哈丹巴特尔许诺，凡是哈日哈麾下士兵的财产，家人，都可以是他们的。
这种奖赏过于激励哈丹巴特尔麾下的军队了。
所以哪怕刚刚经历一场大战，损失惨重。
哈丹巴特尔麾下剩下的两万骑兵，依然展开了追击。
而北陈军，因为损失不大，所以在简单收敛了一番战死的北陈士兵尸体后，也加入了追击。
所以此时的斡难河西侧，已经没有军队了，留下来的只有双方士兵的尸体。
战马的，人的尸体到处都是，之前的激烈战况使得斡难河畔以西，整片草地上的草都被踏平了。
整片战场泥土外露，褐色的土壤被双方战死的人马的鲜血染成了红色。
战场上到处是尸体，因为交战双方一个着急逃命，一个着急追击，所以都没有留下来打扫战场。
因此，在战场的尸体之间还有大量重伤未死的人。
这些人有效忠于哈日哈的，也有效忠于哈丹巴特尔的。
而哈丹巴特尔之所以没有留下人救治这些伤员，是因为，以草原上的医疗条件，重伤员的存活几率不高。
所以尤其浪费人力，时间，把这些重伤员救起，过不了多久，他们依然会因为伤势严重而死亡。
这样浪费了宝贵的人力和时间，对于此时的哈丹巴特尔来说，是得不偿失的。
而北陈军方面，自然也没有救治的念头。
本来北陈军此次伴随哈丹巴特尔出战，后勤补给就很困难，携带的药物有限，能保证北陈军的使用就已经不错了。
用来救治草原人，北陈军还没有这种心。
所以这些重伤员，便无人理会。
这些人，还有行动能力的人，在战场上艰难的爬行着。
他们希望可以找到人来救治他们，或者是在战场上找到一些药物什么的。
而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重伤员，此时只能躺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而失血过多而死，在此时其实算是一种幸运。
因为大量的尸体，吸引来了草原上的大量动物。
原先看见人避之不及的秃鹫，乌鸦，狼，此时正在数以万计的尸体之间，享受着难得的大餐。
这些秃鹫疯狂的啃食着尸体，一些失去行动能力的重伤员。
虽然无法动弹，但是他们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体传来的感觉。
他们清晰的感受着秃鹫那尖利的嘴巴，塞进自己肚子，啄食自己柔软内脏的感受。
还有一些重伤者，被一头头草原狼咬断喉咙，随后被分食。
如果是以前，草原狼和秃鹫是无法和平共处的，因为草原上的尸体有限，双方会为了为数不多的尸体互相争抢。
但是今天，它们并不需要互相争抢。
因为战场上遗留下来的尸体，比秃鹫和草原狼加在一起的数量都多。
……
“他们还追在后面吗？”
“是的，可汗陛下，哈丹巴特尔率领着骑兵部队，紧追我们不放啊！”
哈日哈没有想到，几个时辰前，他还是率领五万军队的俺塔部可汗。
而不过几个时辰，他麾下的军队数量已经从五万减少到不过一万六千左右。
而且曾经他拥有的六千铁甲骑兵，如今只剩下一半不到。
但是在他身后，有一支三万人的敌军正在追赶着他。
更重要的是，其中有一支战斗力比他麾下铁甲骑兵更强的北陈骑兵。
虽然北陈骑兵没有出现在哈日哈背后，但是哈丹巴特尔派遣一部分骑兵正在纠缠哈日哈的人马。
哈日哈知道，哈丹巴特尔并不打算歼灭他们，而是拖住他们。
只要被拖住，那么等北陈骑兵追上来，那些被缠住的人马便必死无疑。
哈日哈没有想到，自己的可汗生涯，刚刚才当了一个多月，便彻底破灭了。
……
“可汗陛下，刚刚北陈骑兵传来消息，他们说天色已黑，他们北陈骑兵无法进行追击，所以打算先进行休息，等天亮以后，再进行追击。”
哈丹巴特尔愣了一下。
虽然说天是黑了，但是并不是无法追击。
从斡难河到额约格图的数百里路程，自己可谓是十分熟悉，就算是夜间，打着火把，他哈丹巴特尔也能找到路。
何况他前面还有一万多哈日哈的兵马在跑，自己跟在后面，不可能会追丢了。
他没想到，在如今这个关键时刻，北陈骑兵居然不打算继续追了。
不过很快，哈丹巴特尔便决定，不和北陈方面一起，自己单独率领部队进行追击。
反正自己现在还有两万骑兵，而哈日哈只有一万多人。
自己这边因为大胜，士气大振，哪怕不依靠北陈骑兵，自己也有信心，攻下额约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