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明了
而王博轩在明知所犯之事是死罪犯，并会祸及家人时，依然如此，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利益实在太大了。
他王博轩，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事，主管此地而已，但是他一个月可以得到三两黄金。
那可是足足价值三百贯铜钱的巨额财富啊！
要知道，他这个朝廷六品官员，一个月的俸禄不过只有两贯多一点而已。
和自己现在每个月可以获得三百贯相比，现在自己一个月可以抵的过过去十年的俸禄，恩赏。
而别看他每个月有三百贯，但是和这件事的其他受益者一比，自己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
不过对于自己暴露这一天，他早就想过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天来得如此之快。
叶霄和王华一起走进了这个秘密制造武器的地方。
这个秘密造箭场虽然是设立在煤矿里面，但是造箭场地并不是安排在矿洞里面，而是在外面的一处巨大的露天空地上。
对方在空地上搭建了许多个草棚和泥房。
空地上竖立着许多用了冶炼铁矿的设备。
而每一间房屋里面则是一处羽箭的组装处。
沿途上，王华等人看见了熔炼铁锭的设备。
这些设备将一块块铁锭融化成铁水，然后把这些铁水注入模具，等铁水冷却凝固，一枚枚箭簇便成型了。
接着经过挑选，选出合格的箭簇，和箭杆，箭羽以及其他的各个部分组装在一起。
接着在箭矢上面进行涂漆，这样一支箭矢便差不多成型了。
就在这时，一队工匠模样的人被押了过来。
“大人，这些人说他们是苁岭兵械司的工匠，因为苁岭兵械司司长宋守节的欺骗，他们被人囚禁在这里，日日给人制造箭矢。”
“我等参见大人……”
叶霄看了看那些工匠，问道:“你们真的是苁岭兵械司的工匠？”
“是的大人，我等都是苁岭兵械司的工匠，关于我等的情况，苁岭兵械司都有详细的记录，只要一查，便可知真假。”
“是啊，大人，我们这里每个人都是记录在案的，想要知道我们的身份，只要核对一番便可一清二楚了。”
叶霄看着这些工匠，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不久前他刚刚去过苁岭兵械司，核对过那里的工匠数量，并没有差错，但是这些人却又言辞凿凿的说他们是苁岭兵械司的工匠。
那么看来，苁岭兵械司那里的工匠有问题。
至于说会不会是这群工匠冒充，这点，叶霄认为不可能。
首先，冒充苁岭兵械司的工匠并没有什么好处，毕竟苁岭兵械司的工匠都是记录在册的。
冒充他们很容易就会被揭穿，就算可以暂时隐瞒过去，但是他们又可以隐瞒多久呢？
“你们说你们说被苁岭兵械司司正宋守节骗过来的，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是这样的，我记得大半年以前，宋守节说，朝廷大败草原军队，陛下高兴，除了给赏赐参战军队外，还特地要赏赐我们这些工匠。”
“于是我们便在第二天，跟着宋守节离开了苁岭兵械司，哪知道，才离开没多久，便被宋守节抓了起来。”
“之后我们就一直被关在这里，生产制造着羽箭。”
“这里只有苁岭兵械司负责羽箭生产的工匠吗？”
“回大人的话，我们这些人都是专门生产羽箭的，至于生产其他武器的工匠，我们并没有见过。”
“苁岭兵械司的羽箭工匠是不是都在这里了？”
“是的，大人。”
“你们一个月可以制作多少羽箭？”
“回大人的话，我们每个月生产的箭簇起码有近二十万，如果其他方面的材料可以跟上，那么每个月这里起码可以出产十五万支羽箭。”
叶霄看了看四周，问道:“从你们到这里，每个月都是十五万的产量吗？”
“回大人的话，是的！”
叶霄看了王华一眼，说道:“厉害啊！”
确实，按工匠们的说法，每个月此地的羽箭产量可以到达十五万支，这一年下来，便是一百八十万支。
按照工匠的说法，他们去年夏天被抓过来制作羽箭的，如今距离工匠被抓已经有八九个月了，也就是说，草原上的游牧势力，起码已经得到了近百万支羽箭。
不过实际上应该没有那么多。
因为苁岭兵械司在非战时也是有生产任务的，每个月要制作五万支羽箭，提供给边境驻军。
而因为所有造箭工匠都集中到了这里，苁岭兵械司自然拿不出五万支箭矢来。
所以应该是其中五万支羽箭是作为边境驻军的羽箭，被分送到边境的各驻军那里去了。
而剩下的差不多十万支羽箭，则应该作为交易货物，卖给了草原上的势力。
不过即便如此，草原上的势力也得到了八九十万支羽箭。
以北陈军队的标准，起码足够武装四万军队的。
“诸位这段时间受苦了。”
“来人，先带诸位匠人去休息一下。”
“唯！”
“谢大人。”
叶霄看向王华，说道:“如此看来，将羽箭倒卖给草原势力的人应该是苁岭兵械司司正，宋守节了。”
“目前看确实如此，不过我不认为宋守节是最大的一个人物，要知道，宋守节只是苁岭兵械司司正，是无权指挥右鹰扬卫的。”
“而装载羽箭的箱子，贴的是右鹰扬卫的签封，那么右鹰扬卫的掌印官必定脱不了干系。”
“而右鹰扬卫掌印官同样无权调动右鹰扬卫的军队。”
“所以这背后起码还有一位可以调动右鹰扬卫的人，能调动五十人，携带十余辆马车出关，还不被盘问，那么此人的级别必定不低。”
“王估摸着，应该是右鹰扬卫五大统领之一。”
“确实，如果没有右鹰扬卫的帮忙，如此数额的羽箭是不可能运出边境的，毕竟边境驻军也不是吃干饭的，一次，两次或许可以绕过边境驻军，但是大半年时间都没有发生意外，肯定是右鹰扬卫无法进行查验。”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以什么理由，让边境上的右鹰扬卫放弃查验的。”
对于叶霄的疑问，王华说道:“指挥使大人放心，我之前已经派人跟踪那队押送羽箭的右鹰扬卫士兵了，按时间算，差不多应该有回信了。”
“大人还是想想，等证据确凿之后，如何处理这个烂摊子吧？”
叶霄冷下脸来说。
“怎么处理，很简单，陛下有旨，但凡涉及此次事件的人，尽数按律法办理。”
“那会死很多人的。”
“我知道，不过和倒卖羽箭给草原势力相比，我杀的人可不多啊！”
“随便你吧，你是殿前司指挥使，我就不管你怎么干了。”
“现在案子也差不多，我就不陪你继续待在这里了。”
“怎么，顺平侯不打算留下来看看。”
“不了，我离开邺城许久，如今也应该回去看看了，而且我在外为国朝办了那么多事，就不掺和这事了。”
“毕竟陛下已经全权委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