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载入身份……
外侧:太宰治(人类)
内侧:大圣杯】
【选择主线:收集五位以上从者灵魂完成圣杯召唤, 并实现胜者的愿望/收集Angra Mainyu(此世之恶)】
对实现别人愿望不感兴趣的太宰治:“为什么Angra Mainyu你要在括号里备注此世之恶。”
Angra Mainyu,波斯神话中的黑暗主神,代表一切罪恶与黑暗。
他刚开始还以为是个神话副本来着, 为此看了不少神话有关书籍。
【为了与被赋予此称谓的从者区别开来。您可以将其视为极端情感(包括信仰和诅咒)的集合体。评判标准是系统设置的“度”。】
“需要是针对我的情绪?”
【针对圣杯相关的任何人或者物都可以, 包括Master, Servant, 魔术师, 教会相关成员等。】
“那么选这个。”
【选定主线任务, 载入七位Master的信息——卫宫切嗣、言峰绮礼、远坂时臣、雨生龙之介、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韦伯·维尔维特、五条悟。】
由于御主是由大圣杯选中,御主召唤从者也是通过的大圣杯,所以拥有此身份的太宰治可以查看他们的详细设定和信息。
人际关系和过去之类的倒是被隐藏了。
系统表示宿主应该自己探索, 或者御主/从者死亡, 他也能看到其生平。
太宰治看见五条悟的名字就开始倒胃口, 同时也对两人差别待遇怨念颇深。因此本来想晚点儿再看设定的, 结果系统把他丢在了大街上。
天都要黑了, 他怀疑自己会露宿街头。
他:“……我这个人类的身份就没有点财产和住所之类吗?”
这不合理。
【请仔细阅读自己的身份设定。】
太宰治点开自己的身份设定。
看见上面用黑而刺目的字体写着“以人类的面目降世之后, 被五条悟带回家里养, 目前两人关系破灭, 处于离家出走状态”。
太宰治:???
“你难道是五条悟派来的卧底吗?”
【请不要怀疑系统的公平性,这是根据您自己的经历生成的。】
太宰治想想自己的过去, 沉默了。
好吧,合理。
倒不必如何合理。
联系五条悟是不可能联系五条悟的,更不可能露宿街头。
人在困境中总是特别机智和有办法, 对于太宰治来说, 更是如此。
他把所有设定翻了一遍, 迅速选定了冤大头。
卫宫切嗣为圣杯战争新换的手机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
“卫宫切嗣, Saber的御主。”
对方直接喊出他的名字, 还点出了他刚决定隐藏的御主身份。
和身边的爱丽丝菲尔对视一眼,他低声说:“是我,您是?”
“做个交易,我用一枚令咒换你的一颗起源弹,一批供一人使用的军火,还有一百万。”
卫宫切嗣为这个人对他的了解程度震惊了片刻,但还是沉着应对:“我该怎么相信你的话?”
“低头看自己的手背。”
他闻言看向自己附着令咒的手背,发现有一道红色的令咒变得深了许多,像是两道红色令咒叠加起来,红得发黑。
圣杯战争中,出现了能够远程给人施加令咒的人。
原本就不怎么公平的天平可以胡粗宣告塌毁。
但说不定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毕竟现在他们是受到优惠的人,还仅仅只需要付出一颗起源弹和其他微不足道的代价就能获得令咒。
没有比这更好的买卖。
卫宫切嗣:“可以告知我您的身份吗?”
电话那头的人低声笑了两声:“这正是我今晚要宣告的事,在此之前,我们先悄悄地把交易做完如何?”
“东西需要送去哪里?”
“实话说现在的天气有点冷,所以我决定在电话亭里等着,三小时内吧。”
“明白了。”
卫宫切嗣挂断电话,立刻把手机交给搭档久宇舞弥,让她去查电话亭的地点和侵入附近的公共监控系统,自己则是准备起东西。
爱因兹贝伦的城堡离最近的市区都有不小的距离。
他并不想失约或者迟到,因为愿意提前支付报酬的商人,通常有着加倍回收的本事。
一切要尽快。
久宇舞弥手指如飞地敲着键盘,异常顺利地查到了地点,并且锁定了里面的人。
“青年,一米八左右,发色偏黑,从姿势来看,不擅长战斗,无法与目前已知的Master对应。低着头,看不清样貌……”
手上的动作忽然停顿,久宇舞弥有片刻失去了言语,像是被什么极为恐怖的画面骇到了一样。
检查枪械的卫宫切嗣走过来,看向监控画面。
似乎是为了方便他们确认,画面中的青年的体贴地抬起脸,看向监控镜头。
卫宫切嗣:“红色的眼睛……”
红色的,却比他身上的黑衣还要让人觉得黑暗阴郁的双瞳。
如同邪神在凝视人间。
连白发红瞳的爱丽丝菲尔都开始觉得自己像个人类了。
她扯住自己丈夫的袖子:“切嗣,让我还有Saber跟你一起去吧。”
监控里的这个男人,让她感到非常在意。
“不,你留在这里。”卫宫切嗣冷静地说,“交易已经成立,不能不执行。根据他刚才说的话,他即将在今晚向所有的御主和从者宣告自己的身份。我怕赶不及回来,你和Saber留在这里,按照预先说好的那样,扮演主从。”
爱丽丝菲尔:“好……注意安全。”
太宰治在电话亭的玻璃倒影里看见了自己的红色眼睛,抱怨道:“这看起来根本不是一个好人哎。”
这样下去他还怎么去骗人!
这双眼睛虽然自带鉴别一切有魔力物体的能力,但看世界总是带着一层血色的扭曲感。
感觉很阴间,比他中二时期看见的世界还阴间。
【请您对自己有客观且正确的认知。】
“有什么办法能够减弱这种不适感吗?”
【建议学习五条悟把眼睛蒙起来,冬木市范围内的物体和人身上也多多少少有魔力,和他咒力视物的原理相同,您也可以魔力视物。】
获得技能“无限绷带”的太宰治用绷带缠住两只眼睛,体验了一下五条悟的日常,又失去兴趣,像少年时期那样只缠住右眼。
这样也能稍微舒服点。
卫宫切嗣赶到的时候,太宰治已经用绷带捆出个海绵宝宝,正在尝试派大星。
本来如临大敌的卫宫切嗣:“……”
看不懂,但大为震撼.jpg
通过对方对物资和金钱的需求,他产生了新的怀疑——这该不会是跟家里置气,离家出走的大龄儿童吧?
“哎呀——你来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快。”
太宰若无其事地把绷带都收起来,热切地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手提箱:“这里面就是我要的东西吗?”
“您可以清点一下。”
太宰治打开,里面都是各种这个时代的高新精锐便携武器,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卡。
“卡是无记名通用卡,里面有一百万美元。”卫宫切嗣解释道,还想继续说什么,又被对方的动作惊到了,“等等——那把枪里装的是起源弹!”
太宰治把枪口抵在自己太阳穴上,点点头:“我知道啊,就是想试试起源弹能不能杀死我来着。”
【不能。大圣杯是最接近“根源”的装置,区区起源弹没法对你造成伤害,你本身特质也无效一切魔法,你死心吧。】
系统对这个宿主的无语突破到极点,甚至都没有用敬称。
要不是他比较佛系,他就要骂神经病了。
卫宫切嗣:“……你不是说你要向所有人宣告自己的身份吗?”
要作死也等他离开了再作死吧。
“对哦。”太宰治顺着台阶就下来了,他把枪放回手提箱里,提起箱子和卫宫切嗣告别,“那么我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被他“祝福”的卫宫切嗣开着昂贵且性能极佳的改造车,行驶在寂静的公路上,突然发生了车子抛锚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故。
——
冬木市言峰教会。
虔诚的神父正在进行睡前祈祷。
祈祷作为许愿机的圣杯能够发挥正确的用途,不要用来满足卑劣的私欲,对世界造成伤害。
他愿意为此背上“不公”的罪责,承受神的责罚。
神前的烛光突然熄灭,有人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将枪抵住他的后脑。
无法使用任何能力。
稍加动弹就可能被杀死。
对方在他的耳畔低语:“你是在为自己所作所为忏悔吗?连续担任了两次圣杯战争监督者的神父大人。”
神父:“你是谁?”
“我是新的监督者哦。”太宰治给自己捏造的身份,继续恶魔低语,“因为你犯戒了,所以要换掉你。”
神父:“……仅凭你的话,我是无法信任你的。特别是你在做出如此无礼的举动的前提下。”
“那么久回过头来和我对视吧。”
太宰治把人松开,言峰璃正本想先将人制服,结果一对上那双血色的眼睛就无法挪开目光。
太宰治:“你坚信自己的行为是完全正义、正直和正确的吗?”
神父说不出话来。
这对血瞳,似乎洞悉了一切罪恶与卑劣,虽然很平静,但叫人觉得冰冷而嘲弄。
甚至还动摇了他的信仰。
“我……我确实已经配不上当中立的监督者了。我会无条件配合您的的。”
使用了眼睛自带“蛊惑”技能太宰治表示:虽然是个脑子不太好使,年纪又大的男人,但当饭票还是顺眼的。
午夜时分。
所有从者面前三米左右的地方出现了一块水镜。
水镜的另外一端似乎是在教堂的祈祷室。昏暗的房间里燃着烛光,将两个人的影子在墙壁上拉得很长。
椅子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黑发红瞳的男人。
他用绷带缠住了右眼,脖子和手腕处也都缠着绷带,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什么即将冲破的邪物一样。
而担任此次圣杯战争监督者的神父就站在他的身后。
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
被所有人防备的太宰治觉得可能是蜡烛的打光有些阴间,于是跟身后的神父建议:“我们不如把灯打开吧。”
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还要点蜡烛不开灯?
浪费。
神父沉默地打开灯。
大家便能看清那位青年堪称漂亮的面容,和他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
一群大老爷们依旧无法对他产生好感。
太宰治握着从神父那里要来的十字架,把手放在膝上,对着七面根本看不到人影的水镜开始自己的表演。
“大家好,这里是圣杯战争新任监督者太宰治。首先非常遗憾地宣布,由于言峰先生的个人原因,他觉得自己无法保持公正,所以交由我来担任。”
听见这句话后首先傻掉的人,自然是教会的合作者远坂时臣。远坂时臣手里红酒都差点掉到地上,立刻转头看一旁的言峰绮礼,眼带质问。
言峰绮礼:“父亲没有和我提过这件事,我也未曾见过这位新监督者,很可能是临时的安排。”
远坂时臣:“教会的上层插手了?”
不应该呀,不知道圣杯真实面目的教会方面应该不会过多地插手这件事,并且认为魔术师死的越多越好才是。第八秘迹会本身的权利也相当高了,不应该如此无声无息地突然改变。
远坂时臣:“绮礼,你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什么部门的。”
“他不是教会的人。”言峰绮礼的目光落在水镜对面之人身上,“教会的人不会这样毫无礼仪地玩十字架。”
就算是他这样对神没有敬畏之心的人,也会把表面工作做好。
远坂时臣“但是神父的样子不像是被胁迫的……你派Assassin去教会看看情况,我们先继续听他的说法。”
太宰治在被教父提醒不要随意玩弄十字架之后,乖巧地把十字架扣在膝盖上,继续说:“那么前提讲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宣布几件事情。”
“第一,为了保证圣杯战争的公平与正常进行,禁止Berserker的御主五条悟杀害其他的御主。”
远坂时臣的红酒杯直接掉到地上,惊道:“什么?!最后一个御主竟然是五条悟??他的从者还是Berserker?!”
“难得见到你这副惊恐的样子,当真是下酒的美景。”
一直坐在沙发上喝酒的吉尔伽美什投过来感兴趣的目光:“说说看,这个被特意提到的五条悟。”
“魔术师御三家曾经是远坂家、间桐家和爱因兹贝伦家族,这并不是说我们三家是最强的魔术师家族,而是我们一直有优秀的继任者。五条悟所在的五条家,要五百年才能出现一个继承所有奥秘的子嗣。”
言峰绮礼:“因此也会格外强大?”
按照新任“监督者”的说法,禁止五条悟杀害其他御主是为了“公平”,可以将此推测为:五条悟有能力直接越过从者击杀所有的御主,结束圣杯战争。
“何止。”远坂时臣陷入回忆,神色都恍惚起来,“五条悟出生的时候,整个日本的魔力流动都出现了问题,甚至连圣杯都险些因此崩溃。”
毫不夸张地讲,世界因为对方的诞生而产生了改变。
五条悟被誉为“仅凭自己的力量就能够抵达根源”的,神子。
作为神和人的混血,伟大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发出不屑的声音:“一群没有见识的杂修,竟然将区区人类视为神。”
“可能确实有夸张的地方,但这个人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因为御三家之一的间桐家就是被五条悟一个人毁灭的。”
——
失去合适继承人的间桐家将远坂家把拥有出色天赋的远坂樱过继过去,为了表示庄重和诚意,还特意举办了宴会。
那场宴会邀请了五条家,来的人是五条悟。
那个男人当着大家的面,指着樱对间桐脏砚说:“你是要把虫子塞进她的身体吗?”
已经被间桐家虫子恐吓了一天的樱有失礼仪地大声哭起来。
间桐脏砚拄着拐杖嘶哑地笑:“这是我们家的传统不是吗?”
然后就被五条悟拧掉了脑袋。
间桐家所有的虫子都被那个男人消灭,同时,向他复仇的人无人生还。
魔术师御三家之一的间桐家,就这么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即使是跟间桐家交好的远坂家,也不得不屈辱地咽下这口气,承认间桐家是因为“有违道德正义”的研究才走向毁灭的。
——
“把亲生女儿丢给那种用人养虫子的家族,时臣,你比我想象中有意思。”吉尔伽美什饮下杯中的美酒,觉得它变得甘甜了两分。
人类的疯狂和扭曲,从不让他失望。
“……询问别家的魔术是很失礼的事情,我以为只是驱使,不是以自身喂养。”
毕竟间桐脏砚一把年纪了,看起来也十分康健,从前也是为了和平而拼命的勇士。
吉尔伽美什挑眉:“你真的完全没有想到吗?”
远坂时臣:“……”
他想说这原本是为了保住女儿的性命,不让她夭折在成长的路上,但想到每晚都会被梦里的虫子吓哭,然后跑过来扯着他的衣摆说“樱会乖乖的,不要把樱喂给虫子”的远坂樱,又沉默了。
至少他是知道间桐家使用虫子有关的魔术,而枉顾了女儿的畏惧的。
他们的话题没有继续,因为太宰治吃完一包薯片之后,宣布了第二件事。
“第二,本人喜欢有美好品德的女性,决定给美丽的Saber的御主赠送一道令咒。”
美丽是用来形容Saber还是来形容她的御主的,其他人一时下不了定论,之后又觉得形容两个人的。
毕竟令咒对御主更有利,用在加强从者上也相当有效。
一直无人出声的水镜突然有一个被接上了魔力传声,里头传来少年人不敢置信又满是愤怒的声音:“你上一条不还说要保证圣杯战争的公平吗?怎么这一条就开始夹带私人感情了?”
太宰治翘起一条腿,坦然地说:“第三,圣杯战争的一切解释权归本人所有。我说的话,你们爱信不信。”
“第四,圣杯战争原则上要秘密进行,对公共产生影响以及对普通人造成伤害的行为会被按照一定规则计算成点数,积累到一定程度的话,我会视心情给予奖励或者惩罚。”
“惩罚和奖励?”
终于不是在跟空气讲话的太宰治笑着回复韦伯:“无论是坚守美德,还是肆意娱乐,都代表了你们自身的道义不是么?”
随即太宰治关闭了水镜,被神父带去教堂名下的休息场所。
路上还遇见疑似鬼魂的东西,开心地跑过去跟对方握了手,然后一脸难过地看着掉在地上的骨头面具说:“如果下次见到她,我会好好道歉的。”
神父:“……”
他现在只想叫绮礼快跑。
教堂已经不安全了。
——
跟太宰治这种废好大劲儿才找到地方住的家伙不同,五条悟这次也依旧是一家之主,财产无数。甚至还因为魔术师的设定,加了一些好用的技能。
但他依旧对系统表示了不满:“都这样了,你为什么不给安排对象?”
【……请仔细阅读身份设定。】
为了提高某人的积极性而增加了一些设定细节的系统深深觉得,自己的好意不如拿去喂狗。
五条悟对着设定一顿翻,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
在他的家属里,有太宰治的名字。
虽然只是在副本里,但太宰迟早是他的家属。
笑容刚扬起来,就对后面“目前已离开”表示了不满:“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开局他既不跟我在一起?”
【请自行反省。】
五条悟:“……没有必要这么现实,真的。”
【请确认主线任务——夺取圣杯向其许愿/毁掉圣杯。】系统回以冰冷的催促。
“什么愿望都能许吗?”
【仅限这个世界能完成的,并且会由圣杯完成。】
五条悟:“那我选前面那个。”
通常情况他是会选后面的,但谁叫太宰治也在这里呢。
尝试使用没有想过的手段得到对象.jpg
【主线确认。请尽快召唤从者。】
翻了一下流程觉得非常麻烦的五条悟:“我不能自己参加吗?”
最强不需要队友。
他也还蛮期待跟那些历史上有名的英灵对战的。
【从者是圣杯战争的重要组成,请尽快召唤。】
五条悟拿粉笔在地上画了一个特别标准的召唤阵,然后在一大堆圣遗物中翻来翻去,没有合心意的,于是把自己顺手拿来绑眼睛的黑色布条丢进去。
在一阵没有感情的捧读之后——
心情不大好的召唤阵闪烁了两下,无事发生。
五条悟眯起眼睛,将手按在召唤阵上,大量输入被换算成魔力的咒力,然后重新捧读。
召唤阵顿时发出冲天光柱,险些闪瞎了五条悟久不见天日的双眼。
白光散去,召唤阵中间出现一位白衣白发,眼睛上蒙着布条的英灵。
他盘腿坐在半空之中,唇角上勾,有种澄澈空灵的气质,像是伏在云间向下观望人间的神明。
长得也是相当的帅气。
五条悟差点儿就要以为这是长发版的自己了。
“这是谁?”他问着系统。
【五条家先祖。】
“你祖宗。”这句话是被召唤的人说的。
五条悟:“可以退货吗?”
【不会有其他的英灵愿意回应你的召唤的。】
为了让自己保持参赛资格,五条悟勉强接受家里多了个真·祖宗的事情。
因为死于极为疯狂的咒杀,这位五条家的祖宗连名字都被影子吃掉了,暂时只能被称为五条。
这位祖宗的性格和五条悟大同小异,唯我独尊外加恶趣味,并且对自己的后辈情况完全不在意。
是那种听说五条家血脉断绝都会不在意地说“不错”的甩手掌柜。
五条悟迅速锁定某个在御前比武的时候,因为上头就跟禅院家先祖拼杀至死的,同样拥有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的先祖。
并且在短短两天的时间内对其产生了极大的意见。
因为这个人会抢他的甜食。
仗着自己可以在灵体和实体之间切换,总是突然出现吃掉他的零食。
明明这个世界的五条家对某个家伙的出现感动到不行,一天按三顿加下午茶夜宵地供奉,还非要偷他的。
为老不尊。
五条吸着果冻,抽空跟他撕:“说得像你没有拿他们给我的甜食一样。”
不肖子孙。
五条悟:“我是五条家家主,这个家里的东西都是我的。”
“我以前也是啊,有一说一,这个家主身份不光要遭那些老头子唠叨,还要在外头收敛自己,坏处远远大于好处。”
两个人达成共识。
联手折腾起家里的老头子。
虽然这里的不是现实世界,但还是会带来快乐呀。
因为要所有人都召唤出从者后再开始圣杯争夺主线,太宰治是在五条悟载入副本世界后第三天进来的。
当天晚上,五条悟对着自家祖宗指着水镜里的太宰治说:“我对象,好看吧?”
他记得这位祖宗是单身到死的,那他不得炫耀一下。
五条蒙着黑布的眼睛往镜子前怼了怼,不知道有没有看清上头的人,最终只是说:“不错,就是感觉像是在针对你。”
五条悟面不改色:“这是对我实力的认可和信任。”
“只是对你有意见吧?”
“这是对我的在意和爱。”
老祖宗对现代人的词汇量和自我安慰能力感到惊异。
同时也对某个显然是搞事的“监督人”产生了兴趣,同意和自己的第不知道多少代孙子一起去找对方。
然而圣教堂敢于掺和顶尖魔术师之间的争斗,就一定有这个本事。
别的不说,藏人很有一套。
密密麻麻的各种魔法结界装置,再加上各种庇佑效果,两双六眼都白瞎。
好歹是太宰治刚宣布所有的地盘,两人收敛住没有把教会砸垮,而是老实离开了。
出现了未知的人物和过于强大的御主,这一届的圣杯战争显得相当低调和慢热。
太宰治调出任务进度,对上面的3%感到不满。
他感觉再这样下去,五条悟会先赢得圣杯战争的胜利。
对方赢了他就得履行大圣杯的职责,完成对方的愿望。
不用思考就知道某人许的愿望会让他难受。
他决定出去遛一遛。
“神父~有什么地方的菜又辣又好吃吗?”
神父沉默了一会儿,说:“冬木市有一家中华餐厅,叫红洲宴岁馆·泰山。”
他儿子喜欢吃那里的麻婆豆腐。
绮礼也希望他让太宰治尽快跟他见一面,来确认对方的意图。
言峰璃正和太宰治相处的这两天里,两人从救治孤儿聊到维护治安,从圣经聊到通俗文学。
除了对这个男人不断上升好感之外,他依然没有看透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怀着什么样的意图来干涉圣杯战争的,也不清楚对方跟大圣杯的联系。
太宰治,像是被神明钟爱的人,又像是被世界所遗弃的人。
或许一直冷静客观的绮礼能够看透他吧。
告别了神父的太宰治堂而皇之地进了中华餐厅,又十分任性地点了一份超辣咖喱饭。
主厨差点儿没冲出来跟他打一架,但还是保持了自己的职业素养,给他整了一份川辣咖喱饭。
言峰绮礼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边辣到眼睛红透一边斯哈一边吃,终于还是放下手里的麻婆豆腐说:“你并不能从吃这种东西上获得愉悦感,为什么还要吃?”
辣椒素带来的不是味道,而是痛觉,喜欢吃辣在心理学上叫做“良性自虐”,但面前这个显然是在消极自虐。
太宰治眨眨眼睛:“因为好奇爱吃辣的人的想法,所以有在一直尝试。”
“结果呢?”
“结果还是无法理解。”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水杯,太宰治咕噜咕噜喝完,把杯子砸在桌子上,笑着说:“言峰绮礼,你看起来是和自己名字完全不同的人。”
言峰绮礼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我的父亲常赞扬我,说我和我的名字一样,清澈而美丽。”
“可是你的表情并非是严谨深沉,而是迷茫混沌。”太宰治被路过的服务生小姐姐续了一杯梅子汤,道了声“谢谢”之后依旧没有和他对视,“我建议你不要靠近我,会变得不幸。”
大圣杯原意识最中意的御主就是言峰绮礼。
也就是说,这是被此世之恶所钟爱的人。
尽管现在还是个虔诚恪慎的神父,但也只差一点点就能变成愉悦犯了。谁来成为这个契机都可以,除了以对方父亲为饭票的自己。
不要轻易凝视深渊。
他劝过对方了。
言峰绮礼:“这话听起来像是对女人说的。”
太宰治晃晃手里的杯子,赞同地点头:“我平常也这么对美丽的小姐说。”
轻浮的人对付严肃恪礼的人总是格外顺利。
尽管言峰绮礼不像看起来那么老实,但在表达能力上,还是远远地被太宰治甩开,他没能从对方身上获得任何信息。
反倒轻易地被猜到和远坂时臣之间的联盟。
所有的动机,所有的手段,所有的想法,都被洞悉了。
言峰绮礼一直平静无波的内心终于荡起涟漪,他有些期待地说:“我还以为只有圣杯才能真正了解我,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太宰治:?
“我的心中一直持续着困惑,希望您能够告知我,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太宰治看了一眼突然跳动百分之三的任务进度。
也突然明白对方是想干啥。
尽管不知道大圣杯已经被Angra Mainyu所污染,这个人也由衷地期待着“此世之恶”的降临。
这是一个只能从悲剧、罪恶和崩坏中获得快乐的男人。
“我对男人的内心不感兴趣。”太宰治喝光手里的梅子酒,开始赶人,“你既然来了,就把我的消息带回去。”
“能够打败五条悟的人,将获得三道令咒。”
既然决定出来活动,就得给某人找点事情做,顺便钓钓鱼。
——
从言峰绮礼那里听到关于远坂时臣的八卦的太宰治对后续计划有了新的规划,准备去见第二个有必要见的人。
Caster的御主,雨生龙之介。
在他窝在教会期间,不停给他推进任务进度的人。
站在河道与排水道上头的路面上,太宰治开始考虑打道回府的必要性。
从下水道里流出来的魔力带着恐惧绝望和愉悦的味道,他清楚地感知到寄居在身体里的“Angra Mainyu”的愉悦,本人却只觉得恶心,有种黑泥往外涌的冲动。
这些御主该不会都是愉悦犯吧?
真该把陀思妥耶夫斯基抓过来,和他们一起愉悦,看谁先弄死谁。
Caster的“魔术工房”中的生命迹象一个接一个消失,很快只剩下一个人,任务进度缓缓推动了百分之零点五。
“你是故意以此试探我的吗?”太宰治问起系统。
【您是什么意思?】
系统首次给出了疑问句。
“我以为这是对我善恶的一种考量。”
系统热衷于人性和人类复杂的情感,会对他由沾染血腥的黑手党变为拯救别人的侦探这件事感兴趣也不算意外。
【善恶对于你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吗?在我的数据里,它们的表达常常相同。】
年纪比较大,但仍然不理解人类的系统从太宰治的语气中分析出一丢丢的愤怒,尝试给出解决方案。
【如果你对雨生龙之介的行为感到愤怒的话,可以直接回收他的从者然后杀掉他。】
太宰治:“没事了。”
系统的观念里没有善恶,好坏,道德伦理。这些虽然是对人性的束缚,却也还是人性的一部分。
而系统却将它们完全等同了。
这可能就是程序生物吧。
他从一旁的楼梯走进了下水道。
Caster的职阶是魔术师的意思,雨生龙之介召唤出来的Caster吉尔·德·雷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魔术师,而是黑巫,借助宝具实施魔法。
那是一本用人皮装订的魔导书。
里面的流出来的魔力污秽粘稠,甚至比这里充斥着的血腥味还要叫太宰治恶心。
当他走到工房的深处时,他的耐心已经完全告罄。
——
雨生龙之介正在欣赏Caster的新作品——采用五个小孩交叠扭成的小塔。
他:“或许我们应该把它挪到能看见阳光的地方进行欣赏,这里看不太清他们漂亮的神情。”
“我看得很清楚哦,是恐惧和绝望,每个人都因为性格不同而在表情上有细微的差异。”
雨生龙之介兴奋地握了握拳:“正是这样才充满艺术感嘛——哎,好像不是老爷爷的声音。”
他把用于照明的魔晶朝着声音的方向挪了挪,看见来人的面目,惊喜地说:“监督者先生!”
太宰治脸上带着浅薄的笑意:“你似乎对我的到来感到开心。”
“因为觉得监督者先生的发言很棒,所以一直有在期待您的奖励或者惩罚。为此我做了很多事情哦。”
雨生龙之介兴高采烈地比划了一阵,把这段时间干的事情叙述了个遍,对方也很耐心地听着,最后说:“你玩得很开心。”
“因为这样真的很cool!体验了好多之前设想但无法实现的手法。”他先是展开双臂,又将手掌按在自己的心口上,毫无阴霾的眼睛注视着太宰治,“那么您是来奖励我,还是来惩罚我的呢?”
监督者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你是在研究死亡吗?”
他:“被无数的文学作品不厌其烦地描述过的死亡,一定有其美丽到令人发狂的地方。我正在积极地寻找,虽然过程也很快乐,但还是很想要知道答案的啦。”
太宰治掏出枪,连开六枪,分别击穿他的双手手腕,两肩,左腿和靠近心脏的地方。
然后冷漠地看着对方跪在地上,表情从茫然到欢欣到陶醉。
太宰治:“你觉得这是奖励还是惩罚呢?”
“棒极了——虽然感觉自己就要死掉了,但是这种鲜血流失,疼痛反馈,身体极力地想要挽留生命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
雨生龙之介用已经使不上力的手按住对方的脚,勉力抬起头看对方:“不会有比这更好的奖励了,感谢您!”
这世界上居然有比他更了解自己的人,太好了——
太宰治看了一眼又加了百分之十的任务进度,明白是御主和从者产生的情感的权重更高。
那么某人还有废物利用的价值。
除掉眼睛上的绷带,太宰治伸手拽着雨生龙之介的头发,俯身与其对视。
雨生龙之介从那双绝美的红色眼眸中看见了世间最大的欢愉,一时之间连疼痛也忘却,丝毫察觉不到死亡的临近,熏熏然不知身处何处。
这双眼眸的主人温柔又亲切地微笑着:“要做我的狗吗?雨生……龙之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