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威武（5）
第五章公主威武（5）
用过饭后，姜虞就客客气气请驸马回了，赵弘在公主府也有房间，不必和她睡在一起。他这几月来一直是这么住的，自然也习惯了。这夫妻相处得也不像夫妻，看得下面人都有些疑惑了，这公主和驸马到底是和好了还是没和好呢。
但不管怎么说，姜虞的某些态度还是被这些人领会到了，他们心下琢磨，这可能就是“本公主的人只能本公主欺负”的意思吧。
姜虞：(/"≡ _ ≡)=误会啊，她可没那么傲娇。
所以等到赵弘回到自己房间时，便发现素日冷清的室内早已被炉子熏得暖意融融，新换的香闻起来也觉得耳清目明。赵弘鼻间嗅闻几下，问一旁听从吩咐的侍从，“这是什么香？”
侍从答道，“是公主那边送来的苏合香，说是有开窍辟秽，开郁豁痰之效，送来给驸马读书时用的。”
赵弘点了点头，神色间漫上几分欢喜。
第二天晨起，姜虞连早饭也没用便进宫去了。彼时李世民正在用膳，见她来了，便叫内侍再上一副碗筷，又让尚食局做几样她惯常爱吃的吃食。
姜虞继承了人家的记忆和情感，见了李世民心里就只有亲近的份，当下毫不客气挨着便宜阿耶坐下，笑嘻嘻道，“阿耶怎知女儿还没用饭？”
李世民轻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脸上却明晃晃地表示着“我还不知道你”的意思。
姜虞卖着乖，“知女莫若爷，还是阿耶了解永河。”
李世民仍旧不开口，嘴角微撇，脸上小表情看着可有意思。姜虞心里一乐，知道症结在哪儿忙哄道，“昨日回城天色都晚了，虽然心里想得很，但哪好意思来打扰阿耶，这不今日一早便来了。”
李世民终于开口说话，“你啊，总是有理由的。我看你是不想阿耶的，要不能在外面呆那么久？不是耶耶给你写信，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姜虞嘿嘿一笑。
李世民又正色道，“你这段时间都在外面跑，也不曾和驸马在一起，可是他惹了你生气？”
那模样仿佛姜虞说有，他当即就会叫侍卫拿人，姜虞对赵弘已经后不好意思的了，怎好再让人背锅，连忙说不曾。
“那……”
姜虞道，“是女儿嫌他碍手碍脚，耽误我出去玩了。再说，他不是也得点卯吗？”
李世民没好气道，“若不是你，他点得哪门子卯？”
姜虞悻悻。
李世民又叹气，“唉，只知道在玩面游乐，也不记得进宫来看看阿耶。”
姜虞保证道，“女儿这段时间也跑够了，您放心之后我一定老老实实待在长安，哪都不去。”
李世民这才满意。
姜虞又陪着耍宝几句，等到用过早膳，才说起东巡的事。
“新罗地处半岛东南，周围高句丽、百济强敌环伺，东晋时，新罗遭倭国来犯，曾向高句丽求援，借助高句丽的军队使倭国灭国。后来高句丽国力南迁，新罗又联合百济攻打高句丽，再之后又与百济反目。新罗虽是小国，于国一道上却左右逢源，善于借助各方势力维持自己的统治。此时他们又遇到危机向我朝求援，料想日后等到时机成熟，新罗又会反过来对抗我们。”
李世民沉吟道，“你也说那只是弹丸小国，新罗焉敢以卵击石。”
姜虞心道，此时他是不敢的，可等到后来高宗时，唐国帮着把高句丽灭了，他又趁着咱们其他地区战事疲乏，这不就敢了吗？
姜虞道，“其实高句丽原也是咱们的属国，所以新罗求援，咱们先是派人出使其国，遭到拒绝之后，阿耶才有意东巡。”
李世民道，“高句丽国力渐强其实是有了反叛之心。”
姜虞又笑道，“我朝兵足马肥，其实攻打高句丽对咱们来说是有好处的，不仅能缴获战马兵器，还能扩张领土。只是这是咱们的事，咱们付出了兵马粮草自然要有收获，可这跟新罗有什么关系呢，本来新罗就离咱们远，平时也用不上，现在哭几下就让咱们帮他们出头，从头到尾没有失去什么反倒是除掉一个劲敌，这也太占便宜了，哪有这么好的事。”
李世民见她一脸坏笑，也笑道，“你有什么鬼主意？”
姜虞道，“反正阿耶还没下令出征，我叫赵弘在下次新罗来朝时多宰他们几刀，阿耶你示意一下鸿胪寺的使君们，也让新罗出出血嘛，至于高句丽……”她又沉思道，“阿耶攻打高句丽，可留其残存血脉，以威摄之，迫其称臣，使他们仍旧与新罗等国对立。那里向来是他们三个国家起起伏伏争战不休，咱们正可利用彼此牵制。谁弱就帮谁一把，不致完全失衡，一家独大。三国怕我们偏帮，只会更臣服，咱们偶尔从中拿些好处，却只是袖手旁观。”
李世民静静听完，突然抚桌而笑，“好，不愧是我李世民的女儿。永河啊，你这史书倒也没白读。”继而又戏谑道，“照这样说，何不一举攻破三国，分其境，迁其民，使之成为我大唐的领地，岂不一劳永逸。”
姜虞闻言登时一呆，马上想到在原本的历史中，自家这个便宜阿耶，也确实一路攻进人家高句丽的老巢去，将高句丽的大半城池变作自家的州镇，收获马匹铁器无数，仍是意犹未尽。若非后来天寒地冻，人马水土不服，粮草难以为继，说不准真就一举灭了高句丽。
便是这样后来还感叹道，“而今九瀛大定，唯此一隅。”
结果是后来的君主在此基础之上一举将高句丽灭国。
便宜阿耶历史上征战不计其数，确实是个十足的战争狂热粉子。他用兵如神，难得大唐军民也是越战越骁勇，国力越来越强盛，这三者之间是一个相辅相成的关系。
姜虞在心里默默扒拉了一下算盘珠子，其实只要粮草充足，那也不是不行。
姜虞皱眉道，“那好吧，阿耶在前方征战，女儿给您筹钱，您是知道女儿现在很有钱，探女儿的底来了。”
李世民笑言，“你不说这茬，我还忘了。是不是最近又鼓捣出来什么赚钱的营生了？”
当初香皂产业就是姜虞拉了李世民一起鼓捣出来的，李世民用自己的私库出资，而姜虞出方子，后来又加上长安的一些商户，还建了一个商会。只不过姜虞是招人代替他们，商会里的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产业最大的股东是当今圣人和大公主。如今这个香皂行业谋取的可是暴利，李世民的私库是越来越丰厚，但最赚的还是姜虞，一分钱没出却得了巨大的利润。
姜虞想起之前的计划马上又神采飞扬地跟李世民嘀咕。
李世民听后讶异道，“水泥，好古怪的名字？”
姜虞道，“这水泥原先是粉末状，加水搅拌，便成了泥，凝固之后却坚如磐石。这是我出门游玩时从旧书摊子上发现的一本古书上得来的。那书只剩了残章，后来我叫府里工匠一点点试验过，才得到完整的方法。确实如书上记载，十分坚固。只是要想效果更好，需得掺入铁料和煤料。”
而铁矿和煤矿是不允许私人开采的。
“水泥制作后可以用来修桥或者搭建防御工事，这是于国有利的事，永河觉得还是交给阿耶更稳妥。”
李世民道，“如果这水泥真的那么神奇……永河，你可是大功臣啊。 ”
姜虞道，“永河不敢邀功，我只是机缘得了这本书而已，其实那本古书上还有许多稀奇的记载，有一些我也看不懂，等我回府再让人呈上来。阿耶你就辛苦辛苦，看看能还原出多少东西来。”
姜虞之前就想到其实有些发明创造也不需要她出力，皇帝是整个天下之主，天下间所有人力物力都为他所用。那么又何必辛苦自己去完成。直接上交国家，享受成果不好吗。总归皇帝是她爹，亏了谁也亏不了她。
姜虞美滋滋地畅想未来的便利生活，再和便宜阿耶闲话一会儿，见也到了阿耶上班看奏折的时间，就识趣地告退，“永河就不打扰阿耶你开工了，女儿去找太妃娘娘说会儿话，等回去府上就把书送来。”
李世民复杂地看着女儿离去的身影，也不知道该说这个女儿傻还是太实诚，既然古书上记载了水泥这种神奇之物，那同列其中的其他东西也必定不凡，她这是手握一座金山却毫不贪心啊。
李世民一股酸意涌上鼻头，老泪纵横，呜呜呜，果然是我跟观音婢的孩子，就是这么善良可爱，就是这么知道为耶耶和大唐着想。观音婢，你看看我们的公主多像你啊，我想你了，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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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思念亡妻洒泪不止，左右近前来劝。其实圣人日常如此，他们多习以为常。
李世民引袖拭泪，脸色忽而一变，吩咐左右道，“去宣大驸马来。”
夫妻之间若是无事，怎会分居这么长时间。莫不是驸马有错，永河替他遮掩？
李世民爱女之情泛滥，内心好一顿脑补。
呜，乖女别怕，耶耶给你撑腰。
赵弘：？？？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