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的高中
沈洁约的美容师一上门，沈洁就在楼下喊:“小沈啊，沈啊，快来，美容师来啦！”
楼上书房的沈题正拿着顾审的平板在听歌，她自己哼着歌，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顾审听见了，从电脑前分出个眼神给沈题，“顾夫人，我妈喊你下去做美容！”
沈题跟着哼唱:“……妹敬酒哥不喝，今晚咋个说呀，今天敬酒你不喝，你是想哪个呀，醉倒小哥你莫急，还有我抵着啊，自由恋爱好呀，自由结婚好呀——”
顾审:“……”
她从哪里找来的歌？
顾审无奈起身，大掌盖在平板上。
沈题抬头:“顾先生，怎么了？”
顾审拿回平板，刚要说话，沈洁已经在书房门口探了个头进来了。
“小沈哈——哈哈，那个，不忙吧？”
沈题还茫然着，就听见兀自回了电脑前的顾审说:“不忙！”
沈洁对沈题招手，“不忙就好，小沈，来，我们下楼做美容去。”
沈题一听美容，两眼发光，穿上拖鞋就跟着沈洁下楼了。
顾审依稀听见她们两个的对话:
“儿媳妇，我儿子刚刚是不是欺负你了？我看他冷着脸抢你平板！”
“没有吧？”
“他是不是骂你了？是不是威胁你不准你跟我们告状？”
“没有，顾先生没骂过我！”
“哎呀，小沈真好，还替顾审遮掩啊——”
“妈，真没有！”
……
声音渐远，顾审失笑，打开平板一看，给沈题点了保存标签，遂退出了浏览界面。
他刚关上平板，手机便响了！
“喂，老板，上午好呀！”
“嗯！”顾审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修长匀称的手指在电脑上敲方案！
“老板，我刚从那个店出来，老板，你说对了，那个店员和老板娘真的有仇！”
“等一下！”
顾审敲字的手一顿，去电脑包里找了蓝牙耳机戴上，才说:“你接着说！”
杜盛:“那个店员叫王然然，她听见我是打听她和老板娘的事，差点没把我赶出去，还是李晓镇住她的，哦，李晓是她们店长。李晓说王然然有个妹妹叫王佳佳，这个王佳佳是老板娘高中的同班同学，和老板娘从高一开始就不对付，经常找老板娘的茬！”
顾审眸光泛冷，“找了哪些茬？”
“这个……老板，李晓也不知道具体的啊！”
顾审:“她还说了什么？你一次性说完！”
顾审的语气不太好，杜盛不敢再啰嗦，一口气就说:
“李晓说，王佳佳高二的时候找了个男朋友，那个男朋友好像追过老板娘，王佳佳带着身边的小姐妹四处散播老板娘的坏话，带领同学孤立老板娘，王然然是在外面混的，和王佳佳找了一堆女生把老板娘围了，那之后，王佳佳被记过了，老板娘好像转学了吧？之后就没有正面交锋了！”
顾审感觉胸口直冒火，难怪沈题会在高二最后一个月转到天渝一中来！
“这些事确定是真事吗？”
杜盛还是第一次听见顾审这么冷的声音，有点咬牙切齿？
“老板娘是叫沈题吧？题目的题？”
“是！”
杜盛肯定的说:“那就对了，李晓家住榕城北区二中那边，当时一堆女生在二中侧门的巷子里打群架，闹可大了，要不是旁边奶茶店的老板给二中保安报信，估计得出人命！”
顾审怒火中烧，敲字的手掌早就握拳了，甚至能听见筋骨关节咯吱响的声音！
杜盛听见顾审沉重的呼吸声，事不关己的脸色一顿，忽而悟了，老板叫他去查老板娘的过去，是关心老板娘。
而且老板娘的高中生活属实不太好，自己还说的这么无关紧要，老板是不是想抽自己了？
杜盛沉默几秒，默默的调整了语气说:“李晓说，王佳佳男朋友还是跟她分了，她不甘心，把恨转移给了老板娘，老板娘好像是转去一中了吧？王佳佳就让王然然在一中的小姐妹也针对老板娘！”
顾审想到第一次遇见沈题时，沈题跟人打架被陆沉丰叫到台上！
原来，她那不服输的模样，是在和校园霸凌抗争！
她妈妈怎么想的？自己女儿受了霸凌，不帮女儿出气就算了，还要给女儿转去另外一个学校继续受欺负？
顾审的心疼演变成深深的无力感，这无力感让他握不住拳头似的，松开了手，掌心有清晰可见的血渍！
“还有吗？”顾审听见自己不悲不喜的声音。
他嘲讽似的眯了眼睛，也不知道是嘲讽谁！
“咳，她们在外面混嘛，成绩不好，没考上大学仗着家里有钱就整天开始混日子。谁知道她们家里的生意失败，公司破产了，王佳佳还被她外面的混混男朋友算计，变得疯疯癫癫的，李晓说王然然需要那份工作给王佳佳买药！”
顾审沉默了！
杜盛等了十来秒，试探的问:“老板？在听吗？”
顾审看着电脑上跳动的竖线，嗯了一声！
杜盛挠了耳朵，抬头看着店里那个忙碌的身影，过了几秒还是如实说:“老板，王然然有让我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顾审冷笑:“她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可笑！”
别以为他不知道王然然那天看他的眼神不对，大概是因为沈题过的好，她嫉妒沈题吧，所以又想打坏主意了吧！
杜盛尴尬，“老板，我不小心说漏了嘴，让她知道了你是顾氏文化的大老板！”
顾审面无表情，“李晓是她什么人？”
“她妈妈是李晓妈妈的闺蜜，不过她妈妈受不了压力，去年就走了。”
顾审哂笑，“恶报！”
恶人有恶报这句话还是要信一下的！
“老板，那我还要不要向l公司举报她品行不端的事？”
顾审刚要说话，书房的门开了，顾审抬眼就见顾全苦鳖着脸进来了！
顾全:“你妈妈把我赶上来了，她嫌弃我烦，儿子，你说，她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顾审沉默三秒，对杜盛说:“先写好举报信，暂时不发，辛苦你了！”
顾审说完在顾全的疑惑中挂了电话，他拿下蓝牙耳机的时候，被顾全发现了他指甲上的血渍！
顾全惊呼，“儿子，你的手咋还出血了？”
顾审看了一眼手掌，淡声说:“没事！”
顾全咋咋呼呼:“哎呀，怎么能没事呢？你快跟我下楼，快！”
顾审被顾全拉着手臂要下楼！
“爸，真没事，不小心刮的！”
“不行，你得有事，你受伤了知不知道？男人不装疼，女人怎么有机会心疼啊？你要装疼你知道吗，你不装疼，你媳妇怎么关心你啊？而且，有你媳妇在，我都被你妈嫌弃了，你赶紧的，把你媳妇带走吧，给我一个二人世界行不行？”
顾全下楼的速度，那叫一个健步如飞，顾审被他拉着差点被自己的长腿给绊倒。
顾审:“……”
顾全絮絮叨叨的拉着顾审下了楼，大呼小叫的说:“哎呀，洁宝，儿子受伤啦！”
顾全说着把顾审带血的手掌搓了搓，刚愈合的指甲痕被他搓裂了，冒了细血珠！
顾审:“……”
你可真是我的亲老爸！
沈洁和沈题已经做完美容了，这会正准备做美甲呢！
被顾全这么一闹，纷纷看向顾审！
顾全对顾审一个劲的使眼色，惊呼道:“都刮出血了，可严重了，儿子，疼不疼啊？”
顾审的嘴角抽了一下，淡淡的说:“疼！”
沈洁看着顾审一手心的血渍，有些心疼的问:“怎么搞成这样啊？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顾全不给顾审开口的机会，把他的手往发呆的沈题跟前递。
“哎呀，我刚刚上楼就发现儿子摔倒在厕所啦，这不是刮到了嘛，儿媳妇，你看，是不是刮到了？”
顾审差点被顾全蹩脚的说法气笑了！
他怎么可能摔倒在厕所？
这个借口可真小孩子！
沈题慢慢的握住顾审的手腕，她看着那指甲印痕，锁着眉头没说话！
沈洁狠狠瞪了顾全一眼，随即对钟姨说:“把医药箱拿过来！”
沈洁接了医药箱，想要动手给顾审处理伤口，顾全轻轻咳嗽一声，沈洁秒懂，立刻把医药箱放到顾审左手里，对沈题说:“哎呀，小沈啊，我这指甲刚染了浅色……”
沈洁话还没有说完，没有做指甲的沈题就轻声说:“好！”
沈题把顾审拉到靠窗的沙发上坐下，打开医药箱很认真的给顾审清理血渍、上药、包扎！
沈题这些动作做的娴熟，仿佛没少帮人处理伤口！
她低着头、锁着的眉头、绷着脸没说话，顾审看见这样的她，一时摸不准她的情绪是怎么样的！
他盯着沈题的脸出了神！
他听说榕城二中那边的巷子很狭小，又脏又乱。
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想象着沈题被所有人孤立的场景，不自觉的想着沈题被一堆人逼在脏乱的巷子里的场景……
她一定也像他第一次见她那样，一身狼狈却又一脸不服输的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