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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开男二盲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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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男朋友挂断拉黑一条龙后,正好遇上红灯停车。

    苏宴宴迅速拉开车门,踩着高跟鞋跳下车,蹬蹬蹬从后座换到副驾。

    谁还没个副驾咋的?who怕who?

    她这还多着个候补男二呢。

    代驾男镇定地看着她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在她坐好后,伸手过去,帮她扣好安全带。

    没有肢体接触,手指、手掌、手臂,全都离开苏宴宴的身体起码一点五厘米。

    足以让人感到体表散发的微微热力,却并没有任何实质接触。

    冒犯,却又点到为止。绅士,同时诱惑拉满。

    苏宴宴瞬间忘记自己的“伤心事”,高高挑起眉毛,饶有兴味地打量主驾上的男人。

    高耸的鼻梁,深刻的双眼皮,眼珠深褐色,紧致有力的咬肌,小麦色肌肤。

    是浓眉系帅哥没错了。

    感觉到旁边灼灼的目光,代驾男侧头朝她露出个微笑。

    牙齿洁白整齐,笑容带点懒洋洋的痞气,声音低沉撩人:“裙子很漂亮,我第一次见人把小黑裙穿得这么好看。”

    熟练的肢体动作,漠视边界感的领域侵入,自居高位的赞美夸奖。

    呵,这熟悉的甜美而该死的味道!

    苏宴宴眼睛亮了。

    随便找的会所代驾,居然是个优质海王!

    她这是什么欧皇哦!

    苏宴宴摊开小手,娇声问:“你的手帕呢?”

    绿灯亮了,代驾男不急着发动车辆。并拢两根手指,优雅娴熟地从衣袋里掏出手帕。

    心里猜度,她要手帕做什么?擦眼泪?

    毕竟刚跟男朋友分手,正常。

    苏宴宴接了手帕,迎着日光展开,乐滋滋地点头:“唔,果然有刺绣。”

    my

    网文诚不我欺。

    果然海王就应该随身带着三条起步,绣着字母的手帕。

    代驾邪魅一笑,正打算解释,这是自己姓名“沐郁”的首字母,苏宴宴已经哈哈哈笑出声来:“你怎么不在前面加一个oh?”

    快要脱口而出的撩人话语卡在喉咙口。

    苏宴宴夸张地感叹:“oh!my!my!whata旺德福seaking!”

    耸耸肩,摊着手,翻着白眼,十足美村超大码农妇的表情。

    她实在生得美,哪怕做怪动作,依旧可爱到爆。

    本该荷尔蒙爆炸的暧昧车内戏,生生被搞成美式土味情景喜剧。

    沐郁握方向盘的手有点痒,牙齿也有点痒,浑身上下都有点不对劲。

    电光火石之间,他醍醐灌顶地悟了:苏宴宴会被称为h大有史以来最美也最奇葩的校花,果然是有原因的。

    他小看她了。

    传说中,历任校花都会一门神奇的法术,把自己明明暗暗的追求者和仰慕者转化为无害的水产品。

    水产品们很好养,一点点月光就可以修仙。校花们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做一弯忧郁的白月光就好了。

    是苏宴宴凭借一己之力,打破这个传承多届的魔咒。

    从她招招摇摇地入校以来,所有前赴后继追求过苏宴宴的人,最后几乎全都成了她的黑子和仇恨者。

    除了一夜之间冒出来的骆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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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伟至租住城郊半山坡上的村民房子,图个租金便宜,地方大,外头还有个院子,方便他喝五邀六地招待朋友。

    袁伟至在车尾箱取行李的功夫,姜小丽拿出女主人的派头,四处给程尔芙介绍环境:“隔壁那家养了狼狗,你别往那边走。我和伟至睡主屋,客房有点小,委屈你将就一下……”

    程尔芙站在院门口,抱着手臂,慢悠悠地说:“有狗?我怕狗。儿砸,你没说你家旁边有狗啊?再说,你们小两口恩恩爱爱的,我看我还是去找别的地方吧,也省得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袁伟至直接把行李箱往正中间的房间里拖,“哎,小狗你别造啊!小丽,把我们的房间让给小狗住。客房小又黑,她小时候被狗咬过,晚上听到狗叫会害怕。”

    “那怎么好意思,我怕你女朋友吃了我。”程尔芙笑了下,眼神掠过姜小丽,轻飘飘地不带一点停顿。

    袁伟至还是那句话:“我女朋友大方着呢,不会跟你一般见识。”

    姜小丽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身形僵直。

    骆朗移回目光,摇上车窗。银灰色宝马驶离山道。

    同样的戏码,他在中学时代就看了不下十来次。四年没见,果然人还是原来的人,戏还是原来的戏。

    十来分钟后,手机响了。骆朗目光一瞥,居然是程尔芙。

    声音听上去很着急:“朗哥,你能不能来一趟?大袁跟他女朋友打起来了,我拉不住……哎,大袁你住手——”

    话音未落,电话里就传来姜小丽的叫声,愤怒高亢:“你是不是想打我,你来啊,你来啊,不打你不是男人。”

    程尔芙似乎冲了出去,叫着:“兄弟你冷静点,怎么也不能干打女人的龊事。”

    紧接着,程尔芙的手机似是被人抢走,扔进什么地方,发出一阵滋滋滋的电流声后,彻底沉寂。

    骆朗找了个虚线位置掉头,又试着拨打袁伟至和姜小丽的电话,全都没人接。

    他抿紧唇,最终打了110:“……溪头村尾柳树下民房,有人家暴。麻烦尽快找驻村民警前往查看。”

    一路开回去,车停在柳树下。他走进院子,看到民警已经到了,抱手站在院子中间,把三个人分成阵垒分明的两边。

    左边是程尔芙,捂着半边脸,像是挨过巴掌。右边是姜小丽,头发披散,脸上也有两个红印子,看上去比程尔芙凄惨多了。

    袁伟至护在程尔芙身前,脸上几道抓痕,压抑着声音怒吼:“姜小丽你他妈能不能冷静点,别跟个疯婆子一样?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小狗只是我兄弟。她要是对我有意思,咱俩早八百年前就成了,也轮不到你在这儿撒泼。”

    姜小丽肩头耸动,眼睛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眼泪不停地流,却又死命咬着嘴唇,气梗难言。

    她在乡下,见过太多抓扯撒泼的妇人,毫无尊严。她读过书,见过世面,她不要最终还是成为那个样子。

    程尔芙看了一眼门口出现的俊美青年,慢慢松开手,露出脸上几根浅红色指痕。

    她眼皮一撩,朝姜小丽笑了笑:“嫂子,你多心了。你想想,大袁的生活费都交你管着,这是拿你当自家人看待。他肯定要跟你结婚的,你瞎担什么心?”

    骆朗无暇听她们说什么,因为警察已经开始查问:“你是谁?跟租户什么关系?”

    “我是他朋友,报警电话是我打的。”

    警察拿一张回执单给他:“刚才已经问过了,就是普通的男女朋友感情纠纷。气头上互相推搡两下,双方都没有追责的意思。麻烦你在这里签个字,我们也好回去存档。”

    骆朗朝里面看了下,姜小丽呜呜呜哭出来,袁伟至已经跑到她身边,好说歹说地哄着:“小丽,你摸着胸口说,我对你还不够好?钱都你管,你想买什么,我眉头都不皱一下。什么包包鞋子,什么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冬天的十根烤肠,但凡你开口说了要的,我都给你买了。也说了寒假带你回家见父母,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要搁这儿作天作地?”

    程尔芙孤零零站在边上。注意到他的目光,她抬头看过来,朝他点点头。

    看上去确实没什么事了。

    于是签了字,警察收工。走之前,拍拍他肩膀,“年轻人,以后有什么事,问清楚了再报警。别总想着替人出头,别人未必领你的情。”

    果然,警察前脚刚走,袁伟至后脚就怼脸上来:“骆朗你报警什么意思?要整个案底出来,我将来怎么找工作?”

    骆朗退后一步,平静解释:“我信你不会打女人,所以不会落案底。”

    信他?袁伟至没太转过脑筋来,吃吃道:“那你报什么警?”

    “以防万一。”

    袁伟至脑袋晕了一会儿,还是想不明白,干脆放弃。他把骆朗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商量:“你来了也好。小丽这么一闹,小狗说什么也不肯再住我这儿。你那里有多余房间,要不让她去你那儿占个脚?”

    “大袁你别出馊主意,人朗哥那里也有女朋友。人家才因为副驾的事闹了朗哥,我人要再过去,我怕把他家也搅翻了。”

    骆朗回过头,程尔芙站在他们身边,身边一左一右两个行李箱,背包也背在身上。脸上稍微还有些红印,碎发凌乱,眼神嘲讽。

    她看着骆朗:“朗哥,麻烦你车我去你们学校,我在附近找个快捷酒店先住下。”

    袁伟至满怀愧疚无以言表,恨不得跟她一起走,却知道程尔芙不会同意。

    他红着眼睛低声吼她:“住什么酒店?这段时间市内开一个国际展会,早一个月全市酒店就已经订满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难道去住那种下三滥的街边店?”

    骆朗看看他,又回头看看站在较远处的姜小丽。她似乎在自责,低垂着眼睛,肩膀塌着,不敢看向袁伟至和程尔芙。

    他沉吟片刻,终于开口:“我带小狗先过去。等宴宴回去,再商量她住哪里。大袁,你好好跟小丽解释。”

    他看着袁伟至的眼睛:“别让你女朋友失望太多次。”

    回程路上,程尔芙自觉坐到后排。她趴在驾驶座后背上,幽幽地说:“朗哥,你对我有意见。”

    骆朗专注看着前方,声音平静:“没有,你想多了。”

    程尔芙抬手过去,想要撸他头发。刚碰上他头皮,车轮“嚓——”一声,卡着地面急刹。

    骆朗拉起手刹,车停在路边。古井无波的神色终于被打破,侧过头去,面含怒色:“你干什么?”

    少女啧了一声,轻笑:“从车站见到你,一路到现在,到底是看到你的真表情了。你装这一路,不嫌累吗?”

    骆朗抿了抿唇,收敛起浑身的怒气,淡淡道:“坐好,不要做小动作。你该知道的,我不吃你那一套。”

    程尔芙看着他冰冷侧面,摇摇头,叹息道:“朗哥,你不公平。大袁和他女朋友那档子事,就算有问题,那也是大袁和我都有问题。你不怪大袁,还想办法替他善后。为什么单单怪我?同样都是发小,你厚一个薄一个的,这又是为什么?”

    车内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响起骆朗徐徐低沉的回答:“不错,是有一个理由,让我区别对待你们俩。不过,那不会是你想听的答案。”

    他知道她想听什么。她想听他说,她程尔芙在他心里是特别的,他像那些年追逐在她身后的少年们一样,在意她,紧张她,忐忑不安,患得患失,所以对她的行为反应过大。

    笑话。

    到底那个答案是甚么,无论程尔芙再怎么追问,骆朗都闭口不言。

    银灰色车辆重新上路,驾驶座的青年眼眸深沉,唇角紧抿,有几许不耐与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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