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自我牺牲
11号和6号经过沟通向大家宣布，决定大伙儿集体前往强粒子对撞机试验所，他们认为专业的事要找到专业的人来协商。
一架大型武装飞船，装得下我们所有人，还有部分技术人员也随同前往。
目标是法国东部的一片森林，那里有着地球上最大的强粒子对撞机。
大型武装飞船的速度是我们之前劫持的小飞船望尘莫及的。
地中海瞬间被越过，到达法国上空时，一座瞭望塔出现在面前。
迎接我们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大家称他虎克所长。
陆静婷把我们几个一一向虎克所长作了介绍，话不多说，他带我们上了那座高塔。
从高塔望向这个世界，可以看到炸裂点出现的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没有规律。
这个世界已经被搞得乱七八糟。
研究所方圆15公里，每隔500米设有一座碉堡，正向天空中发射着紫色的光芒，虎克所长说他们正在利用磁力场对抗着空间发生的炸裂，所以在这附近一直没有发生炸裂伤人事件，但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当艾尔把之前讨论的理论告知虎克所长后，他一脸的不镇定。
虎克带大家来到实验室的大桌前：“机器人说的这个嘛，是有可能的实现的，但之前没有人做过类似的试验。你们要是问我的意见，我只能说把握不大。”
11号：“现在看来，既要让对撞成功，又能保住21号性命的办法，再没有更好的方案了。”
虎克神情严肃，问我：“你知道这样做的结果吗？”
我点点头：“大概都清楚了。如果可以停止炸裂，阻止空间跌落，试试倒也无妨。”
虎克抓了抓乱草一样的头发：“我可无法保证你能活下来。”
我：“这种事情，谁又能保证呢。”
我看到萨奥夫、阿金斯对我投来感激的目光。
虎克侧眼看了看11号：“你们又是否知道，如果21号死了，你和6号，还有我不知道的几号几号的……总之在这个世界上安德烈先生的分体，可能都会受到影响。”
“你们之间是存在大脑共情的，老天爷也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一旦发生连锁反应，你们或死或伤，这个得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11号和6号微微点头。
第三宇宙的萨奥夫喃喃道：“那就是说，当时如果我们杀了21号，11号先生也可能会死？”
11号微笑着对他说：“牺牲，有时候是必要的。”
萨奥夫这个英俊聪慧的第三宇宙的战士，此时双眼微红。
原来，从一开始11号就知道21号的死必定会累及自身，但为了救世却能坦然接受，这是何等气概……
虎克所长诡异一笑：“你派人刺杀21号时，就已经准备好接受可能发生的结果了吧。”
看来，虎克已知道了所发生的事情。
陆静婷在旁边嗤地笑了一声，大家明白必定是她和虎克说了一切。
11号有些尴尬，对陆静婷说：“你呀，什么事儿都和这邋遢老头说。”
虎克哼了一声：“俺俩的交情你根本不懂。咋，不能说呀？你大腿上哪里有颗痣我都知道。”
11号顿时脸红，自从他诞生以来陆静婷便一直在照顾他，这种事情也只有她能知道。
虎克严肃道：“好了，如果你们都下定决心一试，我马上就去安排。”
准备工作需要一些时间的，陆静婷建议大家正好可以借机休整。
我被领进了一间休息室，倒在床上就沉沉睡去。
似睡非睡时，我又梦到了那些萤火虫。
它们在我面前，一会儿排出了一个正方形的队形，一会又排成球状队形，下面又是金字塔形的队形。
它们不再理会我，我也只是好奇地看着它们的表演。
这个世界的危机因安德烈先生而起，现在他已经不在了，只能由我、11号和6号，可能还有一些我不曾见面的“安德烈”来承受结果。
生存还是死亡，看来还真的是一个问题。
回想到他还有6号坚定的眼神，我知道，他们似乎不太在乎死亡。
我和他们一样，是继承了安德烈先生科学家式的对于科学追求的基因，又或是改正失败的勇气，再或是为了达到目标看淡生死的决心，亦或全都有？
脑子一旦开始胡思乱想，也就说明休息得足够了。
醒了，喝了杯水，再也睡不着了。
干脆坐在窗台边看外面的天空。
一道道铁锈红色的极光挂满夜空，如同一条条形色奇特的大鱼，正往天边游去。
看着看着，我不禁回味起这两天的经历。
“冰核”海默主任的严肃和领导力让人印象深刻，那个瘦弱的眼镜女孩朴丽，跟着强势的海默主任每天都会很紧张吧。
不过海默主任对她的关心和爱护，也是显而易见的。和海默主任在一起，朴丽总有一天会变得很坚强。
总是争吵的技术主管丁顿和安保队长罗斯也非常有趣儿，生活中有这么一对儿欢喜冤家必定不会无聊。
来营救我的马挺与刘项伟不知道哪里不对付，我们绑架刘项伟他多少还有点幸灾乐祸，下次如果还能有机会遇到马挺，我会好好的八卦一下。
心里最麻烦的，恐怕还是第二宇宙的阿斯金和第三宇宙的萨奥夫。
即使我们能成功停止了空间跌落，好像他们想回到自己的世界、自己的故乡也比较难。
以后，他们何去何从？
不过陆静婷说过，11号一定会想办法的。
嗯，11号去过四维空间，问题的答案在高维的空间里应该能找到答案。
所以不管我怎么样，11号你得好好的啊，后面还有不少事情需要你来完成呢。
我呢？
如果我死了，大家会记得我吗？
死去的世界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这可能是我第一次思考这样的问题，说实话我不怕死，却不想这么早就死去。
我对这个世界还不了解，而我对其也有着浓厚的兴趣。
是的，我很留恋。
不过，我虽然不是什么伟人，但为了让这个世界能正常存续，还有那些我认识时间不长却一个个鲜活无比的人，选择放弃生命好像也并非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