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想杀我而我不怪你
真的要21号去死吗？
这一点我纠结了很久，可多次查看相关的事件分支，好像没有其他的可选项。
这是个严重的问题。
因为，我们22个人之中有一个人死去，那么不仅“非线性时间计划”会搁浅，并且由于大脑的共情断裂，其他的人包括我自己，都有可能受到牵连，最坏结果是其中有人也会随之死去。
同时，就算是21号意志坚定，用活生生的身体去迎接对撞试验，那么活下来的几率又有多少？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剩一声长叹。
如果这是命运的安排，那么接受就是唯一的选项了。
为了让之后的计划没有疏漏，我再次观察了很久。
21号与这个宇宙空间存在不明联系，估计也和他体内的“粒子矩阵”相关，一旦动用这个宇宙的物质去杀死他，恐怕会引发不可控制的量子纠缠，结果会更麻烦，有一堆凌乱不堪的画面碎片似乎一直在印证着这点。
那么用其他的，和这个宇宙无关的物质呢？
在山丘的某处角落，我看到了第二和第三宇宙的世界，他们的文明似乎高于本宇宙，利用他们如何？但如何能让他们出手呢？
其实并不麻烦。
我先是找到他们世界的两个关键事件节点，通过高维俯视与触碰让事件向利好方向发展。
再通过几次适当的“现身”和“显灵”，简单几个来回，在他们的世界里就硬生生出现了一个“先知”，并且追捧者无数。
之后我仍使用这招，与第二和第三宇宙的人类负责人取得联系，告知了他们宇宙即将毁灭的事情。同时把要求他们来第一宇宙刺杀21号的行动交待清楚，并把炸裂形成可穿越空洞的时间、地点坐标告知对方。
做完这一系列的工作后，我觉得自己可以回去了。
现在就等着21号的尸体被拉回指挥所，塞进对撞机就行。
至于我和其他的“安德烈”最终会受到怎么样的牵连，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走出“虚轴门”，第一眼便看到陆静婷，我微笑着对她竖起大拇指。
陆静婷浑身一震，泪水已流下。
技术人员围着我，各种设备监测我身上的辐射值。
我问：“我进去一周了吧，让你们着急了。”
技术人员隔着面罩的脸满是惊讶：“安德烈先生，您3分钟不到就出来了啊……”
--------------------------------------------------------------------
11号安德烈去过四维空间的故事，让所有人唏嘘不已。
吃饭的时候他没有来，陆静婷说他讲这么长的故事，情绪很激动只想自己呆一会。
她还说11号自从回来后，有些不一样了。
我问：“有什么不一样？”
她想了想，说：“应该是，像是变成了看破红尘的高德大僧了。”
我点头：“想来任何一个人去过四维空间，看过了曾经、现在和将来的人，都会和从前不一样了吧。这更像是一个哲学问题。”
萨奥夫和阿斯金坐在那里安静的吃饭，谁也不说话。
陆静婷安排服务机器人再给他们上一些红酒，阿斯金说：“谢谢，不用了。”
陆静婷轻声道：“我知道，你们想回自己的宇宙可能真有些困难，不过放心，11号一定会想出办法。并且，请求你们也不要责怪他，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要拯救我们所有的宇宙呀。”
阿斯金点点头：“我懂的，11号先生说了，现在的情况是他在四维空间不曾见过的。”
萨奥夫也说：“我只是感觉有一点尴尬，我们认为的‘先知’，原来也只是一个人类而已。我那边其他的人知道了，应该也会失望的吧。”
陆静婷伸出一根手指，说：“是一个人类，不过，是唯一一个去过四维空间的人类呢。”
我：“有时候，先知或神明的确能给我们带来精神的力量与慰藉，对于普通人来说，站在四维的高度上俯瞰世界的人，说它是‘神’也并非不对。”
在场的人都在品味我这句话，各自理解都是不同的。
我吃饱了肚子，发现艾尔一直飘在我侧面并盯着我：“你想说什么？”
艾尔：“你摄入的碳水过量，这样的会发胖的。”
所有人都笑了。
气氛从未如此轻松。自从我醒来后，炸裂、刺杀袭击、逃亡，直到事情的真相一一浮出水面，我像似一名参加了马拉松并跑完全程的选手，似乎可以放松了。
我长长出了口气：“11号想要杀了我，但我并不恨他，现在甚至有些喜欢他。”
陆静婷笑道：“嗯，实际他挺招人喜欢的，尤其是认真时候的样子。”
我：“我从来没觉得我与另外21个自己，包括11号，是同一个人。但11号所做的，换成我，估计也一样会这样做吧。”
刘项伟说：“是这样的，毕竟你们源自于一个‘父亲’，你们都……”
我打断了他的话：“不，刘上尉。其实11号在决定杀死我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不再进行‘非线性时间计划’了。”
刘项伟一惊：“不，不可能吧，怎么会，这可是安德烈先生一生的夙愿。21号先生您一定是理解错了。”
我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非线性时间计划’的成功，基本条件是需要我们22个人共同来完成，如果少了一个，比如说我真的死了，或者我的死会牵连到其他21人中的某些人也会死去，那么这个计划也就无从谈起。”
陆静婷嘴角上扬，赞许地看着我。
我接着说：“11号应该是在四维空间看到了事情的结局，虽然那种回归奇点什么的，是在一百多亿年以后，但毕竟是由于人为影响而发生。11号希望这个世界按自然的发展方向前进，就像花开花谢，云起云散。”
所有人，都陷入了静静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