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他就是个煽风点火却不负责灭火的狐狸
陆斯淮从里面走出,才走了几步,便是止不住的剧烈咳嗽。
他伸手虚扶着廊柱,微低着头,嘴唇上渐渐有些泛白。
即使这样,他的举手投足间清贵依旧,不见半点狼狈。
隔着幽暗的雨幕看去,宛若降落在喧嚣尘世的清雅谪仙。
徐伯一直在房里,听到外面陆斯淮的咳嗽声,心上一紧,连忙开了门,“少爷!”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过了这一会儿就咳得这么厉害了?
徐伯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听走廊尽头,少爷房间里传出了一道像是重物砸碎在地发出的声响。
刚才没风,应该不会是被风吹的。
他眉心一跳,下意识地想过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才刚走了几步,微有些低哑却仍旧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徐伯—”
徐伯脚步顿住,回了头,想说句&39;去看看是什么东西掉了’。
少年面容不变,只是夜色暗淡,很难看清他眼里的神色,“时间不早了,针灸吧。”
这句话撂下,他不再开口,长腿抬起,背朝他,向房间里走去。
时间确实不早了,少爷的身体自小不好,不能熬夜。
徐伯见陆斯淮进去了,又朝走廊尽头的方向望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收回视线后,也走了进去。
窗外烟雨绵绵,院子里迷蒙一片。
陆斯淮走后,随意手臂一点一点放在梳妆台上,体、内有一团火,灼得难受。
她看着窗前的落雨发怔,浑噩的脑子昏昏沉沉的。
她好像和他
随意轻轻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但脑子浑噩的要命,越摇越不清醒。
嘴唇和那片温软轻触感觉,她有些记不得了。
但那种心痒的感觉她还记得
说到底,他就是个煽风点火却不负责灭火的狐狸。
把她体。内。深处的那窜火苗越煽越大,灼得难受,一点一点的斯磨,让她情不自禁地慢慢沉、沦
到后来,他一走了之,留她一个人浴火难消,这么难受。
窗外的落雨声轻打着花树枝,淅淅沥沥的雨珠子落在花叶上,又一点一点顺着花叶滚落,与泥相融
听着愈渐缠、绵的落雨声,慢慢的,她有些失神地把头轻轻枕在手臂上。
手臂上的凉意和她滚烫的脸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稍稍换回了些理智。
但也只是换回了短暂的理智。
在这一瞬间,她脑子里把刚才的事快速的回忆了一下。
想到他走之前贴在她耳边低声轻笑说的那两句话,随意的呼吸猛地一窒,整个人瞬间僵住。
那几个字就像是一道道惊雷,从天而降,把她劈得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她怎么能这么不要脸!竟然想和陆斯淮做那种事!
她虽然和他不是亲姐弟,但她从未有想要肖想他一分一毫的想法。
一个是温润如玉,清贵尔雅的名门世家公子,一个是性子顽劣,不畏权贵,通脱不羁的孤女
要不是命运让她被陈家收养从小住在他家隔壁,她和他根本就不会有交集。
她和他,终究不是一路人。
随意慢慢闭上了眼睛,有些无力。
终究,不是一路人
可不知为何,想到这里,她的心突的一抽,心里竟然会有些难过。
这种难过,说不上来,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在大脑里那种昏沉感吞噬理智的前一刻,随意扶着梳妆台站起了身。
身子一晃,没站稳,她赶忙伸手朝一旁的高脚凳扶去。
猝不及防地,一个不小心,高脚凳上名贵的水晶暖灯因她的动作,掉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随意吓了一跳。
没了灯火,房间里又再次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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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色独有的幽光洒了进来,堪堪照得能让随意看清方向。
这间房间太大了,家具饰品虽然低调不张扬,但个个都很名贵。
刚才摔碎的水晶暖灯不知道价值多少,但不用想就知道一定很贵。
她朝身上摸了摸,最值钱的只有姚阿姨给她的那张卡。
既然是她摔坏的,无论如何她都会赔。
在这一方面,她向来很有原则。
迷迷糊糊地把卡放在梳妆台上,借着幽光,随意抬头看清了门的方向。
过了这么久,林晓晓她们应该快过来了。
随意知道自己的德性。
酒后乱x,这几个字用在她身上一点都没错。
门外的景色和来时完全不一样。
更像是后院。
她刚才走得跌跌撞撞,头昏昏沉沉,身上也使不上什么劲。
这会儿,她刚出了门,就无力地倚在墙壁上。
夜深人静,檐外的雨势渐渐大了起来,远方的天际处隐隐有闪电白光乍现,张牙舞爪的样子有些吓人。
才看到一道闪电,转眼间,就听到了一声巨雷。
随意从来都不怕雷雨天。
身上的热意让她急需一股清凉。
这处的房檐要比来时看到的要短很多,檐外的雨只要被风轻轻一吹,就能直接能打落在身上。
反正裙子被雨水打湿了不少,随意没有在意,单手支在身后,在墙面上推了推,借着力道支撑起身体。
可外面太暗,又有草坪,花树遮掩。
她没看见身前的几级台阶,才抬脚朝前走了几步,就踩了一个空,一个不在意,直直朝前面栽去。
她惊叫了一声,整个身子扑在了草坪上,后背上沾满了雨水,清凉感贯穿了全身。
心上的那团火被雨水浇灭了些,她整个人好受了不少。
她没有站起来,慢慢闭上眼睛。
可雨下得再怎么大,身上再怎么清凉,心底里那种莫名的难过却消不了,反而像生长肆意的草,在雷电交加时,野蛮生长。
【小剧场】
随意: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小山河:嗯,他确实不是“人”,温润得跟个狐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