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一无所获
翌日。
云灯用过早饭之后就一头扎进了制药室内，开始研究从天梵国带回来的药材。
曲一知道他做起事情来不喜欢被人打扰，便没有进去影响他。
云崖习惯了吃过饭之后在外面散散步。
回来的时候，他原本是想着将昨天没扫完的雪给扫了，结果刚一进来就看到曲一身着黑衣，正认认真真的在院子里扫雪。
曲一的身形挺拔高大，气质又清冷漠然，明明手里拿着的是扫把，却莫名给人一种他拿的是剑的感觉。
云崖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看着院子里的人，眼底闪过了一丝满意之色。
嗯，不错。
干起活来干脆利落，瞧着比他家徒弟强多了。
以前云灯若是待在制药室里，能一连两三天都不出来，经常是连饭都不吃，谁说也不听。
但最近这段时间，曲一每天都会按时在饭点的时候敲响制药室的门，催促云灯先吃饭。
就算是他不在玄云观的时候，也会专门派人来给云灯送饭。
云灯虽有些不情不愿，但到底还是听了曲一的话，一日三餐从未落下。
不知不觉间，云灯已经在制药室里捣鼓了许多天了，只不过始终一无所获，每次做的尝试也都以失败告终。
就连新年他都是在制药室里度过的。
只是在除夕夜的时候陪着云崖吃了顿年夜饭而已。
云崖也知道，云灯的时间不多了。
新年一过，距离他下一次发病也就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
在这期间，云灯若是还研究不出治疗自己的药，哪怕从天梵国带回来的药材可以暂时减缓他发病时的痛苦，他也仍会像往年的每一次那样，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又年轻上一岁。
过了年之后，云灯就算是二十七岁了。
可他现在的样貌看着却只有十四五岁，若是再年轻下去……
如今他站在曲一身边的时候，瞧着就已经有些违和了，他实在是无法想象他再年轻一岁的话，站在曲一身边时会是什么样子。
他们两人一起出去，说不定还会有人将他们当成是父子来看。
一想到那种场面，云灯就头疼不已。
制药室里，云灯的尝试又一次失败了。
一脸烦躁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他将手中的东西随手扔到了桌面上，黑着脸身形踉跄着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抬手极为疲倦的按了按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每次都不行？
没有时间了！
正在此时，制药室的房门被人敲响，外面传来了曲一的声音。
“云灯，该吃饭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云灯按在太阳穴上的指尖顿了一下，感觉自己心里的烦躁竟奇异般的被缓和了不少。
深吸了一口气，他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朝着外面说了一句。
“进来吧。”
随着云灯的声音落下，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的曲一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在云灯带着一抹倦色的面容上扫过，并未问他进展如何，只是端着菜放到了一张小餐桌上，然后朝着云灯招了招手。
“先过来吃饭。”
云灯点了点头，起身搬着自己身下的椅子来到了餐桌边坐下。
他看了一眼餐桌上的饭菜，发现都是他喜欢吃的，甚至还有烧鸡。
不用猜，这些一定是曲一亲手做的。
现在曲一做饭的手艺越来越好，比那些大饭馆里的大厨做的要好吃多了。
知道云灯喜欢吃烧鸡，他还特意去京都卖烧鸡最有名的云记去学了两天，现在做烧鸡的手艺可谓是一绝。
闻着这些饭菜诱人的香气，云灯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口水，有些馋的用舌尖舔了舔唇。
他正想拿过筷子开始吃，但眼前的筷子却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给拿走了。
云灯的手捞了个空，面露疑惑的仰头看向了曲一。
“你这是作甚？”
不是他说的让他过来吃饭吗？
为什么不给他筷子？
曲一没有回答他，而是将手中的筷子放到了一旁，又朝着他伸出了手，说道：“把手给我。”
云灯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将自己的手递给了他。
曲一接过他的手握在掌心之中，用另一只手从托盘里拿出了一张被温水浸湿的帕子，然后俯身在云灯的身边屈膝蹲了下来，低头开始用帕子动作轻柔的给他擦手。
看到他的动作，云灯愣了一下。
原来是要擦手。
好吧，这是曲一的风格。
吃饭前不擦手，对他来说确实难以忍受。
在曲一的潜移默化影响下，他现在吃饭前也都会洗手。
只不过，因为一直找不到制药的办法，他今天的心情不怎么好，再加上现在又看到了美味的食物，一不小心就将这件事给忘了。
云灯老老实实的坐着，任由曲一给他擦手。
他看着就摆在他面前的那只烧鸡，馋的都快要流口水了。
曲一将他的模样尽收眼底，见他脸上已经没有了他刚才进来时的烦躁和阴郁，他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
将云灯的手仔仔细细的擦干净，曲一把湿帕子放在了一边，拿过筷子递给了他。
“现在可以了，吃吧。”
闻言，云灯双眼一亮，接过曲一手中的筷子就扒拉下了一根鸡腿，用手捏住就往嘴里送。
曲一看了一眼他拿鸡腿的指尖，犹豫了一下，并未阻止他。
既然他喜欢拿着吃，那就这么吃吧。
云灯并不知道曲一在想什么，左手拿着鸡腿吃着，右手用筷子去夹其他的菜，他吃的嘴里满满的，一张白皙精致的脸颊随着咀嚼的动作一鼓一鼓的，像极了一只小仓鼠。
曲一忍着伸手捏一捏他的冲动，走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给云灯盛了一碗汤放在他的面前，他说道：“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云灯端过汤喝了一口，边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去，边看向曲一，瓮声瓮气的回道：“你不懂，美食就是要大口吃才最香。”
曲一满脸纵容，“好，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说着，他还伸出一只手用指腹帮云灯擦了擦嘴角沾染上的油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