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黑暗中的情书（9）
在和格雷·怀特道别之后, 方幼青回到了公寓之中。
这会她坐在书桌前，光脑屏幕上是她勾勒出的部分草稿。
大娱乐家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她说不清楚，但是模糊的线稿之上似乎已经显示出了内心深处的答案。
白色背景中间，浮在空中的神使生着一对只有恶魔才有的骨翅, 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祂的面前。
审判……
在大娱乐家眼中, 他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
但无论如何, 绝对不是施暴者。
能认识到自己做的事情是错误的人, 绝对不会一次又一次的犯下这种罪行。
通讯器传来的响声将方幼青的思绪打断, 上面是一条消息。
菲尔德医生：【方小姐, 请于明天9点左右到中心区心理咨询所复诊，期待你的到来。】
看了下时间，竟然不知不觉过去一个月了, 到了约定的复诊时间。
方幼青拿起通讯器, 给他回了个消息。
方：【谢谢您提醒，期待明天的见面。】
第二天。
不知道复诊需要多久，在早上起来吃饱后方幼青才坐上去往目的地的车。
下了车，眼前的景象让她感觉有点陌生。
无论原主还是她, 都是第一次来到中心区，这个地方比她之前去过的任何区域都要来的更具有科技感。
其实政府对每个公民来往区域并未做什么限制，但是因为中心区的消费太高，除非是特殊情况，一般人是不会到这个地方的。
中心区的区内交通比d区的贵了两倍，但是相应的速度也提升了不少, 唯一没有改变的是omega还是出行免费。
设置的有专门的omega车厢，经过身份识别后就可以通过专属通道，登上车厢。
不过车厢人并不多，大概是中心区的omega很少采用这种大众的出行方式。
通讯器响了两声, 提示她已经到站，该下车了。
心理咨询所位于南边，从外面看是很普通的一栋建筑，和她原世界的办公楼差不多。
走到前台，方幼青出示了相应的预约码。
录入之后，服务人员礼貌微笑道：“菲尔德医生正在开会，可能还要一点时间。刚才我已经联系过了，他说让您去办公室稍作等待。”
时间显示的是八点半，看来她来的有点过于早了。
方幼青点头，“好的。”
服务人员将她带到菲尔德医生的办公室后就离开了。
坐在沙发上，方幼青观察着这个房间。
比起办公室，感觉用具有古典气息的书房来形容这间屋子更为合适。
房间很大，顶也很高。
在她左手边的墙被书架堵得严严实实，上面摆满了看起来晦涩难懂的书籍。
右手边则是菲尔德医生的书桌，笔架上放着一支羽毛笔，桌面上除了一个唱片机，还有火漆印章之类的东西。
这些相当于古董的东西在星际是很难见到的，算得上是奢侈品了。
不过对于菲尔德医生来说，应该都只算是小玩意——他长了一张很有钱的脸，除了本身的职业足够赚钱外，估计家世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正对着的墙上挂着一幅画，是《上帝创造亚当》。
上帝飞翔在空中，把手指伸向亚当。而初生懵懂的亚当则是躺在左边的陆地上，将手伸向上帝。他们两个的手指在半空中交汇，生命就此诞生。
灵感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方幼青从位置上站起来靠近了去看这幅画。
之前总觉得她的线稿中缺了一些东西，空空荡荡的。直到今天见到了这幅画，倒是给了她一些提示。
回到位置上，在光脑上勾勾画画，涂改一番，线稿的雏形差不多算是定了下来。
神使下方匍匐着痛苦哀嚎的人类，神态各异，性别年纪不尽相同。
在她补充了一部分的时候，身后的门悄然打开，没有任何声音。
穿着西装的菲尔德医生走了进来，在发现黑发少女正在专心致志的画着什么东西后，他没有出声打断，而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画了轮廓大概之后，方幼青松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因为长时间俯趴着而酸痛的肩颈。
她抬头，菲尔德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完会回来了，这会正在书墙旁拿着一本书正看着。
“菲尔德医生，不好意思，刚才比较投入，没有发现你回来了。”方幼青站起来朝对方招呼道，脸上是歉意的笑。
拥有铂金发色的青年医生笑了笑，并没有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没事，在全神贯注做一件事的时候，总是会容易忽略周围的情况。”
莱因哈特将手中翻到一半的书放回架子上，问道：“方小姐刚才在绘制线稿，是作业吗？我记得你好像是美术相关专业的学生。”
方幼青点头道：“是的，这是我们教授布置的作业，同时也会参加一场选拔，优秀的作品将有机会送去中心区画廊参展。”
“听起来是一个展示自己的好机会。”青年医生肯定道。
“不过，”她的语气中满是艳羡，“那也是特别优秀的作品才能有这种机会。”
将画作送到中心区画廊参展是所有画家的梦想，但跟其他才华横溢的人比起来，她还差得多。
菲尔德医生摇了摇头，看起来对她的说法并不怎么赞同，这让方幼青有些疑惑地望向他。
“并不是这样，在绘画方面，omega的天赋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细腻的内心和对色彩的精准把握，如果不是因为omega的性格问题，我想，星际大多数出色画家都会是omega。”莱因哈特解释道。
内心太过脆弱导致omega无法承受批评和挫折，无法吃苦。从学校毕业后，大多数omega都会选择回归家庭，被alpha以爱情的名义控制一生。
总总因素聚合在一起，让omega们浪费了上天赐予的天赋。这是这个群体的悲哀，也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看着她不相信的眼神，莱因哈特从边柜中抽出被封存好的文件袋，将东西抽展开。
“你看，这些都是我曾经接诊过的omega完成的画作。只可惜，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最后选择走下去。”他的语气中满是惋惜。
方幼青望去，的确，虽然这些画作并不是非常完美，但其中的灵气是遮挡不住的。
很难想象，画出这些画作的omega最后都选择了放弃，困在家庭这一方天地之中，茫然地过完下半生。
把东西收好，莱因哈特看向若有所思的黑发少女，道：“方小姐，刚才无意间看到你勾勒的线稿，希望你不要介意。或许，你应该对自己抱有一点信心。”
“这个当然不介意，画出来的就是让别人看的。”方幼青回道。
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莱因哈特突然道：“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可以讨论一下关于这幅画的灵感。”
“你知道的，画作的诞生跟画家的所思所想无法分离。或许我们可以像朋友之间聊天一样，聊聊你的画作，正好也可以了解一下最近你的状态如何。”
“你觉得怎么样？方小姐。”他问。
对于菲尔德医生这种专业人士提出的建议，方幼青表现得很是配合。
她问：“要从哪里开始？”
“说说整幅画的灵感来源吧。”医生回答，然后起身去旁边的饮水机接水。
在背对着黑发少女正在接水的时候，他听到对方说：“是‘大娱乐家’。”
她重复了一遍：“这幅画的灵感来源是‘大娱乐家’。”
莱因哈特端着水的手顿了顿。
“‘大娱乐家’？”他反问道。
“是的，在琼斯教授布置下来这个作业的时候，我曾为此一筹莫展。直到有人告知我，‘大娱乐家’又再次作案，看着受害人的信息，我突然有了一些猜测。”
“而这些猜测，就是这幅画的灵感来源。”她解释道。
“哦？”莱因哈特将温热的水放到黑发少女的面前，颇为好奇地问：“听起来很有趣——关于‘大娱乐家’的猜测，能详细说说吗？”
“有很多人想要分析他，我们这里也曾接过关于他的任务。”他补充道。
方幼青端起水喝了一口，温度恰到好处。看来菲尔德医生不仅是个绅士，还是个非常细心的绅士。
她有些尴尬道：“或许是一些，听起来会让您发笑的猜测。”
青年医生用那双雾蓝色的眼睛，温和地望着她，让她的心绪逐渐地平静下来。
“每个人的看法并不同，方小姐不需要考虑这么多。我们现在是朋友，而朋友之间，是可以畅所欲言的，不是吗？”
说完，他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她想，菲尔德医生并不是警方人员，或许，跟他说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方幼青忍不住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我感觉，‘大娱乐家’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血腥残忍的杀人狂。甚至于，他喜欢看受害人挣扎哀嚎，也并非出于折磨他们的目的。”
而后她听到对方轻笑一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抬头时，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对视一眼后她转过视线，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她接着说，语气并不是那么自信，“或许，他做出这一切并非是为了得到某些方面的满足——像是曾经新闻上看到过的一些案件报道，犯罪人总是为了钱财、爱情之类的东西，而犯下罪行。‘大娱乐家’跟他们并不一样，这可能是迟迟无法抓到他的原因。”
菲尔德医生端着咖啡的手放在嘴边停滞了片刻，他的眉眼被蒸腾的水汽晕染的有些模糊。
“无目的犯罪的确比有目的犯罪更难侦破，没有目的，就很难确认他的行动轨迹。”
方幼青直视着眼前的菲尔德医生，轻声道：“他是为了摧毁——不，应该是用审判来形容他的行为更为贴切。”
“他是在审判那些死去的受害人。”
水杯被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轻响。
而后的一段时间内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房间内一片寂静。
方幼青有些惴惴不安地轻声唤道：“菲尔德医生？”
被她叫了一声名字，青年医生方才如梦初醒，扬起一个笑容，道：“抱歉，有些走神了。方小姐的猜测很有意思，让我忍不住思考了一些事情。”
见对方并非是因为自己的言论而感觉可笑，方幼青松了一口气，问道：“我还要继续说下去吗？”
医生点头，肯定道：“请您继续说下去。”
方幼青将存有草稿的画作调了出来，放在医生面前，“七宗罪。”
“‘大娱乐家’每次挑选的都是七个人，我想，菲尔德医生您肯定知道七宗罪吧。”她道。
“我知道，”医生道：“你的意思是说，‘大娱乐家’之所以挑选七个人，是为了对应七宗罪？”
黑发少女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
听到这，医生说：“方小姐似乎对宗教神学也略有研究。”
方幼青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只是看过一些相关的作品，并没有专门的研究过这些。”
说道最后，她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眉眼弯成舒展的弧度，“只是个猜测而已，我总是喜欢胡思乱想。菲尔德医生听完就忘了吧，否则下次复诊，我可能会因为尴尬而不敢再来了。”
话是这样说，可是整体看来，黑发少女的心情似乎不错。
“方小姐有一些见解很独特，并不可笑。有时候我觉得，或许omega应该向alpha学习一下——alpha那种目中无人的自信恰好是omega所缺少的。”
被医生诙谐的话逗笑，方幼青道：“菲尔德医生有考虑过加入omega保护协会吗？”
她是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的，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菲尔德医生一本正经的回答了她。
“等年龄到了，我想我会考虑去那里养老的。”
复诊回来之后，方幼青对着光脑上的电子线稿，开始在画布上勾勒起来。
悬浮在半空中的神使脚下是血海与黑雾，代表着七宗罪的七个人在其中挣扎哀嚎，面容扭曲。
讽刺的是，在神使的上空，却是万丈光芒。
以祂为分界线，上面是天堂，下面是地狱。
在画线稿的时候还好，但是真的到铺色的时候，却难到她了。
两种截然相反的色调风格，怎么样才能不突兀的融合在一起，这是一个急需她解决的问题。
如果一个画作的色调并不统一，将会严重的破坏整幅画的完整性。
此后每天，在她上完课后，都会回来完善这幅画。因为出现的色调方面的问题，不知道作废多少张画布。
时间在她纠结之中飞逝而过，期间怀特先生还曾找过她一趟。
怀特先生告诉她，之前她接触过的那个受害者艾伦，的确是一个私生活非常混乱的alpha。
他的交往对象有beta，也有出身不怎么好的omega，人数很多，一只手都数不过来的那种。
在睡了之后，艾伦往往会选择给一笔钱封口，而不是结婚。
不过由于他的大方和谨慎，竟然也没出过什么事，直到他被‘大娱乐家’抓走。
这让方幼青想起了原主——虽然没有艾伦这么严重，只是交往骗吃骗喝，但跟她有牵扯的alpha也不少于两位数。
如果按照这样来算，那原主和艾伦，可能会被归为lust。
她和怀特先生也说了这个猜测，让她很诧异的是，跟她第一次见面的经历并不算愉快的怀特先生并没有觉得这个想法可笑，而是郑重地告诉她，会把她的这个想法和警局内部的人讨论一下。
在忙碌之中，方幼青还接到了omega保护协会的电话。
“方宇和赵亚惜将会在我们协会成员的监督下进行改造，方小姐大可放心。对了，从d区政府网站上，你可以选择观看他们的改造录像。”
按照omega保护协会成员说的方法，方幼青成功看到了正在进行改造的方宇和赵亚惜。
她点进去的时候，视频中的两人正在学习《如何成为合格的父母》这堂课。
据视频旁附加的介绍，在课程结束后，如果‘学生’没有真的学会这门课，在回答问题时被测谎仪识破，就要继续重修——直到‘学生’开始真心的忏悔。
忏悔他们对孩子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并真的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
这两个人所遭受的事情让方幼青很满意，但到了方朵那里，她就很不满意了。
方朵并没有退学，而是继续在皇家omega学院读了下去，也没有如约在星博上向原主道歉。
她接到方朵电话时，对方是这样说的。
“比起你这种有残缺的omega，大概子桑家更喜欢我这种受过良好教育的健康omega。”
方朵在说道‘残缺’和‘健康’这两个词中加重了语调，不过她并没有如愿以偿的气到方幼青。
其实在方朵打来电话之前，子桑家就已经给她打过电话，并且邀请她来参加子桑家少爷的生日宴。
联系她的人是一位非常温柔的女士，后面方幼青才发现，对方好像就是她母亲曾经的闺中好友。
这位女士似乎对她自己袒护方朵的事表现得很愧疚，但是她愧疚是愧疚，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决定。
她说：“青青，我知道可能会伤害到你的心，但是……朵朵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实在不忍心看她后半辈子就这样毁了。”
方幼青不以为意，上一辈的关系到她这里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这是子桑夫人您的自由，我无权为您做什么决定。”
而且以子桑家的本事，如果真的对已故好友有这么上心的话，也不会任由原主在这样一个家庭中生活了这么久。
长大后的方朵，和原主的生母生父并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在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后，那位子桑夫人竟然啜泣了起来。
方幼青：……？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大家族的omega更为脆弱，但是没想到会这么脆弱。她好像也没说什么话吧，怎么就哭起来了。
哭了一会，子桑夫人或许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收拾了一下心情，换了一个话题。
子桑夫人道：“青青，过几天是十方的生日宴，你能参加吗？”
子桑十方是她的儿子。
方幼青问：“方朵会去吗？”
听她这样问，子桑夫人以为她想说只要方朵去，她就不去，连忙道：“虽然朵朵也会去，但是——”
听到方朵也要去，本来不喜欢热闹的方幼青当即就答应了下来，而且后面方朵打来的电话证明了她答应去宴会的选择并没有错。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看到方朵见到她时，那副惊讶的样子了。
不知道方朵到时候会怎么去介绍她们之间的关系，或许还要解释一下，怎么和子桑家扯上联系的。
随着讲台上教授的一声“下课”，教室内变得喧闹嘈杂起来。
方幼青被陈珍妮三人围在中间不知所措。
“方同学，今天由我们三个护花使者送你回去吧，我表哥那个神经病听说你的情况后，非要来找你。”
说话的是陈珍妮，她双手做出起誓的手势，正色道：“我发誓，绝对不是我告诉他的，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到的。”
其实不用她这么严肃地解释，方幼青也知道不是她。
陈珍妮和她是同班同学，她如果想说，那肯定当时就告诉她表哥了，而不会等这么久。
而且经过接触，她也发现眼前的三个人性格都不错。
至于当初背后说闲话——人最管不住的就是自己那张嘴，八卦是人类的本质。
方幼青对着三人莞尔一笑，“真的不用了，我等下回公寓后要直接去一个地方，可能不太方便跟你们一起。而且学校给我发的有一个omega专用警报器，校园小卫士会保护我的。”
三人这才想起之前那个成为全校笑料的周立光，校园小卫士的威力的确无人能及。
只是——
校园小卫士好像只能判定动作上存在的攻击倾向，言语上的则是无法解决。
陈珍妮义正严词道：“如果我表哥用垃圾话骚然你怎么办，我如果坐视不理会良心不安的。”
其余二人也附和道：“是的啊，alpha很难以形容的，方同学，至少让我们送你去公寓吧。”
三人对视一眼，从中看到了相同的信念，那就是——保护omega，人人有责！
实在拗不过她们的好意，方幼青只得无奈松口，“好，那你们陪我一起。”
在她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耳边传来三个女孩自以为很小声的欢呼。
四人从教学区出来，朝着公寓走去。
果不其然的，在经过校门附近的时候遇到了陈珍妮的表哥。
高大健硕的alpha见到四个人来了，眼睛一亮，还以为是自己的表妹给自己创造机会，特意带人来找他的呢。
只是他道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自己表妹高声制止了他靠近的行为。
“方小姐现在是一名omega，表哥，ao有别，回头是岸。你有点自觉，不要靠的这么近。”
而且alpha那种带着攻击性的信息素味道，哪有温柔平和的omega信息素好闻。
靠近了，简直辣鼻子。
陈谦看着一脸嫌弃的望着自己的表妹，靠近的步子顿住了。
他皱着眉对着陈珍妮道：“什么叫ao有别，明明之前是方小姐邀请我跟她一起出去的。”
而后又转头望向一旁的黑发omega，一脸痴迷。
在知道对方分化成omega之后，他曾无数次后悔的睡不着，如果当初就把她拿下，那这会……以omega性格，说不定她就是他的伴侣了。
“请这位先生不要乱说话可以吗？当初你喊我出去，我没有拒绝而已，怎么就成了我主动邀请你了。”方幼青冷冷道。
陈谦梗着脖子，瓮声道：“没有拒绝我，就相当于你主动。”
陈珍妮三人：……
方幼青被气笑了，然而眼前的alpha却像是看懂脸色一样，以为她又默认了。
他连忙问道：“方小姐，这周有空出去吃饭吗，我请你去d区最贵的星海餐厅。”
“哦，”方幼青冷着脸拒绝了他，“不好意思，我不想跟一个陌生人出去吃饭。”
“我们不是熟人吗？”陈谦反问道。
这下轮到四个人一起无语。
陈珍妮总算知道自己表哥为什么这么大年纪还没有伴侣了。
对她这个亲人的时候，人还挺正常的。怎么一面对omega，就能说出来这种让人难以理解的话啊。
感觉跟这种脑回路有问题的人解释不清，方幼青直接不再管他，朝公寓走去。
见对方要走，陈谦赶紧跟上。
或许来之前他也曾听说了周立光的事情，他只是跟着，不敢动手动脚。
陈珍妮看他这幅样子，追上去将人拉住，劝解道：“不要再纠缠方同学了，在她不喜欢你的情况下，你的纠缠就是骚扰！”
陈谦看着人快要走远，一把将陈珍妮挥开，追了上去，“方同学，你之前不是很喜欢我的吗，我还拍了一些你的照片呢。”
方幼青看着他那张老实憨厚的脸，心中感叹果然人不可貌相，这可不是个现成的例子。
停下脚步，方幼青道：“我说了，我不喜欢你，在星际难道跟你吃一顿饭，从此就要跟你绑定了吗？”
陈谦倒是想有这种好事，不过很明显，这个想法不太现实。
他呵呵憨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跟你多接触接触，方小姐，你不要这么抗拒我，我会对你很好的。”
“偷拍我，追到我的学校，你这种偏激的行为叫对我好吗？”方幼青冷笑。
“我——”
在陈谦还想再辩解什么的时候，一个标有‘子桑’二字的小型飞艇停在了学校门口。
几个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飞艇的价格不是一般家庭能够承担得起的，而且上面还标着‘子桑’。
片刻后从飞艇上走下来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身材挺拔高挑。
下了飞艇，他径直朝着方幼青走来。
端详片刻，似乎是确认了之后，他开口问道：“方幼青小姐？”
方幼青回道：“你好。”
看着他身后的飞艇，以及他的气质，方幼青差不多知道来的人是谁了——子桑家的少爷，原主生母定下的娃娃亲对象，子桑十方。
子桑十方的神色淡淡的，看起来不像跟她同龄的男生。
他那副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样子让方幼青不禁想起了教导主任。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的子桑十方在得到答复后，直接道：“母亲让我来接你，请方小姐跟我一起走吧。”
怎么去都是去，而且她也没带什么别的东西，直接跟着子桑十方走，似乎还更省事些。
想到这方幼青点头道：“好。”
一旁的陈谦这会一声都不敢吭了，在面对比他弱小的omega时，他强词夺理步步紧逼。
真到这会，看到比他强了太多的alpha出现后，却是立即蔫了。
子桑十方路过他的身边时，瞥了他一眼。
刚才在停靠飞艇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这几个人。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争执，在场的人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在带着人离开之前，他对着陈谦道：“如果有什么问题难以解决的话，子桑家很乐意为你处理。但是，希望下次不会再看到你纠缠我们子桑家的贵客。”
作者有话要说： 鹅鹅鹅鹅鹅鹅我是土狗鹅鹅鹅鹅鹅鹅
omega权斗士菲尔德医生，欧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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