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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裙下之臣(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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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又陆陆续续逛了不少小的景点, 到了后面,白玉京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身旁女子的疲意,不过她始终没有开口罢了。

    白玉京知道, 那自然是为了陪他多逛一会儿。

    他本想再等等, 看看对方能够撑到什么地步, 可当再一次对上她的目光时,白玉京却是控制不住的开了口。

    “……殿下,我们回去吧。”

    女子先是诧异片刻, 而后松了口气, 不过仍是很尊重他的想法的问了句:“驸马尽兴了吗?若是没有, 那我们便玩个畅快再回。”

    白玉京笑着摇了头, 来日方长, 他自然有无数次机会再和她共赏这世间美景,并不拘泥于一时。

    只是回去路上, 所听所见的一切,却让他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心中也升起了危机和不安之感。

    “……赵兄,出游乃乐事, 为何你似有心事郁于心头?”

    “昨日拜访了裴将军,却得知将军身体不佳, 病了许久, 心中担忧难抑,还请何兄见谅。”

    跟他们擦肩而过的是两名大约二三十岁的男子, 在听到被问者说出这些话时, 白玉京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的女子。

    透过帷帽, 白玉京并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人的动作却是不会撒谎的。

    她的脚步顿了顿, 身体紧绷,而后加快了行走的速度。

    上了回府的马车之后,她甚至没想在他面前遮掩分毫,而是直接对随行的侍从安排道:“去裴府一趟,看看那裴衍……现在怎么样了。”

    此时她的帷帽终于去下了,白玉京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微颦的眉头,眼底担忧的神情,以及或许她自己也没发现的紧张。

    觉察到他的视线,方幼青不知怎么就升起一种心虚的感觉。

    她支吾着解释:“我……裴将军是我青龙国的镇国将军,自然是要关心一二的。”说道最后,声音愈发的小了起来。

    白玉京藏在衣袖下的手紧攥后又松开,半响,他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伸出手轻轻地覆上了方幼青的手背。

    “殿下做什么都有自己的理由,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我都能接受。”

    他如何不知晓,她对裴衍是有情的,说到底,不过是不愿揭开这一层薄纱让自己难堪罢了。

    只是在内心的阴暗角落,他也会忍不住想——

    若是没有了裴衍该多好……这样的话,他是否就能完整拥有她的爱意了。

    马车停在公主府前,方幼青并未下车,而是让白玉京先行回去。

    在刚才,侍从松泉就已小跑着回来向她回了话:“殿下,裴将军的确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得知这一消息之后,方幼青并未过多思考,而是瞬间就下了决定。

    “传我口谕,上皇宫中把医术最好的几个太医都请到将军府,另外看看库房中有什么珍稀药材,全部都挑出来,也一并送过去。”

    说完,她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忧,让车夫立即赶去将军府。

    白玉京站在车旁拉住了缰绳,车夫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而后转向长公主:“驸马这是要上车还是?”

    带着新欢去看望旧爱,只要是个人就做不出来这种事。

    她立即否认道:“不上车,走。”

    白玉京却还是仍不松手。

    方幼青皱着眉,有些烦躁地望他一眼:“驸马先行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去做。”

    白玉京垂下眼睫,有种脆弱的感觉,他轻声问道:“我不可以去吗?裴将军乃国之栋梁,我……”

    “别闹了,”女子回绝得很快,“这是我的私事,容不得你掺和。”

    把他的手掰开,方幼青命令车夫赶紧离开,她甚至都没有因为他还未痊愈的手心而动作稍轻一些。

    “不只是今日,明日,往后的每一日,你都不能私下去打扰裴衍,听到了吗?”临走前,她忽地这样说道。

    白玉京紧咬住牙关,才没让自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好,我知道了。”

    再望去时,那载着人的马车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不过是裴衍的一个替身罢了,有几分相似,还真以为自己能比得上正主?’同他说这话的男子笑得嘲讽。

    白玉京当时还十分有力地回击了他:‘我已和殿下结为夫妻,只要我一直陪在她的身旁,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现在看来,曾经那些话听起来倒像是笑话了。

    他有什么资格和裴衍比,更别提争什么,若是泗水王看到这一幕,大抵是要笑得直不起腰。

    多可笑,他竟然妄想着有一天能取代裴衍的地位。

    孤身向着府中走去,白玉京想,若是裴衍死了便好了,他这么大度,自然也不会跟一个死人争些什么。

    活人比不过死人……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么。

    这场病来势汹汹,裴衍躺在床上,从未感觉到自己如此的无力。

    房间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熏得他昏昏沉沉。

    病倒的这些天他总是梦到七年前的画面,其中最多的是和长公主相处的点点滴滴,不过到最后就都只剩下了她哭着以一些幼稚话‘诅咒’他的样子。

    那双含泪的双眸让他日日不得安宁,无数次心脏绞痛从梦中惊醒,只是每每醒来后,他随即又想到骑射比赛的那一日——

    她已经走出来放下了,而他却越陷越深。

    不知道是否由于休息不好,心中郁结,病症愈发严重,看病的医生也有些束手无策起来,只说了句:“心病还须心药医啊。”

    裴衍苦笑。

    心药……能解他心病的心药,怕是再也不会见他了。

    房门被推开,倾泻进些许日光,侍女捧着药碗来到他跟前恭敬道:“将军,该用药了。”

    裴衍端起药碗,皱眉片刻方才硬着头皮缓缓饮下。

    似乎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也是怕苦的。在旁人眼中他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更是国家的顶梁柱之一。

    他被美化成无所不能的形象,没有人去想,他是一个会受伤,会懦弱……会有私心的凡人。

    药苦得他发晕,就连院落外传来让他魂牵梦绕的声音,也让裴衍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公主殿下,将军病得厉害,您还是别进去看了吧,若是染了病气,皇上怪罪下来——”

    女子任性道:“本宫想去便去,干你一小小副官何事,怎么?你家将军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存在,还是说以本宫的身份,没资格去见他?”

    王升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眼睁睁看着这公主直直走到将军房前。

    房中的裴衍怔然,握着药碗的手一松,瓷碗便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清脆的响声让他清醒过来,向侍女问道:“去看看是谁来了。”

    是他听错了么?怎么会是她?可之前明明……

    还未等侍女出去,如骄阳般的女子便推门而入:“裴衍,听说你病得不轻,本宫特意来看看你死了没。”

    王升瞪眼:“殿下!”到底是来看望病人的,还是想来把人活活气死的。

    裴衍咳嗽了两声,虚弱笑着想撑起身子坐着,却被女子按回了床上。

    “好好躺着,本宫没心狠到让病人行礼的地步。”

    话罢,抬手在他额前摸了下,而后变戏法似的,一颗蜜饯被塞进了他的嘴中。

    细嫩的触感觉从唇上传来,舌尖甜意蔓延开,裴衍有些手足无措地哑声道:“殿下……”

    常年在外带兵打仗,又加上心中早有所属,他其实是从未跟任何女子有过亲密接触的。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来不及反应。

    “喏,路上顺手买的蜜饯儿,赏你了,够不够甜?”

    王升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子迷茫又不加掩饰的恋慕眼神,头痛万分,只得使眼色将房中的下人赶出去。

    若是传出去,将军的一世英名就全完了!

    长公主现在可是成了婚的,将军怎么这么拎不清,跟一个有夫之妇搅合在一起,是准备给长公主当男宠吗?

    待到人都出去后,王升挣扎道:“殿下看也看过了,是否可以拉开点距离,免得过了病气?”

    过了病气?方幼青听到他说得这话,忍不住笑了笑:“你是想说于礼不合吧,王副将。”

    王升噎了噎:“微臣……”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女子挑衅般地望了他一眼,而后伸出手,一把捏住了他家将军的脸。

    “别跟我讲这些有的没的,本宫想如何便如何,你还能拦得住本宫?”

    “微臣不敢!”

    明知道她做事过分,可不仅将军没什么反应,就连他看着那映得满堂生辉的脸,也说不出太过的话。

    哎,这大概就是美人的特权吧!若是换了别人敢这样对待将军,能不能活着出去还两说。

    而看看将军,大概是色令智昏,竟还有些甘之如饴仍由她造作的放纵意味。

    王升心中感慨,正在此时,练完骑射回来看望的父亲的裴知弦推门而入,恰好就撞见了这奇怪而又暧昧地一幕。

    乌发红唇的艳丽美人,正坐在伸着细白的手腕捏着父亲的脸,姿态亲密。

    而父亲……则是痴痴地望着她。

    但很快,那手松开了,父亲也移开了视线。

    “知弦,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裴知弦道:“练完了,心中担忧父亲,就回来的早些。”说这话时,他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床边的长公主。

    方幼青被他放肆的目光看得有些不适,皱眉道:“再看本宫就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裴知弦眨了眨眼:“殿下为什么要挖我的眼睛?”

    “不准再看本宫!”

    裴知弦垂首思索片刻,接着道:“可是只要殿下在我面前,我就移不开视线。”

    一旁的王升只想把他的嘴赶紧捂住。

    方幼青纵横青龙国数十载,从未如此憋屈过,她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若是他眼神下流她自是可以当即下令惩治,可对上那双干净到只有欣赏的双眼,她怎么也无法昧着良心下狠手。

    至此,她只能气得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床上躺着的裴衍,眼神暗了暗。

    半响过后,他开口道:“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方幼青:“你说。”

    “待到病好之后,臣便要回边关了,但知弦……臣想把他留在皇城。知弦曾向臣说过,仰慕殿下许久,不知殿下可否容许他跟在您的身边。”

    方幼青抿着唇,拂袖从床边站了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裴衍!”

    这明摆着要往她身边塞人,塞的还是他的儿子!他是疯了吗?

    裴知弦和王升也不可置信地望着床上的男子。

    “父亲,你……”

    裴衍挣扎着坐了起来,这次方幼青没有再去扶他。

    “求殿下,答应臣……”

    说着,他竟准备翻身下床行大礼。

    方幼青心上传来绵绵密密的刺痛,她冷笑一声:“够了,裴衍,你最好别后悔!”

    裴衍沉声道:“绝不后悔。”

    眼前一层水雾弥漫,方幼青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只留房中相顾无言的三人。

    裴知弦望了望床上的男子,又望了望快要消失的背影,急忙追了出去。

    王升大刀阔马地坐了下来,重重叹气道:“你说说你,做的都是什么事啊!你明知道长公主她……哎!”

    裴衍躺回床上,阖上了双眼:“我累了,你出去吧。”

    见他态度坚决,王升只得离去。

    人都走后,裴衍才睁开了双眼,茫然地盯着床顶锦帐。

    原来,他也只是个卑鄙的俗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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