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惊天雷论道惨输掌上珠
时间一晃就是三年，这三年的时间里，莫云没有回过一次家。他刚开始拼命修炼是为了赶超苏月儿，以便有能力保护她。而眼下，更多的是对修炼产生了一种兴趣，修炼的过程中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是在书本里无法体会到的，很玄妙，却又让他十分享受。
也正因为这玄妙的感觉，才使得莫云的修行速度越来越快，三年的时间已经达到了筑基中期，这可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境界。
而苏月儿则是通过自己的努力硬是将自己的修为从筑基大圆满提升到了结丹初期，她完成结丹的那一刻整个人都仿佛松了一口气。
莫云和苏月儿虽然闭门苦修，却也时常到一起交流修炼的心得。这一天，两人又一次来到了距离宗门不远的一处温泉边上。
苏月儿轻褪裤袜，将一双如玉瓷一般的美足放入温泉中浸泡，享受着泉水的滋润。
“师姐！”莫云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没一点男子汉的气概。”苏月儿白了莫云一眼，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好吧！”莫云索性也坐了下来，将自己的裤袜也褪去，把脚也放到了温泉中。他们两个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苏月儿也不是第一次将玉足放入温泉中浸泡，可莫云却是第一次将自己的脚泡在温泉中。
莫云心中有些慌乱，动作有些僵硬，却又故作镇定。苏月儿却是假装若无其事，自顾自的梳理着自己的鬓发。就这样，两个人的四只脚就这么泡在了同一个温泉中。
“师姐，你很美。”莫云努力的平复了激动、忐忑的心情后开口说道。
“说点我不知道的。”苏月儿得意的笑了笑有些小傲娇的说道。
“我喜欢你。”莫云来这里也三年了，这三年里他与苏月儿的关系也更加亲密，此刻也不知为何，竟鼓起了勇气说出了三年来一直没敢说的一句话。
“都说了，说点我不知道的。”苏月儿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只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偏了过去，粉嫩的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莫云先是一愣，随即面露喜色急忙说道：“师姐，等我结丹了就去跟师父提亲，你不会反对吧？”
“会，当然会反对。”苏月儿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原本还有些期望的莫云顿时傻在当场，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体更是僵硬的像块石头，半点也动弹不得。
苏月儿回头望了一眼莫云顿时掩口大笑起来，“有这么可怕吗？你结丹就去提亲，就不怕我爹爹反手一掌灭了你？依我说，你不到元婴境界就别想提亲这事了。”
“啊？”莫云惊喜交加笑着说道：“元婴又有何难？若不是不想这么快就超过你，我现在便已经是结丹境界了。”
“什么？”苏月儿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莫云，一张嘴怎么都无法合上，此刻哪里还有一点仙女出尘的模样。
也不能怪苏月儿惊讶，实在是莫云修炼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让身旁的人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莫云用脚轻轻踢了踢苏月儿泡在温泉中的玉足笑着说道：“再过三年我必是元婴，到时候就可以向师父提亲了吧？”
苏月儿被莫云提了一下也顿时醒悟过来，下意识的将自己的玉足往一旁移了一下说道：“你没有骗我？”
“我骗爹骗娘骗师父，唯独不敢欺骗师姐你。”莫云双手指天立即发誓道。
“你骗爹骗娘我可不管，但你要骗我爹我可饶不了你。”苏月儿说着冲着莫云的胸口轻轻的锤了一下。
两人聊了很久，也是第一次聊这么多竟然没有提到修炼的事情。直到最后快要分别的时候莫云才想起来来之前要说的话，“对了师姐，我研究发现，师父的那一套以寒气为引，调动天地灵气的方法有些不对，甚至我觉得宗门的选址都有问题。”
苏月儿将食指竖在嘴前轻“嘘”一声说道：“我爹这人是个老顽固，即便你说的是对的他也未必愿意接受，这件事等以后再说吧，免得他面子上挂不住，到时候影响了你的好事。”
莫云一听，连连点头称是。
与苏月儿分别之后，莫云去天寒真人那里请了个假，回家看望了一下父母。三年没见竟也没有多余的话说出来，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么几句问好的话，剩下的便是彼此深深的对视和紧紧地拥抱。
有莫云这一层关系在，莫家在溪桥镇的地位也显得越发高贵，平日里到不担心有人会欺负到他们，唯独思子之情让二老都显得格外的苍老。
莫云只在家过了一夜，临走前留下了一瓶丹药，据说是可以延年益寿。
“这孩子修仙是不是修傻了？回来也不多说半句话的。”看着远方的天空，莫云的母亲对着身旁的莫老爷说道。
“不会吧，修仙还能比读书苦点？”莫老爷也是一脸疑惑的说道。
莫云回去之后直接闭关七天，当他出关的时候已经是结丹修为，天寒真人亲自降临，简单询问了一番之后说道：“云儿，你既然已经结丹便可自取一名，同时也有资格招收自己门下的弟子，这弟子可以是新招的，也可以是你师兄们门下的弟子。当然前提是这些弟子都自愿改投你门下，否则强求不得。”
“谢师父！”莫云抱拳一拜说道：“莫云二字乃是我父母所赐，虽然没有什么深意，却是一份不能轻易割舍的情怀，毕竟修者命长，凡人苦短，留个念想也好。至于招收弟子一事我还没有想好。”
“不急！你结丹之事我已经告知了全宗，若有人愿意前来，你收下也无妨，教授他人只会让你的感悟越发精深，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况且修炼一途越是往后越是要靠悟性来提升，并不是整天盘膝打坐就有用的。”天寒真人说道。
“多谢师父教导！”
还没等莫云将话说完，便有人前来敲门。莫云将门打开，出现在他眼帘之人竟然是天机。
“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无机刚一进门便看到了天寒真人，于是立即行了跪拜之礼。
“行了，起来吧，你们聊。”话音刚落下，人便已经出了房门。
“无机师侄，你这是为何？”莫云连忙将无机扶起说道，在他心里压根就没把当初救过自己的无机当成什么师侄，若是撇开宗门的辈分不说，他更觉得无机像是他的老大哥。
“我已脱离了大师伯一脉，还请师父务必收下弟子。”无机深深一拜。
莫云看着满头大汗的无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右手一挥，一块冰牌出现在了无机的手中：“这里的温度太高，你不能长期驻留，拿着这冰牌先回去吧。”
无机手中握着冰牌，顿时觉得整个人都凉爽了很多，但要他回去却是万万不能的事情。无机见莫云还在犹豫便开口说道：“宗门里这种更换师门的事情时有发生，如果师父不收下我，又将我退了回去，反而会让大师伯颜面无存，到时候恐怕会影响了您们师兄弟之间的情分。”
“行吧。”莫云思来想去之后还是决定就暂时收下无机，好歹自己也算是立了门户了，将来这一脉有个什么事情就可以交给无机来打理，自己可以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修炼上。
“我一会将收你为徒的事情告知全宗，到时候其他想要入我门下的弟子便可以去你那里登记。”莫云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份竹简递给无机又道：“这是我凝气阶段的一点心得，你回去好好揣摩一番，将来新入门的凝气弟子也都跟着你修炼便可以了。”
“我？我还能行吗？”无机十分没有底气的说道。
“我说你行，你就行，你先回去吧，我也要出门有点事情。”莫云打发了无机之后，先去第四层找了一间屋子，随后就去了苏月儿的房间。
“师姐，在吗？”莫云轻声的问道，生怕打扰了苏月儿的修炼。
过了片刻，只听见房间里传出一声轻叹道：“进来吧。”
“怎么了？”莫云关心的问道。
“自从结丹之后，不管怎么修炼都无法使体内凝聚出更多的寒气，修为始终停留在结丹初期，没有丝毫精进。”苏月儿有些委屈的说道。
“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修炼方法吗？你若是信得过我，便跟我去宗门上方的寒空修炼，我保证比师父的办法更加有效。”莫云信心十足的说道。
苏月儿略微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莫云的修炼方法的确行之有效，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已经让苏月儿感觉到了修为的精进，这让她喜出望外的同时又对莫云多了一份好奇。到底是怎么一个人，才能在修炼中这般的如鱼得水，彩云的传说果然不是说说的。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这种独特的修炼方式成了莫云和苏月儿的小秘密。无机改拜在莫云门下之后这一脉后入门的弟子全都由他教导，而他自己也被莫云的一些心得和体会所触动，修为提升的快了不少。
直至三年后，莫云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于宗门外的寒空中突破到了元婴的境界，天地异象更是惊动了天寒真人前来护法。
过了一会，苏月儿和天寒真人的另外四位弟子也都出现在了宗门外的空地上。
“小师弟怎么会选在这个地方突破？”明坤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邀月没好气的说道。
“老三，你今天怎么回来了？”行云道人对着一旁的踏风问道。
“我只是觉得宗门里有大事要发生了，没想到竟然是小师弟突破了。”踏风说到小师弟三个字的时候故意把声音加重了。
“小师弟天资聪慧，当然第一个突破了。我想三个月之后的大赛，爹爹必定会带小师弟前去。”苏月儿有些得意的说道。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莫云终于初步稳住了修为的波动，对着半空中的天寒真人抱拳一拜。
“好，好，好！”天寒真人连说了三个“好”之后又道，“三个月之后冰源州的大赛便由你去参加。”
随着话音的落下，天寒真人的身影也消失在半空。
莫云飞身落地，对着身前诸位师兄抱拳问好。
“恭喜小师弟，既然小师弟已经安全了，那我们也就告辞了。”行云道人说完便带着众人回了宗门，只有苏月儿留了下来，想要跟莫云分享此刻的喜悦。
后来者居上这种事情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的，这一夜注定了会有人难以入眠。
莫云带着苏月儿去了温泉，解决了一些修炼上的问题后，两人又闲聊了一会，便各自又回去闭关了。
如此出双入对的两人顿时让第四层大殿中的一些人升起了怨恨之意，无奈的是自己的修为不如莫云，想要搞点事情还真是难上加难。
行云道人在房中轻叹一声，开始了自己的修行。其实，早在无机突破到筑基后，宗门里对他指指点点的言论就没停过，说他是整个宗门里最不会教弟子的师父。
邀月的房门虚掩，他静静地看着莫云与苏月儿道别，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至于踏风和明坤两人也都是酸溜溜的开始了自己的修炼。
第二天，天寒真人找到还在闭关的莫云，对他说道：“修为为本，法术为技，三个月后的大赛不仅要比拼修为之力，更要看你对法术的使用，本门的法术以寒冰术法为主，元婴修为也可以自行感悟，或能创出独属于你自己的法术。”
天寒真人简单交代了一句便带着苏月儿离开了宗门。
路上，天寒真人有些心神不宁的说道：“月儿，你说这一次论道为父会赢吗？”
“我不知道。”苏月儿笑盈盈的说道：“这些年来，你每次论道都输给风师伯，还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就算论道输了又如何，只要莫云赢了今年的大赛，爹爹就可以得到《道祖真经》第三卷，到时候必定会有一番更深的感悟，或许下次论道就能胜过风师伯了。”
“也是！”天寒真人微微一笑，带着苏月儿快速前行起来。
两日后，天寒真人和苏月儿来到了无风山，无风山给人一种高耸入天的感觉，只是山体四周不仅没有一丝微风，就连半朵云彩也看不到。
这无风山便是无风真人修行所在的道场，无风真人与天寒真人不同。在这高耸入天的无风山上住着的人不超过十个，这些人除了无风真人的弟子，便是两位伴随左右的道童。
无风山山顶，此刻正有一老者盘坐在一块巨石上，此人身着一件朴素的灰色道袍，头发随意的盘在头上，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唯独看向远方的双目中透着深邃。
此人正是无风山的无风真人。
“来啦！”无风真人忽然开口说道，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却又透着一种奇妙的磁性。
“来了。”天寒真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无风真人旁边的石头上。
“月儿没来看看我这个老人家吗？”无风真人淡淡问道。
“来了，去找卓天名了。”天寒真人说完又迫不及待的问道：“师兄什么时候将后生晚辈放在心上了？”
“只是关心一下而已？”无风真人轻声说道。
“须知关心则乱，师兄就不怕乱了道心？”天寒真人试探的问道。
无风真人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前方的山崖峭壁说道：“人间有言：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你说一位一心想要达到无欲则刚境界的人，最终是否能获得成功？”
天寒真人微微一愣，他本来还在等待无风真人的答案，谁知道竟被对方反问了一个很是突兀的问题，于是略有不爽的说道：“师兄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的答案就在你的答案中，你回答了便是我回答了。”无风真人说道。
“整天就知道装深沉，论道厉害还不是歪理邪说太多。”天寒真人心中想着，嘴上却是说道：“我认为，只要一心所向，必定能够有所成，虽不能短时间里达到无欲则刚的境界，但凡事贵在坚持，只要能够持之以恒，必有一日能达到无欲则刚的境界。”
天寒真人说完便在等待无风真人的点评，可等了片刻之后却听到了一阵轻笑。
“你确定持之以恒就一定能够达到无欲则刚的境界？”无风真人笑着问道。
“这个自然，这便和我们修道一样，只要坚守大道，终有一日会达到传说中的那个境界。”天寒真人很是肯定的说道。
无风真人听完摇了摇头，说道：“一心想要达到无欲则刚境界的人便已经动了念，这个念虽非负面的，却依旧是贪念，你说一位贪念者又如何达到无欲则刚的那种境界，为了无欲则刚而无欲则刚的人真的无欲则刚了吗？”
“难道想要做一个无欲则刚的人有错吗？”天寒真人觉得对方这就是胡搅蛮缠瞎说一通，哪有追求无欲则刚境界的人是贪欲的。
“错？我说过错了吗？只不过无法做到无欲则刚罢了。”无风真人顿了顿，没等天寒真人追问便再次开口道：“世人皆贪，有人贪财，有人贪色，有人贪权，也有人贪名，这个名并非名利的名，而是名声的名。我们不能因为这些人贪的与众不同就否认了他们的贪。”
这一下，天寒真人忽然觉得没话可说了，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才反问道：“不知我与师兄都贪些什么？”
“你贪图大道，我贪图悟空，你我皆是贪念中人，从来没有走出过这个贪字。恐怕就连我们的师尊都还没有真正走出这一步。”无风真人说完轻叹一声，闭目不语。
天寒真人听完这段话久久不语，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一次的论道与以往都不一样，与其说是论道，不如说是师兄对他的一次点拨。更加让他奇怪的是，分明已经居于不败之地的师兄竟然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按照以往的惯例，获胜的一方都可以提出一个要求，而失败的一方就要无条件的去完成。但这一次天寒真人等了好久也没等出下文，按耐不住之下开口问道：“师兄，今天我又输了，赌约照旧，你还是说说你的要求吧。”
无风真人缓缓睁开眼睛，他那深邃的双眼似能穿透一切屏障，竟然紧紧的盯着山那边的苏月儿开口说道：“月儿是个不错的姑娘，天名也是个不错的孩子，若是两人可以共结连理，成为彼此的伴修道侣，岂不是一件美事？”
天寒真人眉头一挑，他显然没想到无风真人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虽是问句，却也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无风真人将赌约的要求说的如此婉转，无非是想让天寒真人自己做个决定，毕竟这样的终身大事由不得他一个外人来决定。
天寒真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天名这孩子的确优秀，我只怕月儿那边……”说着他又看了看山那边继续道，“月儿或许有了心上人了。”
无风真人收回目光，看向天寒真人极为认真的说道：“我消耗了十年的寿命，才算出了这条路，走不走你自便。莫云是奇才，他的资质甚至超越了天名很多，但他是应劫之人，我能算出的也只有这些了。”
无风真人话音刚落竟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惨笑中摇头轻叹道：“又是五年没了。”
“天道反噬！”天寒真人猛地开口说道，如果到现在他还不明白无风真人的良苦用心，那么他这么多年的修行也只能说是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