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捉奸拿双
老夫人的尊驾回到了澧州山庄，消息一经放出去，澧州山庄附近有些头面的乡绅都套了马车，到祖宅前拜会老夫人。
晚饭之前，宅子外头的马车已经停得满满当当，宅子里伺候的丫头小厮端着果盘茶水在院中穿梭，连赵一一身边的方娘子也去了厨房，帮刘娘子一起打下手。
天气闷热，好像一场大雨即将倾盆。
门口坐着五六个人，正面朝灯火通明的院子摇着扇子。
“天子让咱们哥几个看着萧王府，也没说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赵二忍不住站起身，他被蚊子咬得实在坐不住了。
“谁知道呢？这一家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惹得天子这样猜疑，连累我们哥几个在门口喂蚊子！”
“就是啊，我都饿了好些天，大号都蹲不出来了，看这一家子吃香喝辣，实在饿得慌！”
几个人交头接耳一番埋怨，一直端坐不吭声的络腮胡坐不住了：“各位兄弟，天子交办的差事，咱们不能懈怠，看住萧王亲眷，就是在守咱们自己的前程。还是踏踏实实坐着吧，抱怨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头领说的是，但咱们哥儿几个也不能在这里等着喂蚊子啊，何况肚子里没食，也没有力气办好差事！我呀，在宅子里有个相好，能帮我弄些吃食酒水来，兄弟们愿不愿意跟我进去？”
赵二此话一出，几人立马来了精神，纷纷想随着赵二入内，络腮胡还是端坐着，几人脚下也犹豫了起来。
“头领，跟咱们一起进去吧，都是女眷，她们跑不了，再说外头蚊子又多，也不能空着肚子办差啊！”
“就是啊！”
几人一附和，他犹豫了一阵，手一挥也跟着进了宅子。
前厅正热闹着，后厨忙得热火朝天。
赵一一正在给睡着的小世子扇着扇子，游廊上就几个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把孩子交给了乳娘，自己假装不经意地远远跟着。
到了拐角墙根的地方，赵二让其他人等着，自己摸着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端着些酒菜就出来了。
“哥儿几个，怎么样？我这相好的，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
“赵二哥说得对，咱们几个可算有口像样的饭菜了，宅子里那些人，谁来可怜咱们几个在外头被蚊子叮咬，忍饥挨饿呀！还得二哥为咱们走走后门儿！”
“赵二哥，哪天把这小丫头带给咱们兄弟瞧瞧，看看与嫂子相比，姿色如何。”
其他几人跟着嗤笑，赵二吞咽了嘴里的食物，含糊着说道：“回去可不能和你嫂子说，露水情缘，玩玩而已，谁还来真的！快吃快吃，吃完了我再去要一些！”
不一会儿，厨房里走出了一个纤细的身影，端着一盘子菜鬼鬼祟祟地往这处来了。
“二哥哥，这里还有些兔子肉和鱼脍，给你们下酒吃！”小丫头将菜递给了赵二，手却被赵二给擒住了，顺势一把拉进了怀里。
“哎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死了！”小丫头的娇嗔从角落里传来，还伴有几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笑声。
“小翠儿，这几个都是我过命的兄弟，全是天子跟前的人。我今天在他们面前这样对你了，就是在将咱们俩的关系昭告天下，以后你可不要再担心我会抛弃你了！”
那女子挣扎了一阵，听见刘娘子正伸着头在叫唤她，连忙跑了出去。
“这小妞，挺水嫩，赵二哥品味不俗！”
……
赵一一在廊下听得清楚，这个小翠就是华姑娘身边的丫头，向来自命清高，仗着自己是姑娘身边的丫头，从来瞧不起别的丫头小厮，没想到她的终极愿望竟然是嫁给一个低品禁卫做小妾。
果然见识决定选择，也不是什么能成气候的。
拐角的几人吃的正香，她悄悄回身，退回了房里。
老祖母吃的尽兴，夜里宾客散尽，赵一一立刻就进了卧房去寻祖母。
卧房里，华姑娘正坐在祖母脚边给她捶腿，张婆也在一旁帮腔，几人笑得正欢，见她进来了，那两人起身福了福礼，并没有退下的意思。
“祖母，孙媳有要事相商！”
祖母看了看两旁的人，说：“无碍，华儿也不是外人！”
“事关祖母性命和萧王府满门安危！”
祖母挥挥手，两侧的人极不情愿地出去了。
“什么事情，这样慌乱！”赵一一表情严肃，祖母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
“王爷在朝中得罪了小人，云中之战无论胜败，都可能被小人拿来做文章，如今天子听信谗言，王爷担心天子会先对咱们下手，让孙媳趁早安顿了您和世子，保他在前线安心打仗！”
萧王要反的事情当然不能如实对祖母说，毕竟年纪大了，造反这样九死一生的事情容易将她吓着。
“这……我说你怎么突然接我回乡省亲，竟然是内有隐情。我们要躲在哪里，才会让官家找不到呢？”
赵一一紧皱眉头，她们能藏在哪里让天子找不到呢？
门外一个影子站在那里，祖母大声呵斥道：“谁在那里偷听！”
华姑娘满脸委屈地推门而入，进来后跪在祖母的面前，两眼还噙着泪。
“老夫人，华儿不是有意偷听。华儿自幼在老夫人身边长大，自然很挂念老夫人的安危。适才听到老夫人在寻偏僻之处，华儿倒是知道一个僻静之所。”
祖母叹口气，叫她起来说话，她起身又接着说道：“我姑母家在临邕郡，那里以前干旱兵乱，百姓大都逃荒去了，这两年临邕被大晋攻下，也不像从前那样乱了，虽然地处偏远，人烟稀少，咱们再隐姓埋名，想必也不会被人发现。”
祖母点点头，临邕这处，她也听说过，只是门口终日蹲着五六个人守着他们，又该怎么走？
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第二日，华姑娘照常带着祖母在庄子里四处回忆从前，赵一一也让青瓦开始留意赵二和小翠的动静。
晌休之时，青瓦进来禀报，说是赵二又把小翠约出去了，就在后院的柴房里。
赵一一立马来了精神，青瓦领路，带上两个打手，主仆几人摸去了后院，他们几人站在墙角听了一会儿，里头正在翻云覆雨酣畅淋漓，青瓦一脚将门踹开，赵二光着屁股被抓了个现行，小翠也尖叫着躲在赵二的身后。
“赵禁卫，天子派你来监察萧王府，可曾派你来勾搭府里的丫头？来人，给我绑了，提到老夫人跟前去！”
几人上前将赵二五花大绑，连个裤衩也没有给他机会穿，他就这样赤条条地被绑着扔到了祖母的面前。
外面守着的禁卫闻声冲了进来，只看见正厅之上一脸狼狈的赵二和披头散发的小翠，已经被人捆了扔在地上。
领头的禁卫连忙上前，脱下外袍罩住了赵二的下半身，他心里知道东窗事发，却还要故作不知情再询问一句：“老夫人，我兄弟犯了何事？”
“啪！”祖母愤怒地拍着桌子。厉声问道：“天子跟前的禁卫，竟这样不知廉耻，光天化日之下与我府里的丫头行苟且之事，你却问我犯了何事！我要面见天子，参你们一本！”
头领冷汗涔涔，奸淫之罪，渎职之罪，两罪齐发，不止赵二这次吃不了兜着走，他也要受牵连。
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一旁坐着的华姑娘突然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