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时间是良药
小繁星的事情确实给钟锦韵和禹洲带去了不小的冲击。
钟锦韵是怎么都想不到，戴思璐竟然曾经给禹司辰生过一个孩子。
更让他们感到心头梗住的是，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们甚至连一眼都没来得及看到，孩子就没了。
钟锦韵跟禹洲两人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慢慢接受了这件事。
禹司辰对于自己的父母足够了解，那天洛溪跟他妈说完这件事后，他并没有立刻去找他妈详谈这件事。
等了大概两天之后，禹司辰才去见了自己的父母。
刚好钟锦韵也准备去找禹司辰，倒是来的刚好。
禹司辰刚到家门口，就听到他爸严肃地冲还没进门的禹司辰说：“你跟我来书房！”
禹司辰摸了摸鼻子，看向他妈。
钟锦韵眼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跟在禹洲身后一起上了楼。
好了，禹司辰大概明白了，自己可能是要重温一遍小时候的混合双打了。
书房内，禹司辰看着面前严肃的两位长辈，又看了一眼旁边沙发椅，想了想还是没坐下。
站在两人面前，等候发落。
“问吧，知无不言。”
“你跟戴思璐有过一个孩子？”钟锦韵上来就直接开问。
禹司辰在心中叹了口气，点头道：“是。”
钟锦韵闻言，猛地地深吸一口气。
即便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真的从禹司辰的口中听到这个答案，钟锦韵还是觉得心头一梗，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个……那个孩子……”
钟锦韵的话没说下去，也说不出口。
洛溪跟她说的时候，她就不敢相信。即便已经自己消化了两天，仍旧无法接受。
禹司辰看着钟锦韵的眼睛，残忍地又再说了一遍：“孩子在城西墓园。”
钟锦韵整个脊背突然一塌，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抬首抵着自己的额头，闭上了眼睛。
禹洲轻轻拍了拍钟锦韵的肩膀，以作安抚。
转头看向禹司辰，表情严肃，“溪溪跟你妈大概说了这件事，现在，我要你给我仔仔细细把这件事交代清楚。”
“您不问我也会说清楚，我今天回来就是跟你们坦白这件事的。”
其实整件事跟洛溪讲的没多大出入，只是禹司辰这边补充了一些细节而已。
钟锦韵听完后，捂着脸小声啜泣。
禹洲沉默了片刻，伸手点了点禹司辰，脸上的表情复杂，甚至还有一丝失望。
禹司辰没说话，这件事不管是他跟戴思璐，都有错。
没法给自己开脱。
最终禹洲叹了口气，对禹司辰说：“从溪溪跟你妈说了这个事情之后，这两天我们也一直在想这件事。“
禹司辰看着他爸。
禹洲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这一刻显出了几分苍老。
“我跟你妈这两天一直在想，当初要是没有阻止你去找她，会不会就能阻止悲剧发生？”
“爸，这件事跟你们无关。”禹司辰打断禹洲的话，“这是我跟璐璐的问题，你们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当年我才多大？我自己都没毕业，我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和暗宫对抗，我去找她最多也就是跟她一起被控制住，甚至成为另一个用来威胁她的筹码。“
道理三个人都懂，但是人一旦陷入到自己的情绪里，理智就会变得不那么理智。
“而且，当年她全盛时期，想要躲开我们太简单了，你们又怎么能确定能够找到她？”
当年的戴思璐，作为暗宫的头牌，实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她能够在那么多危险的任务里顺利抽身，靠的可不是运气。
别说当时还只是个学生的禹司辰，就是当时的禹洲亲自出马，也未必能够找到存心想要隐藏自己踪迹的戴思璐。
“爸，妈，我不信命，但是命运有时候也是无法抗拒的。已经发生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改变，即便我们现在懊恼致死，小繁星也不会再回来。我们能做的就是让活着的好好活着，不让逝者不安。”
“小繁星？孩子叫繁星？”钟锦韵注意到禹司辰口中的称呼，抬起泪眼问道。
禹司辰点头，“嗯，璐璐给她取名叫禹繁星。”
“禹繁星？姓禹？”钟锦韵又绷不住了，捂着自己的嘴趴在了禹洲的身上。
禹司辰看着伤心的钟锦韵，想安慰，看了一眼坐在钟锦韵身边抱着禹洲，想了想还是没过去。
只是对钟锦韵说：“妈，我之前不跟你们说这件事，就是不想你们难受。对于我们来说，小繁星已经走了，再怎么难过也回不来。”
“我知道，都知道……可是就是……”就是有些接受不了。
钟锦韵也没难受太久，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又是优雅的贵妇。
“这件事我跟你爸清楚了，有时间带戴思璐回来一趟吧。”
禹司辰有些不确定地看向钟锦韵，“我先确认一下，你们不是让我把人叫来算账的吧？”
钟锦韵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再次翻涌，看着禹司辰气不打一处来。
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挥过去，打在禹司辰的肩膀上。
“混账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真搞不懂人家女孩子到底看上你什么了？看你欠揍吗？”
面对自己亲妈毫不留情的嫌弃，禹司辰倒是接受良好。
主要是这么些年也被嫌弃惯了。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帅呢？”禹司辰故意不要脸地说道。
钟锦韵一听这话，看着禹司辰越看越来气。
一拳捶在禹司辰的背上，把人往外推，“滚滚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禹司辰顺着钟锦韵推搡的力道，被推出了书房。
然后就听到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关门声。
好清脆。
好果断。
禹司辰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转身下楼的时候，眼底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
小繁星的事情永远都会留在所有人的心上，成为一道无法治愈的伤疤。
他也没想过要治愈，甚至觉得伤口还不够深刻。
……
禹繁星的事情跟钟锦韵和禹洲坦白之后，钟锦韵现在提到戴思璐的时候心里依旧有些隔阂，但是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抗拒跟排斥。
更多的可能是带了意思埋怨。
如果当年戴思璐怀孕的时候没有自己偷偷离开，哪怕是后来发现自己怀孕以后，先回来找禹司辰把孩子生下来也好。
只是钟锦韵心里也清楚，这事也不能全部怪戴思璐。
她当初离开的时候也没料到自己会怀孕，禹司辰也说了，戴思璐当时被暗宫的人盯着，不敢来找禹司辰。害怕给禹司辰来到危险。
想能想明白，就是心里想要完全毫无芥蒂还是需要一点时间。
而时间虽然残酷，但有时候确实是最好的良药。
让人逐渐遗忘痛苦的，也让一些值得铭记的越发深刻。
这一年的元旦前夕，禹司辰正在家里跟戴思璐商量元旦怎么过，就接到了钟锦韵的电话。
让他元旦带着戴思璐回去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