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村中少年
“辰儿，吃饭了。”
“哦，来了。”少年躺在草坪上，望着天边的晚霞，随即猛地坐了起来，接着起身便往身后一座孤零零的茅草院走去。
少年刚走到院子口，“嗯，好香啊。爷爷，今天怎么有肉吃啊。”
“你这个小崽子，有好吃的都逃不过你的鼻子，你萧婶给你送了些兔肉，快进来吃饭吧。”
屋内，低矮的桌子上摆着一盘兔肉，满满一大盘红薯茎，两碗稀粥。“后天就是你和小牛出师的日子了，但是出师不代表以后就不用学了，咱们这个穷地方，老师只能教识一些字 ，再往后就看看有没有机会送你到镇上的书院去读书了。这些年多亏村里的这些叔叔婶婶了，偶尔给你送来一些肉食，没让你身子骨落下多少，以后出息了，可千万不能忘了他们，咳咳。”
少年往嘴里塞着兔肉的动作顿时停下，赶忙起身倒了杯水过来。“知道了爷爷，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你和他们的。明天我去后山上再给您采些草药。这些兔肉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也吃点，天气炎热存不住，回头就坏了。趁天色还早，待会吃完饭我先去萧婶家找小牛一趟，碗筷您放着等我回来再洗。”
“我啃不动这些，你吃吧。你这小鬼头的饭量我还不知道，个头不大，饭量不小，就是不怎么长个。”
少年名叫马天辰，出生那天，父母坐马车路过此地，雷雨交加之际偏偏碰上马家女主生产，幸好当时村民还未歇息，听到外边呼喊便赶来，在马车上将马天辰接生了出来。但是新生的婴儿却怎么的也不啼哭，众人正要先将他带回附近的村民家中再行查看时，一道闪电径直劈向马车，却也没见车厢损坏，一声雷响接踵而至，马天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但马儿受惊，拉着车厢内的马家女主疾蹄而去，马家主惊悸之余奋力追赶，同时喊道：“我是五里郡马圩县马家，麻烦众位暂时照看一下小儿。”等到众人追赶而至时，却看到马车拉着不肯松手的马家主，一同向悬崖下坠去。村民们在崖下寻人无果，最后还是靠一些采药的村民在崖壁上找到了被崖壁上的树枝穿心而死的马家夫妇，没落得粉身碎骨。交通闭塞也无发寻得马家在哪，新生的马天辰便被大家轮流喂养，找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取了名，一直到学会走路，才被现在的爷爷马季收养，爷爷说他也姓马，以后就让天辰给他养老送终吧，一晃就将马天辰养到了九岁了。
吃完晚饭，马爷爷便去另一间草屋，干起了自己的木匠活。马天辰想了想还是先洗了碗筷再去找小牛，免得回来后发现爷爷又抢先干了这活。等马天辰赶到小牛家时，天边晚霞已经褪去不少了。
“萧一牛，快出来。”不一会儿屋内窜出来一个精瘦的男孩，径直往院外的马天辰跑去。
“后天就是出师日了，你不在家趁着天还没暗温习一下识的字，跑来我这干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都记得烂熟于心了，我这不来找你聊会后天的出师礼吗。你还说我，你在家温习了吗。”
萧一牛锤了一下马天辰的胸口，”走，去树下。”
两个少年靠着一棵三人合抱粗的树，抬头望着即将消失的晚霞，萧一牛假怒道：“唉，我爹说这树快死了，你说你是不是啥灾难之体啊，为啥你一出生过后第二天，这树就开始枯了。”
“我要是灾难之体，那你小子算是摊上事了。”马天辰大笑道，“话说你不是比我晚出生两天吗，说不定你才是灾难之体呢。”
“我看你是欠练。”萧一牛嗔怒道起身。马天辰见状赶忙绕着树跑起来，两人绕着树追逐时萧大叔突然出现在院子中，萧一牛赶忙停了下来，搂着马天辰说到：”爹，你回来了，娘在锅里给你留了饭菜，她去河边洗兔肉去了。”
“我看你是欠练。”萧大叔放下箭袋说到，“天辰小子，揍他，你萧叔给你撑腰。早知道当初把你和小牛换着养，让你欺负欺负他。”
“萧叔，我俩闹着玩呢，您赶紧去吃饭，上山打猎一天了，肯定累了。”
“还是天辰懂事啊，臭小子你就不知道关心关心你爹我，让你今天练拉弓你练了吗。”
萧一牛赶忙点点头：”练了练了，我俩真是闹着玩的，爹。”
“行，天辰小子，你俩接着玩吧，我先回屋了，待会你早点回去，别让你爷爷担心，明天来这拿肉啊，今天你箫叔收获颇丰，哈哈哈。”
“好的箫叔，谢谢您嘞。”
看着萧大叔进了屋，马天辰说道：“你以后啥打算。”
“我爹说过段时间想带咱俩进镇上看看，听说那里有几座大的书堂，咱们村的有一些大哥们在里面读书，有些书堂可以食宿，都是乡绅们供的，只要表现好，多干活就行，说不定以后还可以留在一些府上当书童，你去不去。”
“我还没想好，爷爷最近身体差了不少，虽说不能怎么照顾他，我留在这还是能帮他一点。明天你跟我去西山采点草药。”
“行，不过得起早一点，回来我还得练拉弓呢。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不然马爷爷该担心了。”
“走了。”马天辰说完便小跑着往回赶，天边的晚霞已经完全褪去，一轮微微透明的弯月不知何时在天上显现了出来。
“爷爷，天暗了，快歇着吧，我去烧水，待会您洗个脚就歇息吧。”马天辰刚进院子便听到草屋里传来锯子沙沙的响声，随即朝那儿喊道。
“好好好，我做完这一点就来，水我已经烧上了，你先去洗澡吧。”
“那我来帮你，早点干完您早些休息。”
爷俩躺上床的时候，屋外已经被夜色铺满了，屋内点点烛光在墙上摇曳着。马爷爷开口道：“天辰啊，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咧，你箫叔今天来说过段时间带你去镇上看看，要是有书堂要你，你就在那里接着读，虽然跟镇上的子弟们相比你读书比较晚，但是咱也得多学学，多长见识，以后才能有出息，才能好好孝顺我，趁着我身子骨还硬朗，早点学成，以后爷爷动不了就真的靠你了。”
“知道啦爷爷，我会好好考虑的。”
夜色更浓了，村中传来阵阵狗吠，萧一牛家前的榕树感觉又苍老了几分，只有树根处一点芽尖才显出这颗榕树的微弱的绿色。两个村中少年躺在床上，脑海里都是对未来的幻想，渐渐进入了梦乡。马天辰的床底下散发处阵阵微弱的银白色的光，萧一牛的双眼也渐渐闪出出一丝淡蓝色的光，如同屋外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