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不疼
按照传统,除了新郎官招待宴请宾客外,还有闹洞房这种习俗。
但显然,这两个活动在秦王府中都不可能实现。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无人敢闹。
因为知道孙宁宁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白泽心底的私心大过于自己的习惯和喜好。
他想要热闹地让孙宁宁感受到这个世界的鲜活。
孙宁宁确实感受到了。
她紧张了好一会儿,耳边除了杏儿和小月不时和她说上几句话外。
还有喜婆善意的调侃声,门外隐约可听见的喧闹声,下人们端着东西匆忙的步履声。
慢慢的,她的心平静了下来。
孙宁宁想掀开盖头去吃点东西,但是杏儿小月还有喜婆就跟看犯人一样,绝对不允许她做出一点出格的事。
果然啊,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
孙宁宁也知道,一辈子一次的吉利日子,即便她不迷信,也得尊重。
于是等啊等,在孙宁宁看来已经过去很久了,在喜婆看来,王爷怎么那么快就来了?
长身玉立的男人踏步进来,他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放松温和,令人恍惚产生错觉。
以为这个他是一位和善温柔的贤王,而忘了他是越国人避讳不谈的煞神。
只是当秦王收回看着床上的目光后,在场的人立刻清醒过来。
“都下去”
喜婆想说自己的任务还没结束呢,但是对上秦王的目光后,立刻行礼告退。
杏儿和小月早已经被白泽一次次的行为收服。
在她们看来,小姐是姑爷心尖上的宝,这种日子,她们就应该出去喝酒,留两个丫鬟在门外等着端热水就行了。
两人和喜婆告退,门被阖上,只留两个丫鬟远远守着。
孙宁宁深吸了口气。
看着仅小的视线里,一双黑底绣红丝纹的高靴一步步踏来。
她原本的紧张感又一点点升起,但是
在看见白泽左手中拿着佛珠不停捻动的时候,她不仅没有紧张感,反而想笑。
哈哈哈哈,白泽是不是比她还紧张?
确实,孙宁宁猜对了。
白泽精心布置了六个月的大婚,直到昨晚,一夜没合眼。
因为才堪堪反应过来,自己要娶小姑娘为妻了,心竟然紧缩地难受。
他坐着不舒服,站着走来走去,后半夜躺下又辗转反侧。
索性起来一口气翻看了十本图册。
又回忆了一遍风月场所男子们教授的所有。
白泽承认自己紧张,生怕今夜丢脸。
他缓缓掀开孙宁宁的盖头,如墨的眸子里倒映着巧笑倩兮的一张小脸。
比初见时改变了很多细微的地方,加上今夜画了精心的妆容,白泽恍惚间以为看见了陌生的女人。
但是当她抬起脸,眨着水汪汪的眼,勾唇一笑道:“阿衍不认识我了”
所有陌生感退去,紧接着而来的是巨大的满足感,和一腔快速升起的不为人知。
白泽什么话也没说,眼神直勾勾的。
孙宁宁看着眼前的男人,脑子里在大喊,却是没有系统回应。
【我靠太帅了!我不行了!异域美少年谁受得住,他要是换个颜色的瞳仁,我都感觉就是个混血白皮小哥哥了!】
孙宁宁是那种都能坦然评价不同男演员动作美感的女人。
所以当室友和酒吧帅哥一夜后,想让她也试试,并说了句:
“宁宁以你的颜值和身材,睡一个你的纸片人老公一模一样的身材,绝对没问题!谁也不吃亏!”
孙宁宁当时拒绝的理由是:“我对现实中的男人毫无兴趣,我只能活在二次元。”
当纸片人老公真的穿着一身古代红色婚服,细腰长腿地站着,目光痴狂地看着自己时……
孙宁宁可耻了。
“宁宁看够了?呵呵”,白泽忍不住低声笑。
孙宁宁不在意他的调侃,一如既往的打直球风格:
“没看够,想一直看,阿衍今日真是好看到我腿软!”
白泽耳根红透,面上却是维持着冷酷的霸总模样,“我看看有没有骗我。”
孙宁宁惊讶地低头。
她没说话,气息有些不稳。
白泽缩回手,“宁宁真乖,没骗人。”
孙宁宁:你怎么突然……
等等,也太会了吧?
白泽替她解了沉重的凤冠,发钿,各种装饰。又拿过湿帕子,一点点替她擦去妆容。
孙宁宁原本想要吃东西缓解紧张的心情全部飞远了。
两人虽然不是第一次亲密。
可是真的要跨过最后一步时,她还是觉得慌张。
她看着白泽慢条斯理地,一边温柔地说话。
孙宁宁弯着眉眼,问到:“阿衍,你会么?”
白泽动作停顿一瞬,“会”
孙宁宁见他转身只端起一杯喜酒,并没有端给她,而是自己喝下。
白泽轻轻托着她的下巴……
孙宁宁乖巧地喝下,继续看着他。
而白泽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宁宁别这样看我”
……
孙宁宁感觉到了凉意。
她一点点往后挪去,仰起头。
脖颈拉出一个漂亮的弧度,露出半张白皙的小脸。
她的嘴角弧度越来越大,慢慢笑出了声,“阿衍放开,我想看你呀。”
白泽听话地放开手,任由孙宁宁盯着他。
他咬牙切齿地红了脸,大手禁锢着她,狠道:
“宁宁就喜欢看我这样?是期待我气急败坏,还是期待被你勾了魂”
“又或者宁宁就喜欢看我失态?”
孙宁宁赶紧不笑了,男人的盘扣和系带和女制不一样,所以她的动作不熟练,磕磕绊绊。
……
孙宁宁听见了他深吸一口气。
哑着嗓音,一字一句从唇齿间挤出恶语:
“这可是宁宁自找的!”
烛火通明下
姿态虔诚
……
孙宁宁满脑子都是“三倍警告”。
所以哪怕整个人都空白懵了,还牢牢地记得这件事。
白泽的眼神落在孙宁宁左肩的伤疤处,尽管已经淡到只需要再过几个月就会消失。
他低下头,眼神不善。
……
许久过后
孙宁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下意识惊讶着呢喃:
“为什么”
白泽笑着抬头,闷哼道:“小蛊术,别怕”
因为疼痛在我身上。
从今往后,所有的疼痛都转嫁于我。
我替你疼。
你只要在我身边,一直爱我,不要变。
求你。
后半夜
他将佛珠取下,缠着孙宁宁的双腕,又将其压向脑后。
记起那句高僧的批言:待到渡你之人出现,方可取下。
白泽红着眼笑了。
是啊,出现了。
等来了。
再也没有噩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