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司念的疑惑
林司念目光越过贺右，直直落在了站在贺右身后的中年男子身上。
男子眉目柔和，鼻梁挺直，脸上有着轻微的细纹。
他看向林司念的目光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男子向前几步，与贺右齐平，朝林司念行了个礼，声音和他的人一般温和，“妖王容语，参见妖圣大人。”
“免礼。”林司念声音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司念看着容语的样子，眉头微皱，“你受伤了？”
她看出容语修为大跌，整个人都很虚弱。
容语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不妨事，谢大人惦记。”
林司念捏了个指诀，召出了俏海。
如今林司念的修为已经可以同时召出两只契约兽了。
俏海跟着林司念已经很久了，与妖界众妖都很熟悉，他最喜欢的，便是妖王容语。
容语性情温和，为人纯良宽厚，凡事都不争不抢，很有佛性，和他在一起很舒服。
俏海一看容语，便一声惊呼，“容语妖王！你怎的，怎的成了这幅模样？”
林司念低头看着俏海，问道，“伤的很严重吗？”
俏海稚童般的脸上很是严肃，“容语大人倒是没受什么伤，就是亏损太多，已经伤到了元气，怕是妖丹都受损了。”
“应该是使用本命灵气过多，又长期得不到补充，这才成了这幅模样，修为硬生生从仙四阶掉到了仙三阶，整整一阶！”
容语听了这话，依旧笑意盈盈，只是多出了一抹无奈。
“是因为迎南…”贺右知道容语不会解释，便开口了。
“迎南能力特殊，虽说对我们的肉身伤害不大，但对我们的妖魂影响极大，她操控精神世界，越是魂力强大的妖越是能被她轻易控制。”
“而容语本体是棵树，精神层面的能力非常弱，所以对精神层面的攻击抵抗力也是最强的，一直以来都是容语拖着迎南，耗费着她的精力。”
贺右苦笑一声，“若是我对上迎南，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也不好过。”容语插了一句。
“棘手吗？”林司念问俏海。
俏海朝林司念行了个礼，“回大人，治疗并不棘手，只是需要些时日，容语大人是严重亏损，短期内肯定无法痊愈。”
林司念微微点了点头。
“迎南呢？”林司念听到方才贺右说只有三青鸟依云不在，这么说迎南是在这里了，可她却没有看见。
“这两日迎南可能预感到了什么，想要离开妖界，幸好容语一直盯着她，容语的领域对迎南有着极大的克制作用，所以才被我和容语联手抓了起来，如今正困在容语的领域中。”贺右说道。
容语伸出手掌，做了一个轻轻托起的动作。
只见他手掌之上渐渐浮现出一个绿色囚笼，一只若隐若现的小鹿正蜷缩在里面。
林司念看了一眼，抬步走向悟倪洞。
悟倪洞是筝迹山最大的一个洞穴，妖界凡有大事及大规模活动的时候都会在这里开展。
悟倪洞内极为空旷，洞顶高悬，有着倒垂下来的钟乳石，一些绿色藤蔓缠绕其上，也有一些藤蔓垂了下来。
洞内并没有太多装饰物品，不过深处最中央的位置上，摆放着一把巨大的，很是气派威严的座椅。
座椅靠背呈一只巨大的三尾紫瞳貂造型，这貂雕刻的活灵活现，很是传神。
这便是妖圣的座椅。
“你既已称圣，为何不换？”林司念看向贺右。
贺右知道，林司念是问他为何没有换椅子。
贺右没有说话，狭长的眸子瞥了一眼林司念。
容语微笑道，“他原本换了的，这两天又换回来了，我本以为你这把椅子已经被他毁了，未曾想竟好好的。”
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彦昌，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反应过来，可能贺右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自己做妖圣，全都是为了司念，这演戏演的可真像！
彦昌心中暗恨，大骂贺右奸诈无耻，害自己露出了隐藏多年的野心，若不是他，自己怎么可能抢夺这妖圣之位。
妖圣座椅下方有五把造型各异的椅子，是五位妖王的座椅，都很霸气。
到位的妖主们已经齐整的站在了那几把座椅下方，此时看到妖圣和三位妖王到来，便纷纷见礼。
林司念径直走向妖圣之位，坐了下去。
俏海和乐华站立在两侧。
三位妖王站在众妖主前面。
在这期间，其他几名妖主陆陆续续到了，没多会，二十四妖主终于到齐。
“恭迎妖圣大人回归，属下参见妖圣大人！”众妖齐齐行礼。
林司念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都坐吧。”林司念慵懒的歪在座椅上。
这椅子极其宽大，差不多能赶上一张床了。
“今后，妖界以本座为首，不可再飞升入天界，我妖界不再为天界附属，将为独立一界。”
林司念说完这话，立马有妖主问道，“那我妖界众妖，今后该如何自处？若是不能飞升成仙，那我等修行意义何在？”
意义何在？林司念思考这句话，她从开了神智之时就知道自己此生的目标就是飞升成仙。
可如今，见识了所谓的天界以后，她不愿意再进入天界，若是修为再进一步，度了雷劫却不选择成仙，那会怎样？
成不成仙，由得了自己选择吗？
林司念隐隐觉得，大圆满境界之上似乎还有别的境界，渡劫成仙只是一个选择，那还有没有其他选择？
比如堕落成魔？
盘古开天辟地以后，天地初分之时，天魔两届便存在了，从那时到如今，天魔两界一直对立，争斗不断。
可哪方为正义的一方，谁都说不清楚。
天界一直标榜为正义一方，可这话也是天界说的，原本林司念对此深信不疑，可是在人界经历的那些事，让她推翻了这个结论。
活了几千年，林司念深深明白一个道理，不能听他们说了什么，要看他们做了什么。
天界在人界做的那些事，哪里谈得上正义？
反观魔界，自始至终都未曾做出伤害人族的事。
魔界不能直接进入人界，人界只有天界掌控，所以天界在人界为所欲为。
他们妖界和人界的修行者，能修到大圆满境界的，无一不是惊才绝艳的佼佼者，这些人和妖似乎都会选择渡劫成仙，那魔界又是如何补充新鲜血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