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对面不相识
朱大夫站了起来,不得不无奈的说道:“知府大人,老夫人不配合,这可怎么办?”
沈知府在刚才已经和他的母亲说了很多话。
此时当着朱大夫和这个姑娘面前,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他真的有些恼怒,母亲这是什么意思?想逼他做什么?
让他将过去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一点都不计较?
他将韩氏关了起来,母亲这里,他根本就没想计较。
风烛残年的老人养大自己不容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骂她,唯独他不能。
可是却又接受不了母亲这样的做法。
就没有见过像这样上赶子给自己儿子戴绿帽子的亲娘。
糊涂啊,这要是被对手知道,他这一生的清名都毁掉了。
要知道,他娶秦婉虽然没有八抬大轿,可是却也拜了天地。
按照礼法,秦婉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原配夫人。
秦婉温柔贤惠,知书达理,哪里做的不好?
娘亲是怎么狠得下心肠的呢,到现在他都不理解。
沈知府面色冰冷人也异常的平静,无人看出他此时此刻在想着什么。
他只对朱大夫说道:“我母亲的病是被人所害,你正常用药就是。”
朱大夫看了一眼夏云桐,眼底里有一丝钦佩。
如果不是夏云桐发现,他就忽略了。
只以为是老人普遍的中风。
“好,药方已经拟好,目前以清除毒素为主。”
朱大夫将药方递给了沈知府,这次沈知府让自己的亲信亲自看着去熬药。
但两人也不能走,药熬好之后,还要看着老夫人服下去才可以。
自始至终沈老夫人都没睁开眼睛,沈知府失望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娘亲,随后视线落在夏云桐的身上。
倒是很客气的说道:“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本事,果然是名师出高徒,老夫人能醒过来,还要谢过小哥了。”
按道理,沈知府这样大的人物是不会跟夏云桐这样的小人物道谢的。
可是如果昨天夏云桐不出手,他可能至死都不知道真相。
就这一点上,他要感谢夏夏云桐。
夏云桐勾了勾嘴角:“知府大人,您廖赞了,不过我师父听到这话,肯定会很开心的。”
朱大夫这次看夏云桐的神情自然和昨天不一样。
因为夏云桐已经和他解释过了。
她的确是老谷子的徒弟,不过,她和沈知府一家有点恩怨。
想到这里,朱大夫忽然开口说道:“知府大人,我觉得我还是亲自去看着熬药为好。”
沈知府觉得他话有理,点点头,朱大夫给夏云桐使了个眼色,夏云桐对他微微一笑,朱大夫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这夏姑娘和沈知府有话要讲。
做为经常可以出入官宅的大夫,有些时候是绝对不要有好奇心的。
他脚步轻轻的退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沈知府的一个亲信,床上的老夫人,还有旁边伺候的一个丫鬟。
夏云桐站在一侧,看着躺在床上的老夫人。
这老夫人现在似乎是一心求死,并不是威胁沈知府或者是其他什么。
上午与沈栖在一起,从他的嘴里知道,他对沈知府似乎有几分赏识。
听沈栖话里的意思,吏部尚书与那蓝家是一起的,虽然蓝阁老以及他的儿子现在倒下了,蓝家势力土崩瓦解,可其实不然。
只要宫里的蓝贵妃在,这些势力就依然在。
吏部尚书是蓝贵妃的人。
如果与沈知寒绑得太深,当有一天真相大白的时候,他们难免会受牵连,就算不受牵连,平白的,她肯定会欠沈栖的一个人情。
既然沈知府在沈栖的嘴里还算过得去,所以夏云桐准备手段温和一些的解决问题。
她看向沈知府,客客气气的说道:“知府大人,不知道您方便吗?如果方便的话,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您和老夫人讲。”
闻听此言的沈知府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向夏云桐,几息之后,忽视掉隐隐的不安,竟然点点头,他一摆手,屋子里的人放轻了脚步速度极快的退了出去。
于是这屋子里就只剩下这三个人。
沈知府眉头微微皱起来:“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和姓。”
没想到夏云桐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了老夫人的床前,声音清晰一字一句:“老夫人你睁开眼睛瞧一瞧,我是夏良与连玉兰的长女,我的外婆是秦婉!”
沈知府只觉得凭空一声炸雷,炸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有的时候就是因为毫无防备才会打人个措手不及。
而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老夫人,突然间睁开了眼睛。
根本就不用人扶,她已经撑着胳膊坐了起来。
然后就看到了昨天她刚醒过来,曾经看到的一个少年。
沈老夫人的声音都是颤抖着:“你说你说什么?”
一时之间,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因为她知道连玉兰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只有这第四个才是个儿子,那还是韩氏在她要死不活的时候对她讲的。
“我是连玉兰和夏良的长女,我叫夏云桐,不过我的确是老谷子的徒弟。”
夏云桐看向还在震惊之中的沈知府:“知府大人,因为您的夫人,我们家接二连三的遭遇各种暗害,您看,是我去告状呢,还是您直接给处理了?”
室内霎时一片沉寂,老夫人手捂着胸口,只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而沈知府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夏云桐,却原来是这样的啊。
沈知府终于起身,几步就走到了夏云桐的面前。
想要说什么,却又无从张口。
夏云桐声音清亮的说道:“知府大人,您说该怎样才好?”
半晌之后,沈知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神情异常的严肃:“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夏云桐缓缓的勾起嘴角:“知府大人,那我就等着了。”
此时沈知府的神色很是复杂,极力平静的外表下是一颗越来越澎湃,越来越激动的心。
以为自己这辈子再无子嗣,哪想到他竟然还会有后人。
按照常理,这孩子是不是该叫他一声外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