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把戏
“《蝴蝶梦》那部戏导演联系了我，说下周二需要你进组补拍。”林文宇有些头疼。
本来自己是不想在柏云珂上学的时候给她安排工作的，可是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现在选片不仅要选剧本，还要看合作演员。
万一合作演员犯了什么事，演的剧或者电影不能播，那真是白忙活一场。
林文宇选剧本已经一再小心，没想到女六号会出事。
现在只能庆幸电影还没上映，还有补救的机会。
柏云珂知道这是工作，没办法推脱，只好跟学校那边请假。
幸好她上学期绩点班里排前三，老师也没有为难，直接批了假。
王薇拿到剧本之后忍不住笑了。
无他，她要扮演的是一个反派角色——王泉真。
一共只有两场戏，一场是她在牢房里折磨柏云珂饰演的廖凡新，一场是战争失败后在书房举枪自杀。
这太简单了，而且正合我意。王薇想着想着忍不住哼起了歌。
《蝴蝶梦》拍摄现场。
“你好，我叫王薇，饰演王泉真。”王薇脸上挂着灿烂的笑，主动向柏云珂鞠躬打招呼。
“你好，我是柏云珂，”柏云珂伸出手，“饰演廖凡新。”
王薇伸手，两人虚握了握。
“我是你的粉丝，《风云剑客》里的谣剑公主死的时候我简直哭死了。”王薇两眼亮闪闪地看着柏云珂。
柏云珂总觉得眼前的女演员有些奇怪。
虽然她的态度很热情，还自称是自己的粉丝，但她能感受到这些都太过于浮于表面。
这种浮于表面有别于客套，更像是拙劣演技下的表演。
于是，柏云珂只是礼貌一笑，点了点头。
王薇却并没有因为柏云珂的疏离而放弃，继续套近乎，“我能叫你前辈吗？虽然我入行比你早，但是这是我第一次演电影。”
柏云珂当然不能让王薇叫她前辈。
一来她年纪比王薇小，进圈比王薇时间短，二来王薇喊她前辈，把她架在剧组其他老演员一个位置上，不免会让人觉得她轻浮自大。
“不用了，你跟其他人一样叫我云珂就好，毕竟我们俩年纪差不多。”
听到“年纪差不多”这一句，王薇想到这么多年来两人天壤地别的境遇，眼里的狠厉一闪而过，笑容都有些难以维持。
正当这时，常乐水走了过来，“云珂，该去化妆了。”
看到一旁的王薇，常乐水点头招呼。
王薇嘴角向上牵了牵，同样点头致意，看着两人一起离开的背影，脸色阴沉无比。
因为之前已经表演过，所以柏云珂演起来毫无压力。
让钱道功惊讶的是，王薇这个被投资人临时塞进来，一点儿名气都没有，作品只是几部连水花都没有的网剧的十八线，表现得竟然很不错。
尤其是在折磨廖凡新这个敌对势力的间谍时，王薇把王泉真的得意、轻视、狠厉表现得淋漓尽致。
但是最后一段时，王薇却开始频繁出错。
要么是背错台词，要么是走出镜头，要么就是情绪不到位。
柏云珂被拷在十字架上，一直没说话。
但其实她身上很疼。
这一段王泉真需要用鞭子抽打廖凡新，要有一定的技巧才能表现得像是确实抽在了人身上，实际却挨都没有挨到，只是声音听着响。
有几次鞭子切切实实地甩在了柏云珂身上，柏云珂都忍着没有喊停。
来来回回拍了十几次，钱道功都忍不住发火了，“王薇，你怎么回事？前面演得好好的，搞什么鬼？走位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还能错？最后一段台词才几个字？这么多遍还背不下来？”
“对不起导演，对不起。”王薇不断朝着钱道功鞠躬致歉。
“再来一次！”钱道功喊道。
王薇知道不能再失败下去，这一次认认真真地演完了一整段。
“咔！”钱道功看了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过！”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包括柏云珂。
只有王薇表面上一副“终于过了”的表情，心里却遗憾刚刚没有多抽柏云珂几鞭。
算了，本来以为抽第一鞭的时候，她就会忍不住说出来。
没想到这么蠢，挨了几鞭还忍着。
王薇走向十字架上的柏云珂，脸上的笑正如她刚刚饰演的王泉真，得意、轻视、狠厉交杂在一起。
但王薇开口说话时，却透着十足的开心，“云珂，终于过了！”
随意又换做愧疚的语气说道：“对不起，第一次演电影，还是钱道得电影，我有点紧张，害得你陪我演了这么多次。”
柏云珂额上因为疼痛冒出了冷汗。
她需要补拍的戏已经完成，道具组工作人员上前帮她解开手铐。
常乐水也拿着毛巾等待一边。
等柏云珂脚步踉跄地走出两步，众人才发现她的不对劲。
原本化妆师给柏云珂在额际喷了水，伪装成因为疼痛而流下的汗水，但此时的柏云珂还在不断地流汗。
“云珂，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常乐水下意识以为柏云珂是突然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在心里算着柏云珂的生理周期。
柏云珂凑到常乐水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常乐水立惊呼道：“你受伤了！”
声音不小，附近的人都听到了，其中一名女道具师连忙上去扶住了柏云珂。
“麻烦叫下救护车！”常乐水喊道。
柏云珂没有阻止，从剧组被送到医院没人会怀疑，要是她自己去医院，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钱道功也走了过来，询问道：“怎么了？”
常乐水看了王薇一眼，“鞭子打身上了，云珂一直忍着没说。”
“哎呀，傻孩子！”钱道功一拍大腿，转头又斥责王薇，“怎么鞭子都甩不好？亏你那个经纪人还说你练得很刻苦！”
“对不起，对不起！”柏云珂没流眼泪，王薇倒是先哭了起来，“我以为没碰到的，对不起，对不起！”
柏云珂被扶到椅子上坐下来，原本因为化妆而显得憔悴狼狈的脸更加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