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誓约
晌午，埃利衣衫不整的回到了城堡，浑身沾满了泥土和树枝。
王妃正好看见回来的埃利，赶紧跑上前来。
“怎么这么狼狈，发生了什么事。听下人说你上午笑着跑出去了。”王妃满脸关切。
“母亲，听说庸御医死了，儿臣悲痛欲绝，去给御医上坟（吐痰）去了，可能有些失态。”埃利假惺惺的说着，没有感情，全是演技。
王妃也叹了口气，紧紧抱住埃利。
“是啊，御医尽职尽责，不惜承受这么大的代价也要治好你，你去看看也是应该的。”王妃也在惋惜恩人的离世。
“母亲也不必太过悲伤，御医也是蒙主召唤，也是得偿所愿。”想起庸医就这么死了，埃利也是恨的牙痒痒。
王妃看到埃利如此懂事，也很是欣慰。
“看看你，又弄的这么脏，赶紧去洗个澡吧。晚上的晚宴你父亲的部下都会参加，还得把你介绍给他们呢，可别失了礼仪。”
埃利向王妃告别后，就又去洗澡了。
埃利清洗一番，泡在浴池里，看着旁边的小木房若有所思。
“这个桑拿房，是不是里面有人在使用发热魔法？”
埃利因为年龄太小，加上体弱多病，从来没进去过。正在思考中，旁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少爷，您对桑拿有兴趣？”
埃利回头一看，发现老管家正站在浴池旁。埃利思考的太认真，居然没有发现老管家进来了。
老管家一身正装，并不像是来洗澡的。
“爷爷，现在正是忙的时候，来泡澡偷懒吗？”
老管家哈哈一笑。
“虽然确实是个好主意，但我刚刚洗过，再泡就该泡发了。要是被女仆长知道了，晚上该拿我炖汤了。”
说完玩笑话，瞬间表情严肃了起来。埃利从来没见过老管家如此严肃。
“少爷，您洗过澡之后，可以来一趟我的房间吗？”说的话虽然很恭敬，埃利却听得出来这不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而是命令。
“好的，爷爷，我马上就过去。”埃利回答的很痛快，能体现出埃利对老管家的极度信任。
老管家又一改严肃的表情，恢复了平时和蔼的笑容。
“嗯，有劳少爷了。”
说完就步履蹒跚的走出去了。
埃利一直都能感觉到老管家深藏不露，今天头一次看到老管家如此犀利的表情，心中还是一惊。
“这种老练的气息，可能比我想象的藏的还要深。看来需要重新评价管家爷爷了。”埃利虽然心里这么想，却一点也不害怕，因为打心底里信赖老管家。
对于老管家的要求，埃利也不敢怠慢，赶紧洗完就赶去老管家的偏房了。
老管家从厨房拿来茶具，顺便骚扰了一下路过的所有女仆。回到房间内老管家有条不紊的开始泡茶，桌上摆放着三只茶杯。
（茶叶在北方王国十分珍贵，是和贸易商人交易而来的，一般只用来招待贵客，因为老管家喜欢，所以公爵每次都会单独给老管家一些。）
老管家坐在椅子上，享受的喝着茶，心中在想会是谁先到呢。
很快，三声敲门声，埃利走了进来。看到桌子上有三只茶杯，心中也在盘算还有个人会是谁，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埃利并没有表现出来。
“爷爷我来了，是要找我喝茶吗？”
老管家呵呵的笑着，把埃利请到了座位上，给埃利斟了一杯茶。
“这可是前两天刚到的，少爷也一起来尝一尝。”
埃利心里明白老管家肯定不止叫自己来喝茶。但也是毫无头绪，就顺其自然了。
埃利喝了一口。心想又是红茶，这玩意又苦又涩，而且这些红茶品质也不高。下次贸易商人来的时候问问有没有绿茶吧。
“嗯，爷爷泡的茶一直很好喝。”
对于埃利的夸奖，老管家显得很是受用。
就这样喝了一杯又一杯。第三个人还是没来，埃利都有点喝饱了，这一壶茶叶也泡了五回了，很想告诉老管家一壶茶只能泡三回，也想问问在等谁，有什么重要的事。可为了不暴露，埃利也不敢说，也不敢问。
直到老管家开始泡第六回的时候，埃利感觉茶水快从鼻孔里喷出来了，实在是喝不动了，也不怕暴露了，准备开口问。
这时传来了三声敲门声，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子走了进来。
“父亲，部署防卫多花了点时间，对不起。”
来的正是廉斯，一进门就为来晚了向老管家致歉。老管家对廉斯迟到这么久，也是很不满。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茶都喝没了，没你份了。少爷，再来一杯吧。”
说着又给埃利倒了满满的一杯。埃利看着眼前已经没有颜色的茶水，再看看老管家殷勤的笑容，心中十分绝望。
“你们父子赌气，不要拿我当牺牲品啊。”虽然心里在吐槽，可也只能顺着老管家的意思，用鼻子喝下这杯茶水。
廉斯少见的满脸愧意，低头站在老管家的身旁。
老管家看到人也齐了，茶水也喝了，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廉斯，这次叫你过来不为了别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宣誓效忠少爷。”
廉斯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是埃利这边，因为完全出乎意料，吓的当场表演了鼻子喷水。
埃利赶紧整理了一下形象。
“爷爷，您这”
“少爷，您先别说话。”老管家制止了埃利的话，转头看向廉斯。
廉斯貌似有这个心理准备，依然面无表情。
“全听父亲安排。”
老管家眯着眼睛看着廉斯，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我不要你因为我的要求而效忠少爷，而是要你发自内心的侍奉少爷。”
廉斯依然没有感情波动。
“是，我会发自内心的效忠少爷。”
“哪怕将来少爷没有继承公爵，你也会继续效忠少爷？”
廉斯点点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嗯，我效忠的不是公爵家，而是埃利少爷。”
老管家笑眯眯的看向埃利。
“少爷，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宣誓仪式吧。”
埃利看着眼前的情况，忍不住开口：
“你们就这么决定了？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您看我都老糊涂了，忘了征求少爷的意见了，您是不满意廉斯吗？”老管家云淡风轻地问着，一点都不像忘了。
“我并没有对廉斯老师不满意，只是”
老管家立马打断了埃利，接话道：
“那就是您很满意了？”
埃利赶紧解释：
“我对廉斯老师是很满意，但是”
老管家不等埃利说完，直接转头对着廉斯说：
“少爷也同意了，宣誓吧。”
“是，父亲。”廉斯说着就走过来向埃利单膝下跪。
给埃利都干懵了，强买强卖啊。埃利还想挣扎一下，老管家直接开始念宣誓词了。
“本人克罗什涅公爵管家达莫，廉斯之父，作为廉斯向埃利·v·科普夫宣誓效忠的见证人，向宣誓者廉斯提问，你愿意向埃利·v·科普夫宣誓效忠吗。”
“我愿意。”
“哪怕将来埃利·v·科普夫成为背信者，你也会对他效忠吗。”
“会。我宣誓向埃利·v·科普夫效忠，成为主人的利剑，斩杀主人的敌人。成为主人的坚盾，替主人承受伤害。直至死亡。”
仪式完事，埃利全程坐在椅子上，明明是他的事情，却全程毫无参与感。而且前面这段誓词让埃利总感觉听着很别扭。
“这是结婚誓词还是效忠誓词啊。”埃利只能靠在心里吐槽，来给自己一些参与感。
仪式结束后，廉斯默默站在了埃利身旁。
老管家满意的看着埃利。
“少爷，仪式结束了。”
埃利还是一脸懵逼，总觉得这宣誓和自己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我不用说些什么吗？”埃利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用，这次比较仓促，我就帮您安排了。”
埃利还是忍不住说：
“您这不是帮我安排了，是把我安排了吧。”
老管家显得满脸惊讶。
“少爷您何出此言，您没做过这种事，才帮您安排的，我是真心想要帮助您的。”
这话说的把责任全都甩给了埃利。埃利也只能接受下来，毕竟老管家也是为了自己着想。转头看向廉斯，廉斯谦卑的低着头。
“嗯，廉斯一言九鼎，就算心中会对这件事情有所不满，也会完全效忠我。没想到三块拼图的其中一块会以这种方式拿到，有了廉斯这块拼图，第二块也就手到擒来，还有一块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老管家真是送来了一个好助攻。”埃利心里盘算完就和老管家和廉斯告别。
埃利走后，老管家对廉斯道了歉。
“廉斯，我知道你会对这件事不满，但是这件事是有必要的，只能委屈你了。”
“不会的，父亲。”
老管家看着面无表情的廉斯。
“少爷从小就不被看好，但是对少爷总有种奇妙的感觉，这么多年我阅人无数，却看不清楚少爷。少爷将来如果真的没有本事继承公爵家，我怕少爷会被欺负，甚至会被迫害，所以才会让你做保险，至少保证少爷可以活下去。”
廉斯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父亲，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少爷的。”
老管家看着自己优秀的儿子，感到很欣慰。
“你去忙吧，至于效忠少爷这件事不要外传。”
“是，父亲。”廉斯行了一礼，走了出去。
廉斯出门以后也开始盘算。
“少爷确实偶尔会显露出不一样的地方，连父亲都看不出来，我要不要试探一下。”想到这里摇了摇头，既然已经决定效忠少爷，还是等少爷自己表露吧。
想通了廉斯也不再纠结，寻着埃利的身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