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洗清冤屈
次日,纪音尘陪冯月满逛街时,冯月满将自己从兄长那里打听来的详细信息都告诉了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他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落在冯月满眼里,就是一副脸色阴沉的模样。
她心中暗暗得意,果然,即便再喜欢,也没法儿容忍对方心里装有其他人。
当天晚上回去,冯月满沐浴完毕后,躺在美人榻上闭眼考虑明日该如何撺掇纪音尘。
忽然之间,她在空气中嗅到一股极香甜的气味,以为是丫鬟换了熏香,不禁出声道:“今日燃的是何种香料?倒还挺甜的。”
外间侍候的丫鬟闻言,小心翼翼地皱眉道:“小姐,一直都是您常用的水木香,没有味道啊。”
她话音刚落,却发现自家小姐已经从美人榻上下来,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自顾自往外走去。
“小姐!”丫鬟连忙喊道。
冯月满心里只有一股强烈的渴望。
那日马车内的惊鸿一瞥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还有那背影,那身姿,甚至是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模样,都像是着了魔一般在她脑海中浮现,她脚步踉跄,眼前的景物也随之迷乱。
身后传来的叫喊声让她烦躁地蹙紧了眉,“滚远点,别跟过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如此粗暴的语气同丫鬟说话。
丫鬟吓了一跳,也不敢擅自去跟,在原地急了片刻后,连忙往老爷夫人院里去禀。
春山居,她要去春山居,春山居在哪来着……冯月满心里迷乱不已。
面前出现一个岔路口。
她自觉向沿途栽有药材的那一条道走去。
一直走到尽头,看到有一间亮着烛火的房屋,她想也没想便疾步走了进去,如同溺水的人在匆忙寻找一根浮萍。
瞧见那道熟悉的背影,她双目顿时一亮,就连不畅的呼吸都仿佛通顺了些,热情似火地从身后紧紧抱住他。
“姐夫,姐夫,我脑海里怎么全都是你……”她一边抱紧乱摸,一边气声无力,断断续续,“我真的好喜欢你,冯春黛她凭什么,她凭什么,你是我的,姐夫,我爱你,你要了我吧……”
……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怒吼响起在祠堂,宛如炸雷。
冯惜时俊脸涨得通红,偏生怎么拽都拽不掉像吸盘一样粘在他身上乱摸的手,他求救一般看向那怒吼的中年男人,同样眉目愠怒:“我真的是服了,爹,你快让下人们把她拉开!”
那叫来老爷和夫人的丫鬟,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眼前这一幕,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
被婆子们用蛮力拉开,冯月满吃痛,脑袋也清醒了一些,看清眼前的人后,下意识便问道:“怎么是你,姐夫呢?”
冯载之一巴掌便扇在了冯月满的脸上,“跪下!”
冯月满嘴角被扇得淌血,脑瓜嗡嗡嗡响,双腿不听使唤地磕在了青石地板上,神色很懵,半天没反应过来。
脑海里想的还是姐夫,不过周围的景物倒是清晰了一些。
她怎么是在祠堂?她明明是去了春山居。
药材,药材……
姐夫是开药铺的没错啊。
她跪在这里发愣之际,冯载之气得心口起伏不定,看向祠堂里受了十多天苦的小儿子,心中愧疚不已。
这十多天没吃好没睡好,他的头发都长了,额前的碎发都能盖住眼睛了,脸上的胡渣也好久没打理,整个人仿佛瘦了一圈,衣服都不合身了。
“惜时,为父当初悔不听你言,让你受此冤枉,你这几日吃苦了!快来人,把二公子扶回房间休息,再让厨房炖些补品送过去!”冯相心疼地吩咐道。
冯惜时点头,跟着小厮离去了。
离开前还不忘回头瞥了一眼冯月满。
他看出了今夜冯月满似乎有些不正常,再联想到今日一早,冯春黛特意给他送了一套衣服过来让他换上,还说什么他马上就可以洗清冤屈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
他基本可以确定,这件事情就是出自冯春黛之手。
可是……他脸色微黑。
她怎么没说清楚是以哪种方式洗清冤名,如果早知道,他一定不会那么爽快地答应!
冯惜时回院后特意洗了两遍澡,浑身都快搓破皮了才从浴桶里出来,直道晦气。
而另一边,得知消息的冯舟轻姗姗来迟,看到跪在祠堂里脸上巴掌印通红、模样狼狈的冯月满,顿时心脏骤缩,“满儿!”
“爹,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满儿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冯舟轻眼睛发红,扭头问向冯相,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在在路上听说的事。
冯载之冷哼了一声,“可不可能,她都做了!这是我和你母亲亲眼所见,枉我之前那么信任她,还让惜时罚跪祠堂,平白受难!”
徐氏一个眼神便懂了自家老爷的意思,清了清嗓子,拿出主母的威严道:“月满丫头,你做出如此荒唐事,是不是也需要去向阿黛道个歉?此前你冤枉惜时,害他罚跪祠堂,如今真相大白,便也罚你跪祠堂半个月,此外,罚你半年月例银子,作为给惜时这些日子受苦的补偿,你可有异议?”
冯月满垂头跪着,神游天外,一声没出。
“爹!”冯舟轻还想再争辩,冯相不欲多听,甩袖便离开了。
徐氏又恩威并施交代了下人一番,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许外传,才紧跟出去。
整座祠堂又恢复了空旷与肃穆。
冯月满抓着自己心口处的衣襟,呼吸不来似的,转头求救般看向冯舟轻,“兄长,你带我去见纪音尘好不好,你带我去见见他,我真的好想见他!”
冯舟轻亲耳听到这样的话从她口里说出来,错愕地睁大了眼睛,“冯月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何时喜欢上他的?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名义上的姐夫!”
冯月满哀声道:“我就是喜欢他,冯春黛根本配不上他,兄长,你不是最疼我的吗,你带我去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带我去找他!”
她双手宛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他的衣袖,冯舟轻忍无可忍地甩开了她,“爹说的对,你确实应该待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
“你们看好小姐,别让她乱跑。”吩咐完两名丫鬟后,冯舟轻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