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的真容
乔院使最后的一丝期望也破灭，不禁来了小脾气，哼道：“既然你态度如此坚决，老夫也不会做强人所难之事。”
他挥了挥袖子离去，没再管这里的事情。最终是由那名青年将银腰带发给她。
众人也不禁摇头叹息。这小丫头就是年纪轻，没经历过毒打，等再过几年，她就该后悔今日的决定了。
眼瞧着青年也要离去，冯月满连忙上前拦住他，有些着急却还要强行保持着端庄的仪态，柔声问道：“院判大人，我九岁便开始学医，至今已学了六年，且进京后经常给各位夫人小姐看病，她们也都夸我医术好，为何今日却连初级医师证都拿不到？这中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青年没什么表情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冯月满神色有些尴尬，“我姓冯，冯月满。”
青年想了想后，道：“没问题，你的答卷我印象很深。”
冯月满面色一喜，但很快垮了下来。
“用药猛而凶，乃是医者大忌，并且有好几处药方与中原用药习惯相悖。故判定为不及格。”
“可我的药方治过不少人。医道需要革新，总是抱残守缺，拒绝标新立异，甚至连尝试都不许尝试，谁知道医道的未来在哪？”冯月满有些委屈地辩道。
“医官考核有医官考核的规矩。”他淡淡地看了冯月满一眼，沉默片刻后，只是说了这句，便转身离去了。
他的回答让冯月满更加不甘心了，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医术比别人差。
一旁，冯春黛将这一幕收在眼底，脑海中自然而然浮过了原著的剧情。
在原著里，没有人夺得银腰带，冯月满像现在这样名落孙山，和院判符淮的对话也和书中一模一样。
后来，冯月满急于在医道领域进行革新，符淮对她暗藏欣赏之意，两人志同道合，惺惺相惜，共同完成了许多实验。
那些实验，在冯春黛看来都是反人类的。
偏偏以正义为标榜。
在故事的最后，符淮进行的实验越来越疯狂，彻底背离了治病救人的初衷，女主便顺势和他决裂。
那些实际造成的冤孽也自然而然全部推到了符淮一个人身上。
最终符淮被女主以正义为名亲手杀死，当着万民之面挫骨扬灰。
女主自始至终干干净净。置身风波里，又在水火外。
徐见微见冯春黛瞧着某个方向发呆，顺着看过去，大大咧咧道：“那是符淮，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太医院院判，长得也很是俊美。”
纪音尘闻言，不禁也看了过去，眼神微暗，下意识抬手碰了碰脸上的胡渣。
冯春黛走在前面，因此并未发觉他的小动作，听到徐见微的介绍，只是淡淡地收回目光，“哦”了一声。
她的不冷不热让徐见微很是恼火，“喂，你之前说你才学了两个月，骗我的？”
“这可能是，天赋异禀。”她想了想，蛮认真地说道。
徐见微：“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恋。”
冯春黛忽然转身，目光直直地看着她。
徐见微吓了一跳，“你干嘛？”
冯春黛挑眉，“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顺路！”她恼羞成怒地说道。
冯春黛颔首，“如果你学医只是为了与我争攀比，那我真心建议，你不如把这时间花到更值得你做的事情上。”
徐见微被她突然转移话题搞得一愣一愣的，仔细琢磨过来她话里意味后，神色有些不自然。
“那你呢？”她反问道。“什么是值得你做的事情？学医？摆摊？开药铺？”
“还是生孩子养孩子？”她轻嗤了一声。
方才人挤人，她无意碰到了冯春黛的手腕，竟然探到了喜脉。
她这才知道冯春黛居然又怀了！
思及此，她不禁眸光怨怼地看了纪音尘一眼。
这一眼将纪音尘看得很是莫名其妙。
冯春黛被她一连反问了这么多，也不恼，语气平静，“怪我多嘴了，随你。”
她走得很干脆，仿佛刚才所说真就是一时兴起，不掺杂任何多余情感。
徐见微站在原地，徐府的嬷嬷小跑上前道：“二小姐，马车停在那边，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徐见微一言未发地跟着嬷嬷掉头走了。
……
天色渐晚，冯春黛二人伴着夜色回去了。
纪音尘回去后第一件事便是洗澡，相处这么久，冯春黛也多少知道他爱干净，没有多想。然而等他出来后，冯春黛看着他白白净净的下巴，呆了片刻。
“你刮胡子了？”她惊讶道。
纪音尘点了点头，略显不自然地“嗯”了一声。
然而他紧张实在紧张错了地方，冯春黛这个在男女之情上极为粗枝大条的人，根本没有多想他的动机，真当是他只是终于想开了。
她眼下也不急着去洗澡了，欢欣鼓舞地走近他一阵细看，仿佛看不够一般。
纪音尘脸颊顿时发烫。
过了一会儿，她幽幽开口，“我能把你刘海掀起来么？”
纪音尘闻言，脑袋低得几乎快埋到了胸膛前。就在冯春黛以为他应该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一道低沉的轻“嗯”恍若蚊蝇般在她耳边炸响。
冯春黛不知道他是受什么刺激了，突然就又刮胡子又允许她掀刘海，不过她现在是真的激动！
有一种错觉，仿佛她现在不是在掀纪音尘的刘海，而是在红烛辉映的暖室里，她试图去掀纪音尘的红盖头。
或者是别的什么，她说不太清。
不过她会很温柔的。
冯春黛心里想的乱七八糟，抿着唇，细白的手指一会儿成拳，一会儿成爪，迟迟无法下手。
两人的距离很近，纪音尘端坐在榻前，冯春黛双膝跪在榻上，其中一条腿跪在纪音尘的两腿之间，单手搭在他的肩上。
纪音尘见她迟迟没有动手，也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此刻的姿势有多暧昧，不禁轻轻叹息了一声，而后执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将自己额前的碎发拨起。
冯春黛顿时睁大了瞳孔，整个人呆呆的、近乎痴迷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