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以神的名义
天神啊！
这些秦人真是您的使者？
东胡王颤抖着满脸的胡须，努力昂起头。
看着天空播撒银色光芒的皎月，再扭头看看月亮旁边那个黑漆漆的巨大如山峦鬼怪。
忍不住开始怀疑人生。
晨拜日。
夕拜月。
山川河流、走兽飞禽，都是草原人信仰的神灵。
也是先祖的化身。
天神（长生天），更是众神之神，不容质疑的存在。
没人敢亵渎天神。
强如名义上一统草原的头曼单于和左贤王，也无法用萨满教的昆仑神代替东胡人信仰的长生天。
他东胡王拒绝头曼单于和左贤王的底气，是族人们对神灵的虔诚之心。
现在。
这份虔诚，被秦人偷走了。
不！
是抢！
他们光明正大地给一个卑贱的女奴隶穿上圣洁的纱衣，再推到刚刚搭起的木架上，代替天神接受勇士的膜拜。
这是亵渎神灵！
东胡王愤懑地冲着银亮的圆月怒吼：“本王才是天神钟爱之人。”
“月神啊！”
“请降下天罚，诛灭亵渎神灵的秦人和那些卑贱的奴隶！”
“……”
可惜，嘴里塞了块不知道谁的裹脚布，被绑在木杆上的他，只能勉强发出点充满酸臭味的哼唧声。
眼睁睁地看着麾下的勇士，向他最看不上眼的小部落女奴虔诚地叩拜。
并宣誓效忠天神。
全力营建神城，宣扬神的荣光。
“这娘们真带劲！”
李信远远看着艾吉玛在通译的帮助下接受俘虏的叩拜，忍不住食指大动。
的确。
他只是从军资里挑出了块白纱而已。
胡乱套在艾吉玛身上，腰间拴根绳子勾勒出美妙的曲线，这女人就美艳得不可方物。
在清冷的月光里起舞。
宛如天仙下凡。
如果不是他知道事情的原委。
第一次见到这女人的时候就是这副飘飘欲仙的模样，很可能会跟那些叩拜圣女的匈奴俘虏一样，真心把这女人当成神女跪舔。
至死不悔。
现在嘛……等打完仗，一定让她怀上本将军的崽！
俘虏了东胡王，他的草原之行得暂时停滞段时间。
先消化东胡王的地盘。
毕竟，这是跟大秦国土直接接壤的草原。
把这里建设成大后方，待秦国大军长驱直入的时候，能免去不少麻烦。
能避免大秦百姓遭殃。
此外，他还要测试通过圣女对匈奴人进行掌控，到底靠不靠谱。
抽调骑兵看守俘虏是一件很不划算的事。
八千俘虏要五千看守。
五千骑兵呐！
他手里拢共才一万人。
分出一半人手去看俘虏，东胡王麾下其他部落谁去征服？
同时，还要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向秦王详细禀报。
顺便写上自己的建议。
尝试一下利用圣女和天神的影响力，驱使匈奴人在草原上为大秦筑城修路。
再把东胡王好好打扮一下，弄得花枝招展的，当礼物送回去。
由秦王定其生死。
蛮王也是王。
他随随便便砍了人家的脑袋，大王会怎么想？
武将嘛。
没有功勋的时候，宁可得罪任何人也要争到功勋。
当功勋泼天的时候，就得学会小心行事。
譬如王翦那个老家伙。
就是个很好的榜样。
功劳越大，对大王表现的越谦卑。
不远千里地事事禀报，生怕被大王误会他功高震主。
王家父子很受重视。
都是平时小心行事累积的信任。
李信自认为功勋已经泼天，想让李家更进一步，变成第二个王家。
就得学王家人的做派。
在秦王政这种不世出的雄主手下做事，尾巴夹不紧，随时会被一脚踢开。
李信指挥部下又是装神弄鬼，又是忙着询问俘虏，互对口供。
忙活了一夜。
算是折腾明白了东胡王此次聚兵白岗山的目的——绞杀赵偃。
既然东胡王被俘虏了，那么围困赵偃的匈奴骑兵也就没什么危险。
用不了多久会退兵。
次日清晨。
李信率部带着艾吉玛和俘虏向白岗山进发。
没办法。
东胡王身后还跟着群小部落头人。
不把这些人都砍了或俘虏了修城，东胡王的地盘没法消化。
同时。
在通译昂沁的帮助下，他对匈奴俘虏做出调整。
由艾吉玛出面挑选出身低微卑微，却又对天神无比虔诚的信徒管理其他俘虏。
效果很好。
行军时，秦军只需两侧骑马相陪，不用插手俘虏管理。
除了被绑在马背上像蛆一样不断扭动身体的东胡王。
一切都很顺利。
“大王不会已经独吞了秦人的弩箭吧？”
“说不好，这都三天了，还没追到人影。”
“一人三马呀！”
“对哟，咱们小部落配不起这么奢侈的骑士，只能慢慢追了。”
“放心吧，秦人的弩箭很厉害，大王也打不赢，得咱们帮忙围困。”
“……”
烈日下。
部落头人们牵着战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赶路。
五万多匹战马奔驰过的路线很清晰，不用仔细查验也知道没跟错方向。
就是有点费力。
单骑赶路，其实不敢纵马驰骋。
更多的时候，他们得牵着战马一起徒步行走。
免得仓促迎战，却没有马力可用。
三天没追到人影。
反而折腾得头人们又渴又累，牢骚话也越来越多。
“天神显灵了！”
随着一声惊叫响起，头人们纷纷看向南边的天空。
湛蓝的天空里，飘荡着一个山峦般大小的黑色圆球与白云相伴。
球上还扭动着一个恶形恶状的青色鬼怪，手持三叉戟，张着血色大口。
看上去极为渗人。
“天神在上，赐我吉祥。”
“信男叩拜天神，求赐吉祥。”
“天神啊！”
“……”
不多时。
包括各部落头人在内，两万兵马稀里哗啦跪倒一地。
嘴里叽哩哇啦地求天神赐福。
站在载重栏里的李信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艾吉玛早就说过。
各部落头人看到天神化身的时候，肯定会不管不顾地跪地膜拜。
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尝试一下。
当探马回报，前方发现匈奴人的手，就升起热气球亲自上天看看。
居然真是这样。
看来，匈奴人对长生天的信仰，可以大做文章。
愣了片刻，急忙拔出背负的五色阵旗指挥秦军围过去。
先把这两万人马包围起来再说。
俘虏对方这种事，可以交给艾吉玛和挑选出来的坚定信众去干。
以神的名义，征用他们为大秦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