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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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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个一成不变犹如机器、没有过多情感的人突然在这天拥有了最具有变故的“感情”二字,没有人能保证封砚许还是不是那个封砚许。

    封老爷子担心这种变故最终会给封氏带来糟糕的影响,或者说是毁灭。

    这个孩子对封氏的敌意太大。

    如果消不掉这份敌意,自然也不能让她继承封砚许手里的股份。

    这是封老爷子的考量。

    她自然是封砚许的妻子,但在封老爷子眼中她还算不得是封家的孙媳妇儿。

    一个是封砚许,一个是封家,不得不说封老爷子更惦念的还是封家。

    微弱的愧疚和疼爱在封家面前,到底是微不足道了些。

    封家管家顿了顿,就明白了封老爷子的意思了。

    “家主是担心少夫人会对封氏不利?”

    不利自然是有的,也不放心封氏那么大的股权被握在外人手里。可能这些封氏其他人不知道,但封老爷子却是真正的担心。

    除开不利,更担心黎芫听真的会为了封砚许毁掉封氏。

    她也是个疯子。

    这是封老爷子在看到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情后做出的判断。

    如果本身只是疯子,老爷子倒不至于这么担心,但正因为她本身不是,而是因为爱而成为的疯子就让人略微忌惮了。

    封老爷子活了这么久,在他们那个年代也同样有因为“爱”疯魔的人,那些人无一例外都足以让他们的仇家掉下一块血肉。

    但他又清楚封砚许的失踪和封家、封言礼没有关系,所以他才会坦然一些。但看黎芫听的态度,老爷子又抓不准。

    封老爷子多少有些拿不定主意。

    因为他也不确定封砚许还会不会真的哪天突然出现……这也是为什么封老爷子不敢直接对黎芫听动手的缘故。

    这个大孙子,封老爷子自己有时候都会发怵。

    封家管家知道老爷子的担忧,但这件事上他又不好说。因为他也清楚老爷子想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大少爷会不会再出现……

    自打少爷失踪之后,有些事情就变得不确定了起来。

    想到现在在楼上大少爷房间单独待着的少夫人,封家管家心里也是复杂的。

    但愿这次……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吧。

    这是封砚许的卧室。

    黎芫听踏进来的时候,心脏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加速了一回。她下意识抬手捂住心脏的位置,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其实这里的布置和听封园的布置差不多。

    当时黎芫听没能进去,是因为还有心虚。

    但这次,她选择了进来。

    她也以为真的只是一间卧室而已,进去看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封砚许失踪一年,这里早就没有了他太多的气息。

    甚至卧室里也会有人固定进来打扫,没有一丝灰尘。房间里的布置也是一丝不苟,干净利落,偏向灰暗系。

    目光在卧室里转了一圈。

    就像是被迷惑了一样,她慢慢躺到了他的卧室床上,蜷缩着手脚,犹如婴儿在母体的姿势。她睁着眼,不言不语。

    这种情况,她好像……也有过。

    每次不安的时候,她就喜欢将手脚蜷缩在一起,然后沉默不语。直到……有一个人出现,会将她抱入怀里,一遍遍安抚,陪着她。

    “阿砚……”

    原来,是阿砚啊。

    黎芫听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伸手在被子上轻轻摩擦,声音清脆却虚弱:“原来是你啊……”

    原来他们之间真的有这么多的回忆。

    只是她忘了。

    甚至他现在下落不明,可能也是因为她。

    黎芫听蜷缩着手脚躺在床上的被子上,呼吸间似乎能闻到封砚许身上淡淡的冷松香,她甚至不受控制的想起了那段被封锁的记忆。

    ……

    因为在她有限的生命里,黎芫听在乎的人不多,能让她产生过多情绪的人也不多。更不用说陷入那般自责又无助的画面……

    她唯一能想起来的便是因为那次阿香的失踪。

    不,应该说她那个时候还以为阿香已经死了,甚至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痛苦被折磨的画面。

    她无法求助到任何人,甚至陷入了绝境中。

    黎芫听将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最后……慢慢走了出来。

    这是她之前的记忆。

    但现在躺在这里,她却莫名想起了那段记忆——是封砚许陪着她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那段时间,她如同一只受伤又疯狂的野兽,防备着身边每一个人,甚至连睡着都很不安稳,会不自觉的发动攻击。

    是他带着她走出了那段痛苦的记忆。

    所以为什么她会忘了呢。

    “阿砚、我的阿砚…我怎么能……”忘了你。

    手脚蜷缩,黎芫听将头埋在臂腕中,眼角不受控制的落泪。

    还有太多未被记起的画面,黎芫听还不记得。

    但仅仅想到了这一个片段却已经让她心口沉闷发慌,她无法想象现在的阿砚到底在哪里。这样的他,究竟是怎么失踪的——

    迷糊想着。

    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即便是在睡梦中,黎芫听艰难的捂着心口的位置,大口喘息着,额间渗出的冷汗也正表明了她现在的痛苦与挣扎。

    或许是梦中。

    黎芫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什么地方。

    她只知道周围是一片绿林,却给她一股心慌与忌惮。

    绿林过后,片刻化为一片荒芜。

    “阿砚!!”

    黎芫听正皱眉打量着周围,却发现不远处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被喊的人正在与不知名的生物打斗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和称呼,几乎是下意识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等到男人看清楚后瞳孔下意识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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