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道歉
黎行谭不知道为什么红了眼，站在楼下许久，才算是缓过来。
明明只是百步的问题，可偏偏步步沉重。
黎行谭脑子里都是二人的对话。
他又一次认识到黎芫听。
居然都是假的。
可明明是假的，黎行谭又忍不住想到自己对她说过的话和私底下有过的咒骂，他就有些忍不住给自己一巴掌。
在她房门口听了许久，还是下不去手去敲门。
站在门口踌躇了许久。
黎芫听知道门外有人，但她没开。
刚刚和封言礼对峙，情绪多少有些波动，身体承受力不太行。虽然是演戏，但情绪爆发却是真实的，以至于一口闷气涌上心头，让黎芫听还未回到房间就感到晕眩感袭来，差点就倒在了门口。
到底是低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
好不容易吃了药缓了缓，黎芫听准备再睡一个觉。
“咚——”
房门被敲响，黎芫听掩下眼底的不耐，打开了门就看到在门外扭捏红着眼的便宜弟弟。
他像是想了很多话，最后到嘴边，又变成了疑问。
“所以你对他的喜欢都是假的？你根本就不喜欢封言礼是吗？”
“他不配。”
还是这三个字。
直到今天，黎行谭才明白这三个字的意思。
撇开这个问题，黎行谭想到那些对话，手腕有些抖：“所以，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还有什么病院？他把你关进去？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neurasthenia——
黎行谭偏偏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学习不好，架不住他英语好。
神经衰弱。
这并不是什么好词。
这病情，有轻有重。可听到封言礼说得话，他才知道当初在医院看到的黎芫听是真的虚弱。甚至可能不仅仅是神经衰弱，能让她身体被形容到“灯枯”的词，他突然就有些害怕。
害怕她可能真的会成了医生口中的这个词。
他忍不住伸手一下就握住了她瘦弱的手腕，收紧了力道，还想对她说什么。
“你……”
黎行谭张张嘴，想要关心她，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你怎么把自己作成这样？你真弱。”
说完，他都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你身体差，就……不是我，我是说……”
黎行谭突然就语无伦次了起来。
“我——”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封言礼，黎芫听今天都没有太多想要继续下去的话题。
她现在只想好好休息，抛开这些事情，休养一番。
但黎行谭却是抓住了她的手腕，仿佛怕她下一秒就能飞了一样。怪哉的是那眼神里居然都是对她的关心。
这反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了。
没想到这份关心来得有些突然，却又真真切切。
可又与她何干呢。
黎芫听一点都不在意。
“没什么事我就关门了。”
磨磨蹭蹭的，真麻烦，还耽误她睡觉时间。
“我还有话……我就是想说……那个。”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真麻烦。
要不是黎行谭此刻正卡住了她的门，她真想直接关上门，管他什么情绪复杂的。本来也没有那么亲密，怎么就偷听了一段对话就变得这么麻烦呢。
不用她一秒进入角色。
面色苍白的她在黎行谭眼里已然就是个病秧子，甚至那浓厚的破碎感落在眼前都让他产生了一股名为害怕的情绪。
尽管，现在的黎行谭还不明白是为什么。
“你，真的那么爱他吗？”
探听到前因后果的他现在余下的情绪更是说不出的复杂。
一方面是因为，他知道封言礼的那个哥哥，也是被称之为“封爷”的男人已经失踪。其二是这二人居然会有关系。
虽然有很多问题他都想问，但他唯一想不通的是黎芫听她……真的有那么爱封爷吗？
为了那个人，甚至付出这么多。
可能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但是能让封言礼都为之变了脸色，黎行谭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和你有关系吗？”
黎芫听反问。
爱？
怎么可能。
不管黎芫听心里是如何想得，但该有的表演还是要继续的。
然而，不用她多说，这一句反问已经让黎行谭脑补了许多，甚至猜想黎芫听究竟是有多爱封家那位，所以才会像封言礼说把自己弄的这般狼狈，身体还……
“你……对不起。”
黎行谭有一堆想问和想说的话，但话到嘴边不知道为什么就只剩下“对不起”这三个字。
听到这声道歉，黎芫听有些惊讶：“道歉就不必了。”
她也不需要。
只要这便宜弟弟以后不要那么没脑子就行了。
当然，她也不指望他能做什么，别乱添麻烦就好。
黎行谭却是觉得她根本就没有原谅自己，咬着牙，却又说不出其他狠话。仔细看着她那张过于苍白的脸，抿了抿唇：“你，真的和……结婚了吗？爸妈知道吗？”
明明最想问的不是这个。
“嗯，知道。”
妈知不知道她不知道，反正爸知道。
“你，你身体……还好吗？”
黎行谭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面露纠结，“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
“死不了。”
黎芫听听着他左右都是这几句废话，还不如关门睡觉，“没事的话我就先休息了。”
脸色状态不好，这让黎行谭本来还想要继续说什么也把话又咽回了肚子里，而后轻轻点头：“那你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再……”
“嗯。”
黎芫听没有听他说完，耳朵这会儿嗡嗡的，大脑也不太明确。
直到关上了门，黎行谭还没有离去，站在黎芫听房间门口停留了好一会儿，神情落寞。
“你站着做什么呢？”
直到黎父黎母回来。
黎母就瞧见自家这个儿子低头站在女儿房门口，也不敲门，就这么呆站着，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东西。
黎母现在就怕儿子又要惹事，或者是想闹。
“妈……”
黎行谭看见黎母，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委屈，想吐露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终还是平静的回到了自己房间，什么都没说。
这反倒是把黎母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儿子这么快就改性了？
还是说听听把他突然就给板正了？
回到楼下，黎母将这件事说给黎父听的时候，还忍不住感慨。
“你说儿子这是真的开始变好了？”
黎父不可置否。
十八年黎行谭都是那个性子，要是想改，怕是不容易，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
黎父黎母两人说了几句，而后就听到管家说家里今天来客人了。
“你说是谁上门了？！”
听到那个人名，二人脸色都瞬间低沉了下来。
“封言礼他来做什么！？莫不是又想要利用听听什么？”
黎父黎母也只是从管家口中得知，封言礼就是来找大小姐的，只是谈话似乎很不愉快，二人很快就不欢而散了，连着少爷对封总也不是很欢迎。
估摸着是在后面单独对话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黎母还有些担心，若是听听对封言礼还有余情怎么办？一直到黎父到底是没想瞒着黎母，和她说了一部分。
“这件事就别管了。我们的女儿很聪明，她做事都有章有节，我们要相信她。”
“我只是担心。”
黎母叹了口气，随后又从黎父口中得知女儿真正喜欢的另有其人却也没有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