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二喜离开
二喜陷入重度昏迷。
这天，四个人围坐在二喜床边，由何小云，给二喜念了一封信，
亲爱的周二喜同学：
你好！
我是你的小溪姑娘。。。
信读完的时候，二喜的眼角流下一滴泪，但是并没有醒过来。
三天后，二喜停止了呼吸，连声再见也没有说，永远地走了。
那个寒假，雪好像特别的多，几乎每天都在下雪，这个南方的城市，像是疯了般，不管不顾，任由白雪皑皑地覆盖了整座城市。
三喜还喜欢在弄堂里堆雪人，有时候他会冲着空气叫一声：哥哥，打雪仗。
好像忘记了二哥已经离开。
每每这个时候，竹花井寂静一片。
常常，纪辉四人聚在费翔家，也是寂寞无声，谁也不说话。
说什么都有二喜的影子，二喜的位置，二喜的笑声。。。。。。
电视里播放着b乐队的演唱会，每一首歌都好听，但是缺了二喜，他们再也激动不起来。
四个人藏着同一件心事，谁也不想提，谁也忘不了。
雪化的时候，他们迎来了高三的最后学期。
上学期请了长假的政治老师回来了，第一堂课就开始点名，头一个就点到：周二喜。
无人应答。
“周二喜还没来吗？”老师扫视一周。
“老师，周二喜不在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瞬间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政治老师张着嘴，动了动嘴皮，灰白的胡子跟着颤抖了几下，良久，老师拿着课本挡住了脸，背过身去。。。。。。
身子也颤抖了起来。
从高一到高三，这个班不曾缺席过学生，如今少了一个，同学们像是赌命般，要把二喜的那一份努力加上，再也没出现过上课睡觉的情况。
一整个学期，竹花井的四个高中生每晚都在费翔家复习，他们再没看过泳装杂志，再没讨论过哪个明星。
纪辉每周去一次班长家补习，然后回来把听到的内容一字不落地讲给其他三个人听。
他们的成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好。
终于，1992年的7月来了，高考定在7、8、9号。
距离高考还有三天时间。
这三天，全校的高考生放假回家休息，学校不做任何学业任务的布置。
大家开始收拾东西，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才开始意识到，三年的同窗真的到头了，他们的心里开始滋生一种叫做离别的愁绪。
书包已经放不下那么多书，有人开始恶作剧，把作业本朝教室上空扔去。
有同学干脆站在窗户口，把书本一页一页撕下，朝楼下扔。
办公室里的老师气得吹胡子瞪眼，这群小子太不像话，还没考试呢！
校长却制止住了，让他们扔吧，也不在乎这三天了。
大家发泄完，整个教室一片狼藉！开始布置最后一次劳动任务，女生打扫教室，男生打扫一楼操场。
没有人表示反对，相反，他们比任何以往一次都要认真十倍百倍，恨不得把每一寸地板细细地擦拭。
发泄一场，最终还是自己收拾干净了，才敢迈出这个教室，迈出学校。
自此一别，有些人永远地丢失了学生这个身份。
俞颜拎着书包，吃劲地挪着步子朝校门口走去。
突然，手上一阵轻松，原来是费翔上前，托住了她的书包。
“我们的侠女怎么也变成弱不禁风的丫头了？”费翔笑道。
侠女这一次一反常态，没有较劲，而是小鸟依人道，“小女子本弱，还请大侠帮忙。”
“神经。”费翔没看过这样娇弱的侠女，极不自然地朝前走去。
却没忘记拿走俞颜的书包。
俞颜空着手，轻轻松松跟在后面，费翔一边肩膀一个书包，努力装着轻松走在前面。
“费翔这小子是不是喜欢我们侠女？”何小云凑近纪辉，突然问道。
“你才知道。”纪辉淡淡一笑，抓着书包，跟了上去。
好像这事和他无关。
“喂，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真不够义气。。。。。。”何小云也跑了上去。
什么时候知道？大概比费翔自己还要早知道吧。
第三天，四个人去看了二喜。
小小的一方石碑，二喜静静地躺在那里。
“二喜，明天就要考试了，说好的五个人一起，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何小云说着，就哭了。
俞颜话没出，也跟着流泪。
只有纪辉和费翔，强忍着。
要回去的时候，一只蝴蝶飞过来，落在纪辉的肩膀上迟迟不肯离去。
“二喜，是你吗？”纪辉轻轻道。
那蝴蝶扑棱两下翅膀，似答非答，终于又展开翅膀，飞向广阔的天空。
下山的路上，何小云就说道，“要是二喜知道那个小溪姑娘就是李琴，会怎么样？”
李琴是班长秦诗画的跟班，人憨嘴笨长得还不讨喜。
“二喜不用知道。”费翔就说道。
“小溪姑娘就是小溪姑娘，谁也不是。”纪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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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第一天，竹花井的大人们给高考生准备了丰盛的早餐，无一例外，都有油条和两个鸡蛋。
吃不完的也都拿在了手上，带在路上吃。
“可是我们的满分也不是100啊，120分呢！”俞颜啃着油条，说道。
“你考100分就够了。”纪辉笑道。
“什么啊，纪辉，你看不起我？”俞颜不服气。
“100分还看不起呢？依我看你也就是120的零头。”何小云毒舌道。
“何小云，今天你还敢不念我好，看我侠女怎么替天行道。”俞颜就生扑了过去。
何小云一闪，闪到了费翔身后。
“让开！”俞颜命令道。
“费翔，别让！”何小云也命令道。
就见费翔从容地往旁边挪了一步，当作什么事也没有。
俞颜的脚就踢上了何小云。
“大意了，大意了，我应该躲在纪辉身后才是，费翔你个见色忘义的，你不就是喜欢。。。。”
话还没说完，就被费翔一个鸡蛋堵住了嘴，“多吃点，多考个零。”
。。。。。。
朝阳蓬勃，霞光四射，高考，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