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江湖
纪良中回来看到后院里晒着的青柿子，就问哪里来的。
“前街李奶奶给的。”纪中海洗了把白菜，甩了甩水，说道。
“纪辉他们去给李奶奶打柿子了？”纪父猜道。
“错不了。
纪中海拿着菜就进屋 。
“爸，中午吃青菜面，没问题吧？”
“没问题，给爸用热油泼一泼吧。”纪良中道。
“又馋油泼面了？”纪中海问道。
他爸也不知道咋地，隔一段时间就馋这北方的吃食，倒不像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
“你做就是了。”纪良中没有正面回答。这问题他没法回答，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是馋吃食还是想念那一片地方，就像是某个东西落在了那里，魂牵梦绕。
随着一声滚油浇下去的兹拉声响起，纪辉他爸的这一碗特制的油泼面也就新鲜出炉了。且不说这味道咋样，那是真香！
“爸，吃饭。”纪辉喊一声，还特意给拿来了一头蒜。
“美气得很。”纪良中拿过蒜，端起碗就吃了一大口。
纪辉和大哥看着他爸一口蒜一口面吃得不亦乐乎，再看看自己面前的这一碗清汤寡水的面，很是费解，咋他爸就能吃得那样香呢？
而且还就着蒜！
“要是这是生鲜面就更美气了。”纪良中吧嗒嘴，意犹未尽道。
“爸，我们家祖上是北方的吗？”纪中海就问道。
“不是啊，地地道道的南方人。”纪良中说道。
“那你咋来的一口北方口音？”大哥不解。
“这呀，当年爸爸在北方生活过一段时间。”纪良中回忆道，但是不敢生挖。
“可是你都回来这么些年了，咋还没改掉？”纪辉也疑惑。
“呵呵，在意这个干啥，听得懂就行了。”纪良中不想再探讨这个话题。
他很少和纪辉两兄弟说起这段岁月，当年那里有多美好，现在就有多残酷。
不提也罢。
有一些习惯像与生俱来般，保留了下来，那不是他的有意为之，就像毒品，戒不掉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纪辉就主动不会再谈起他们的妈妈。
三个人心里都明白，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们的妈还活着，在这片土地的某个角落，静静地生活着。
“纪辉！”一声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俞颜。
“是俞颜吧，进来。”纪良中在院子里整理着他那一堆的纸箱子，寻思着哪一天拿去卖。
“纪伯伯，是我。”俞颜被点名了，就只能进来了。
“找纪辉？他在屋子里。”纪良中是喜欢俞颜的，家中一个女孩都没有，更是稀罕。
俞颜就进去了。
纪辉在洗碗，腰上还系着围裙。
俞颜见他这副模样，这样的身高配上这一片小碎花，还真是让人出戏。
“你们家三个大男人，咋做这样的围裙？”俞颜好笑道。
“不是做的。”纪辉熟练地洗着碗。
“那是买的？”俞颜猜到。
“也不是。”纪辉再次否认。
“你倒是说啊，惜字如金的，一句话噎死人。”俞颜就没了耐性。
“你不觉得眼熟吗？”纪辉瞥一眼俞颜。
“是有些眼熟，但是，，，这和我有啥关系？”俞颜费解。
“是你妈给我们的，说家里做了两条。”纪辉就说道。
“哦，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家里以前是有这么一条围裙，但是我家的早就用破了，换了一条，你家这条还是半新的。”俞颜说道。
“找我什么事？”纪辉大概觉得，此时此刻讨论这样一个话题，过于生活，便换了话题。
“我们商量着去捡栗子，你去不去？”俞颜兴冲冲问道。
“神仙山？”纪辉冲了碗，又码好。
“正是，也没别的地儿，就这最近了。”俞颜说道。
纪辉一时没说话，等碗都收拾妥当了，才说道，“神仙山这个时候指定是被人扫荡了不止一遍了。”
“那咋办，可馋了。”俞颜失落道，可怜巴巴地望着纪辉。
“真想吃？”纪辉看着俞颜。
“嗯。十分想。”俞颜点点头。
“我倒是有个去处，那地方指定还没人去过。”纪辉卖着关子。
“哪儿？”
“我表哥家。”纪辉幽幽道。
“那还等啥，去。”俞颜想都没想就说道。
“你也不问在什么地方，远不远，就敢答应。”纪辉摇摇头。
“这不有你么，怕啥？”俞颜这话说得绝对是发自肺腑的。
纪辉却愣住了。
这丫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算了，一向是不过大脑的。
但是心里激起的那一层涟漪还在荡漾着。
“那就和他们说说，明天去。”纪辉说道。
“今天不能行吗？”俞颜已经迫不及待。
“你还走得动？”纪辉惊讶，这女子的体能啥时候这样好了，上午打了一上午的柿子，不嫌累的。
“又不是老人家，打个柿子就走不动道了。”俞颜轻视道。
“主要是路远，等我们过去，捡不到几分钟就得回来了。”纪辉耐着性子解释道。
“哦。”俞颜不得不被说服，忍了忍，“那就明天吧。”
从厨房出来，俞颜就看到纪中海捧着本厚厚的书在那里研读。
“中海哥，你的门派都集齐了吗？”俞颜不懂江湖，但是听纪辉说的多了，还是略知一二的。
“嘿嘿，第七大门派还在筹建中，敬请期待，敬请期待哈。”纪中海就笑道。
“那你研究，我回去了。”俞颜就朝门口走去。
“别急啊，俞颜，你听我和你说说我这构思。”纪中海来了兴致。
这时候纪辉出来了，就朝俞颜递了个眼色，让她赶紧走。
俞颜也不知道原因，但是就是很听话地开了门就走了。
几乎是逃的。
“干嘛，干嘛这样担心？”纪中海看一眼弟弟。
“你那武侠也就我愿意听，俞颜女孩家听不进去。”纪辉笑道。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我讲的好，她愿意听呢？”纪中海不以为然，“护短。”
“哥，切勿无中生有。”纪辉忙撇清。
“呵呵，哥哥在江湖多年，你这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么？”纪中扶一下眼镜，像是看穿了一切。
“能看出啥，自己都没看明白。”纪辉嘴里说着，就进屋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