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盘踞黑心寨
对于此时的明军上下来说，一场小小的挫败并没有伤筋动骨，虽然损失了上千匹战马有些可惜，可这同样不会影响到大局。
南原一战，明军几乎彻底灭掉了李自成这一支流寇，只可惜最后让他带着一些残兵败将跑掉，才没有使得这一仗尽善尽美。
如今得到了闯军新的消息，孙传庭也丝毫顾不得疲惫，迅速率领大军抵达了雒南县，只是还没到时就已经收到了高杰惨败的消息。
不多时，一身狼狈的高杰在众人玩味的目光中走进衙内，慌不迭地朝着一旁的贺人龙使着眼色，可一旁的贺人龙似乎看不见一般，根本没有搭理高杰。
高洁无奈之下，只得一头跪在了地上，抱拳行礼。
“末将高杰，见过抚台大人。”
孙传庭打量了高杰一眼，便微微点了点头，道：“你先退下，此战尚未功成，到时候再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便是。”
一听到这话，高杰顿时一喜，便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旁。
而此时左光先听到孙传庭这番话，轻声笑道：“莫非抚台大人还以为这李自成逃到哪里去？他率领一支孤军进了商洛山，却不知靠什么活下去？末将以为只需要布下一支人马，到时候截住他出山道路便是了。
的确，军队可不同于一个人两个人，需要大量物资提供支持，否则在这荒郊野岭之地，根本就谈不上生存。
孙传庭轻轻抚须，他摇头道：“唤作别人老夫自然不担心，可是这个李自成却不一样，他相对于别的流寇而言更有几分韧性，势必不会轻易放弃朝廷既然派老夫做这个陕西巡抚，自然是要尽忠职守才是。”
左光先碰了一个软钉子也不着恼，他笑道：“若是大人担忧，不妨准末将选一队人马进山，到时候看李自成再往哪里逃！”
孙传庭点头道：“原本老夫的确想派一队兵马进山，可是这次高杰兵败一事却说明闯军尚有一搏之力，再加上这商洛山地势崎岖，道路复杂，若是盲目进山，不一定能找到流寇，反倒是会耽误军机。”
说到这里，他轻声细语道：“依老夫来看，却是需要在这雒南县附近招募熟悉这片地势的山民，到时候再进山搜剿或许更稳妥几分。”
原本左光先还以为孙传庭只是前来摆摆姿态，可如今听对方这话的意思，竟然是打算长期在这山间跟李自成捉迷藏，顿时就有些不悦。
在他看来，此时被打得几乎全军覆没的李自成并无威胁，放大军在这里简直就是浪费，还不如去对付其他的流匪。
“既然抚台大人胸有良谋，末将自当听候大人调遣。”
众将一同起身，齐齐拱手行礼，高声道：“末将等谨遵大人调遣。”
孙传庭对众人神态中的不以为然自然尽收眼底，可是他也不去点破，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诸位放心，等将来李匪授首之后，这桩功劳也少不得你们的！”
数日后，李晟率领一队骑兵找到了大军所驻扎的位置，这里位于商山以西的一处山寨，原来叫做黑心寨，曾经在这里聚啸了数百山匪，也算得上一处隐秘之地。
原来在义军当中也有投奔过来的本地人，他们就有人跟着黑心寨打过交道，便带着义军来到了这里，李自成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山寨，将山匪收编了过来，暂时盘踞在这黑心寨里。
等到李晟赶到时，李自成正在同众将商议接下来该往哪里行军。
当李自成听说李晟在山下缴获了上千匹好马时，顿时喜不自禁，他连忙走出来迎接李晟，笑道：“晟儿简直就是一员福将啊！咱们眼下就缺好马，有了这些马，到时候转移起来也就更加迅速了！”
李晟却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道：“只可惜这一战未尽全功，竟然让那高杰老贼给活生生跑掉了！”
一听到高杰这个名字，李自成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许多，他对这个人的愤恨简直无以复加，不仅拐走了他的老婆，如今还带着人跟他作对，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他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总有一天，老子要拧下他的头！”
李自成的脸色很快就恢复如初，他热情地拉着李晟进入了山寨议事厅，刚刚一走进时就听到里面似乎在吵吵嚷嚷，见到李晟前来，其中吵得最凶的刘宗敏却是站起来，笑道：“瞧瞧，咱们的小诸葛来了，看看这次有什么妙计！”
原来，自从那天李晟向众人口若悬河地分析了一通局势，并且献出了几个策略后，便有人称赞他智比诸葛，只是年纪太小的缘故，便奉送了一个外号‘小诸葛。’
李晟听到这个外号时，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后世的那个所谓“小诸葛”，名声可不怎么好！
很快，随着众人七嘴八舌介绍一番后，李晟也明白了当下的困境。
黑心寨的优点在于隐秘，可是却没有多少粮田，过去能养数百人，那还是得靠着下山劫掠才行，而此时李自成上上下下拥军一千余人，虽然在雒南县收获了一批粮食，可毕竟都是存粮，顶多只能吃上个大半年，到时候还是要继续去找粮食。
其次，闯军经历过这一次大败，队伍里就有许多伤员，他们缺医少药，士气不振，反过头来也影响了此时的闯军中的高层将领们，他们认为在这黑心寨趴着实在不是个事，还是要找一条出路才行。
李晟顿时明白了过来，合着这些人还是不愿意在这商洛山里委屈着，他们的心态依然没有调整过来。
李自成也想听听他的看法，便询问道：“晟儿，你觉得呢？”
李晟想了想便说道：“爹，眼下咱们就算想找条出路，也得把这商洛山的地势摸清楚才行，有多少个寨子？有多少人？进山出山的道路有多少条？咱们不能摸黑走路。”
李自成一听这番话，顿时觉得颇有道理，便派人去将捉来的黑心寨师爷押解了上来。
原来，在李自成攻下黑心寨的时候，寨主王三风直接被刘宗敏给一矛捅穿，而除了寨主以外，便是这个叫做杜秀才的山寨师爷最为了解这附近的情况。
不一会，一个身躯佝偻的老者走进了过去熟悉无比的正厅，跪在了李自成等人的面前。
“小人杜仲，见过几位大王！”
好家伙，这是真把李自成他们当成山大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