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可以叫我……愚者大人
红月三十年。
威林顿区的人，在约克城城中心立起一座雕像。
雕像刻的是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那人的肩膀上，还有一只黑猫。
正值凛冬，灰蒙蒙的天空落下金币大小的雪花，很快就给地面铺上一层银色白衣。
即使在夜幕之下，白衣依旧折射着银光。
下班回家的人也加快了步伐，偶尔还会有几辆马车穿过大街，留下两道清晰的印记。
华灯初上，万家点燃灯火。
欢笑声从家家户户传出，沿着街道，传遍整个约克城。
从天空俯视，会发现整个约克城，万家灯火皆明。
唯独有一片却彻底融入黑暗，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明克街。
雪越来越大了，落在明克街的地面上，成了这片落寞之地，唯一的点缀。
明克街十三号。
别墅顶层，一只黑色的猫正趴在窗口，望着夜幕下的约克城。
窗户是打开的，却没有一片雪花从窗口飞进来。
呵，这是连没有生命的雪，也不想涉足的地方。
“你是没有看见，当时，恐怖的大魔导师伊挞雷斯，释放出一道巨大的雷柱”
“当时的伊挞雷斯，可是真神！”
明克街对面的小酒馆，传来老费舍尔沧桑的声音。
他的声音很有魅力，让人忍不住想继续听下去。
当然，这只黑猫也不例外。
小酒馆的人屏住了呼吸，静静的听着费舍尔讲述故事。
佝偻着身子的费舍尔喝了口朗姆酒，继续讲述他的故事。
他丝毫不知道，有一只猫正在白嫖他的故事。
“雷光凝聚，空间坍塌，地面凹陷！”
“一道恐怖的光柱轰向身披黑袍的愚者大人！”
“轰！”
“整座伊挞雷斯城，被破灭神光笼罩！”
“以伊挞雷斯城为中心，方圆万里，所有一切，尽皆寂灭！”
“愚者大人也被掩埋在废墟之中，不知生死”
讲到这儿，费舍尔停了下来，不再说话，只是往嘴里灌朗姆酒。
“fick！我受够你了，快给我继续讲下去！”
“你个死老狗，快给我继续说下去！奥，伟大的愚者大人，请原谅我的粗鲁”
骂归骂，正听的热血沸腾的人们，都从口袋里掏出便士，有的人干脆就丢了一枚银币在费舍尔面前的桌子上。
费舍尔一脸笑意，将钱塞进自己破烂大衣的口袋里。
“余波停息，万物寂灭！”
“所有人都死在了神光之下！神的力量，就是这般，让人绝望”
费舍尔叹气道。
“愚者大人呢？他，也死了？”
有人紧张的询问道。
“奥，天呐！你是被老婆榨干了脑子吧”
“愚者大人如果死了，我们还能在这里喝朗姆酒”
众人哈哈大笑，眼睛却紧紧盯着费舍尔，他们还是想知道故事接下来的发展。
即使，这个关于愚者的传说，他们早已经耳熟能详。
“不，愚者大人死了”
费舍尔的话让整个小酒馆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约克城的人都知道，老费舍尔从来不骗人，因为他是愚者的追随者。
“以凡人身躯审判真神，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愚者大人以自己生命为代价，审判了最后的五位神”
“他终结了诸神主宰万物的时代”
“开启了众生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新篇章”
“当然，他亲自开启的新时代，他自己……看不到了”
费舍尔不说话了，他乱如杂草的胡子已经开始颤抖，一口又一口的往嘴里灌着朗姆酒。
小酒馆里的人们沉默不语，他们很久之前的记忆中，似乎还有真神决定世人生死的画面。
只不过，已经很模糊了。
“我该回去了，家里的婆娘应该已经做好饭了”
“我也是，我的孩子来叫我了”
……
众人一个个穿上大衣，离开了小酒馆。
片刻之后，整个小酒馆就只剩了正在收拾的店员，老费舍尔，以及一个正准备离开的披着黑色斗篷的银发青年。
“嘿，孩子，你也是愚者的追随者吗？”
老费舍尔看到了银发青年的装扮，一脸惊喜道。
“我吗？”
“对的，对的，就是你这个英俊的小伙子”
“大概，算是吧”
说罢，青年走出了小酒馆。
老费舍尔看着青年的背影，呢喃道“奥，或许只有愚者大人，或者年轻时候的我，才能比得上这个小伙子吧”
费舍尔看着店员充满质疑的眼神，狠狠瞪了年轻的店员一眼。
“他真的很帅，当然，我的意思是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英俊的小伙子”
……
明克街街道口。
银发青年戴上了斗篷。
一个穿着棉衣，长相精致的小姑娘停在他身前不远处。
她的瞳孔是银白色，就像是雪花一样。
“哥哥，你好漂亮啊，比费舍尔爷爷小时候还好看”
“我叫雅典娜，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丫头声音就像铜铃一般悦耳。
银发青年嘴角上扬，伸手摸了摸女孩银色的头发。
“嗯，哥哥叫尤卡西”
“当然，你也可以叫我……愚者大人”
只是听着尤卡西的话，小丫头眼神就逐渐呆滞了起来。
“尤……”
她还未说完，就已经昏睡了过去。
永恒之神的名字，不可知，不可念。
真神都不敢承受喊出尤卡西真名的代价。
更何况，小雅典娜还没有修炼，自然更承受不住。
不过，小雅典娜很可爱。
至少，比某猫可爱。
咔。
尤卡西打了个响指，雪花静止在半空，马路上的车也停了下来，费舍尔嘴里含着的酒停在了嗓子眼儿。
时间……暂停
这是成就永恒，掌握的能力。
尤卡西将小雅典娜送到了小酒馆，费舍尔身边。
随后，缓缓走进明克街，停在十三号别墅前。
雪花再次落下，马车从尤卡西身边走过，费舍尔也将酒吞进了肚子。
“喵”
黑暗里，一只黑猫落在了尤卡西的肩上。
一人一猫相视而笑，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你是母猫？”
“嗯，是母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