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朱彤反应很快，那一丝的惊讶转瞬即逝。她笑着接过，“谢谢。”
江浸月刚伸回手，朱彤裙摆下揣着的手机响了。朱彤打开消息，江浸月本没想偷窥，但对方发来的是语音，听着吊儿郎当但又很认真。
因为在手机里，鼻音和电流配合的融洽，是陈亦辞的烟嗓：“没事儿，嘴贱，就想打了。”
江浸月明白了，在给女朋友汇报为什么打架的消息。
“高一组到这里！”不久，裁判低头看了眼名单，抬起头时扬声道，“1626。”
江浸月走过去，站到规定的位置，拎起标枪。说实话，挺重的，江浸月也没扔过，虽然看了他们高年级扔也没看明白，做出来的动作十分滑稽。
在不远处跳高的楚恻被逗的哈哈大笑，林憬惜刚跑完就来找楚恻。刚来就看见楚恻和男同学笑得前仰后合。
林憬惜走过去，男同学也很识相的离开了。她问：“笑什么呢？”
楚恻看了眼，确认一旁没有老师，牵住了林憬惜的手，凑过来笑着说：“你这发小挺可爱啊。”
林憬惜看见了江浸月扔标枪，也跟着笑了：“是吗？”
说完她又回答：“我也觉得，你都不知道她刚睡醒的时候有多可。”
江浸月正好转过了身，林憬惜怕她没注意到自己，挥了挥手，但下一秒她情绪又低了下来——想到了入场仪式的时候。
她虽然在七班，但不代表这边没有没素质的人。而且现在八卦能力，一人一嘴，林憬惜也知道了陈亦辞打架的消息——刘耀侮辱女同学没下线，被听不惯的陈亦辞收拾了。
林憬惜看见江浸月这样，突然笑不出来了：“对了，替我和我发小谢谢陈亦辞。”
楚恻在林憬惜说“我发小，她害羞。”时才想起来陈亦辞大家这回事：“你是说早上陈亦辞打架那事儿？”
楚恻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知道事实真像他说的这样：“没事儿，刘耀那人嘴不仅贱，还大。陈亦辞早就想揍他了，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他应该谢谢你发小，让他名正言顺地打了他一顿。”
江浸月扔下标枪，记完成绩后一扭头就看见林憬惜在一旁等她。
她走过去：“来了？”
“你这个语气怎么有些吃醋的味道？”
江浸月：“？？”
“吃我对象的醋。”
江浸月：“啊？……”
林憬惜见好就收，扔给她一瓶可乐，“对象哪有你重要？我这不来看你扔标枪。”
江浸月眨眨眼：“我刚比完……”
林憬惜说：“对啊，我看见了，超级帅的。”
江浸月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喝了口水没说话，目光四处瞟。因为她的下一位是朱彤。
朱彤穿着短裙，随手扎了个高马尾，仰头喝了口果汁，元气十足。不一会儿就吸引了各个年级男女生的目光。
而朱彤对这场面不以为然，只是在层层人群中扫了好几圈，寻找陈亦辞，陈亦辞和她说过，他回来看她。
来围观的人太多，有些人已经进了比赛场地观看。裁判怕影响到选手，过来喊了几声，把人吼出了白线外。也就是这时江浸月看见的陈亦辞。
少年褪去外套，穿着上次那身装扮——黑t恤，黑白运动短裤，白球鞋。让人移不开眼睛。
朱彤没在意形象，该怎么扔就怎么扔。丝毫没有在男友面前矫揉造作的姿态。
朱彤之前请过私教，动作十分优美，标枪扔的很远。枪插进地上的时候，掌声连连。
江浸月鼓掌时看向陈亦辞。陈亦辞也抬手意思了意思，对着身旁的杨谈说了句话，说完还笑了下。
这时候楚恻也跑过去，杨潭见到问：“比完了？怎么样？”
楚恻语调总是上扬：“我？我上来直接来了个180，坐等第一好吗？”
说完江浸月听见林憬惜笑了，低声骂了一句：“傻逼。”
朱彤成绩出来了，毋庸置疑的第一。她弯腰拿起地上喝到一半的果汁，走到陈亦辞身边，这场面的热度不亚于那天的抱。
陈亦辞看了眼表，快到了三级跳的时间，转身离开。朱彤跟了上去。
楚恻心想：反正自己也没事儿，也跟着陈亦辞去看看，刚抬脚去追陈亦辞，被杨潭拉了回来：“人家小情侣，你去凑什么热闹？”
楚恻委屈了：“那我去找我对象，你自己呆着吧。”说完扔下杨潭跑了过来邀请江浸月和林憬惜，“去看三级跳不？”
林憬惜随意，主要是看江浸月，征求江浸月的意见：“你去吗？”
江浸月在两人的注视下点头。
三级跳现场，围观的同学多到离谱，场面浩瀚盛大。裁判喊了好几次都不起作用，更是有人做起了生意：“卖爆米花啦！爆米花！十五一桶！”
其实三级跳并不是运动会的高潮，真正的大招还在下午的三千米。但今年不知道怎么了，跟饿虎扑食一样——如果裁判没见到陈亦辞的话是这么想的。
陈亦辞一出场，气氛上升到了顶峰，周围的人来回走动找位置。江浸月知道怎么挤不进去也就离开了，在退出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还没等江浸月道歉，对面先说了“抱歉。”
江浸月一听声音，有些愣。容小小说：“江浸月？”
周围的欢呼声不断，江浸月看头看是谁的时候，愣住了。
容小小没问她为什么来这，她说：“你在这啊，刚才李淼淼还去标枪那找你呢，你居然回来了……要不你再去找找她？”
江浸月和李淼淼是在两个场地比较折中的位置遇到的。李淼淼见到江浸月就一路狂奔过来：“我找你半天，还以为你扔标枪呢，结果你在这……走吗？去看陈亦辞！”
江浸月没等回答就被李淼淼抓住了，也没提早上的那件事：“走走走，应该开始有一会儿了。”
两人跑到那挤进去一看，已经不是陈亦辞了。怪不得人少了很多。
李淼淼说：“完了，来晚了。”
江浸月安慰她，实则内心也是很痛：“没事，下午还有三千。”
李淼淼说：“嗷对哦，那我们回班坐一会儿？”
李淼淼和江浸月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这层人群，一抬眼，与她们擦肩而过的正是陈亦辞。
李淼淼没想到能这么巧，江浸月更是没想到。
朱彤也是看到江浸月才想起来那根真知棒，扭头问陈亦辞：“刚才经过的两个女生里，其中胖胖的那个，是你打架故事里的女主角？”
朱彤拉了他一下，他顺着力道侧过身，看见了江浸月：“昂，你吃醋？”
虽然男朋友长得帅，还渣，让人危机感很深，但像江浸月这样的……朱彤笑了，“不是。早上扔标枪的时候，她给我根棒棒糖。”
说着，她把糖摸出来，三两下把糖衣撕掉：“我猜，应该是给你的吧。”
朱彤又露出那笑容，发出一个音节，拖的很长：“啊——”
陈亦辞猜出来了朱彤要干什么，但也没拒绝。刚张开嘴，朱彤就快准狠地把糖塞进陈亦辞嘴里，荔枝味立刻在嘴里扩散。
朱彤笑着拍了他一下，继续往前走：“吃吧。”
陈亦辞叼着棒棒糖没说话，跟上去的那一刻，他回头，侧了半边脸，面无表情的眼尾扫了江浸月一眼。可能怕她没看见，叼着棒棒糖，后面深粉色的棍抬了一下。
过了一秒，又扭回头，与朱彤并肩。朱彤好几次把手靠在陈亦辞手边，甚至有时有意的触碰。可是陈亦辞只当做看不见。最后朱彤只能手回收，看了陈亦辞一眼，往操场的另一边走。
江浸月在他叼着糖回头扫她一眼的那一刻，眼眶变得湿热，眼里立刻闪起细小的光。
从早上到现在就像是梦一样不真实，但感觉尤为真切。
明明陈亦辞可以和他们一起耻笑她的，对朱彤的糖也可以拒绝，但他没有。
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有意还是无意，他都用着直接的方式，抚摸了江浸月内心深处的伤疤。
不是所有人都没有教养，不是所有人都直接戳破少女的心事，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陈亦辞。
江浸月想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这人在感情中就是个人渣，却依旧前仆后继。
也除了感情方面没在听过陈亦辞的反面语，人缘很好，和正常人都玩得开——大概就是先被他的颜值惊艳，后来被这个人折服。
从此，江浸月心里多了一个痴心妄想。
“月月，月月？”李淼淼喊了好几声，最后看她也没有回答，拍了下她的肩，“江浸月！”
江浸月回过神：“啊？你说什么？”
李淼淼说：“我刚才说要到中午了，李岩得找人，我们先回去？”
江浸月答应：“嗯，好。”
陈亦辞没去送朱彤，而是向另一侧的垃圾桶那边走去。去的时候还遇见了一起练体的男生。
那男生一开口就喊了声辞哥。随后掏出兜里的烟，伸到陈亦辞面前，抬起另一只手用大拇指指了指右侧不远处的阁楼：“细人儿，上去整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