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南祁公主唐灵儿
少顷，秦明与彩蝶一起伴驾左右。
上官玉在下首位端坐，毕竟是南祁小公主，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但也仅此而已。
如今，秦明对西凉皇室已经了解不少。
女帝有六个妹妹，也就是六位公主。
但尚在皇城内的只有四位，大公主和六公主不在这里。
至于去了哪里，彩蝶不曾告知。
昨日三皇子到访，较为正式，为不失礼仪和气度，加上知道来者不善，四位公主尽数到场。
此时就只来了一位公主，可见并不如何重视。
唐灵儿，人如其名，是个古灵精怪的少女，看上去毫无心机。
不过，秦明却不是第一次见。
此时见到唐灵儿心里颇有些异样。
严格来讲，他与唐灵儿称得上是青梅竹马。
孩童时，唐氏作为秦朝异姓王，其女亦是追封为郡主，可自由出入皇宫。
只比秦明小上一岁的的唐灵儿，二人自然玩儿的火热。
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撒尿。
一起看过小象鼻子。
这段记忆，很深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成年后，这对儿两小无猜的少男少女，必然会走到一起。
然世事难料，唐氏野心勃勃，二人此时相见，已是仇人。
还是血海深仇。
不过唐灵儿却并未认出秦明。
只因为稍大一些的时候，唐灵儿再没去过皇宫。
以前不明白，现在秦明懂了。
原来那个时候，唐氏就已经谋划造反了。
那双眼睛还是那般灵动，粉雕玉琢的脸颊依旧精致漂亮。
但秦明却不敢肯定，那份纯真是否还在。
想到这儿，秦明自嘲一笑。
怎么可能还在呢？唐氏不傻，不会派一个毫无心机的女儿过来。
收拾好心情，秦明不再多想。
“陛下万安，灵儿有礼了。”
“倒是生的俊俏，惹人怜爱，不必多礼，日后你与我这些皇妹一样，无人时，可随意些。”
女帝说的很是和善。
唐灵儿欠身行礼，“灵儿不敢，父王临行前嘱托，叫灵儿不可失了礼数，更不要说，灵儿对陛下有崇拜之情。”
“哦？你为何崇拜于我？”女帝似乎来了兴趣。
上官玉也是瞧的仔细。
唐灵儿抬头，眼神里带着几分狂热。
“因为陛下是当世女子第一人，是全天下女子的表率。”
女帝微微一笑，却未搭话。
上官玉心领神会，亦然柔声笑道：“妹妹好会说话，但我请问妹妹，陛下就只是当世女子第一人吗？”
三个女人一台戏啊。
秦明看着唏嘘不已。
这后宫的主子们，活的可真够心累的。
这话里处处是刀子啊，尤其是这软刀子，虽不致命，可直戳心窝子。
本以为唐灵儿会见招拆招，破了上官玉的发难。
谁曾想，唐灵儿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哭的那叫一个利落。
直把女帝都看懵了。
上官玉也是错愕之后，轻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
“我……呜呜……又说错……呜呜……话了……”
一句话摔八瓣，哽咽到让秦明还有彩蝶都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生怕耽搁了唐灵儿喘息。
“哇哇哇，我是不是要被砍头了。”
“不……不要啊，我还小，我还没嫁人呢。”
越说越是伤心，越哭越是害怕。
劝不住，拦不住。
到了现在，上官玉女帝都是面面相觑。
头一次简单如此玻璃心的公主，颇长见识的同时，又大感头疼。
严重怀疑，南祁皇帝是不是被唐灵儿哭烦了，才送到这儿来的？
秦明也是哭笑不得。
因为唐灵儿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哭。
“秦明哥哥，长大以后你要不娶我，我就哭死给你看。”
这话印象尤其深刻。
“别哭了，没有人要杀你，只要你不惹事，安心住下便是。”女帝无可奈何的开口，这才让唐灵儿渐渐平静下来。
“小秦子，你送公主回住处，且这些日子，就留在公主身边伺候着吧。”
别说秦明没想到，就是上官玉和彩蝶也没想到女帝会做如此安排。
“陛下不可。”
“小秦子间接惹恼南祁，且孙琴瑟的死……”
“就怕……”
上官玉不好说的太过直白，唐灵儿还在这里。
但言外之意也很明显，秦明坑杀孙琴瑟，力挫唐煜，已经把南祁得罪死了。
可以肯定的是，秦明绝对是唐煜最想杀掉的人。
若是让唐灵儿找机会发难的话，秦明纵有千般头脑也防不住。
诚然，一个主子要找一个奴才的麻烦，岂是奴才左右的。
彩蝶眼神里透着担忧，但却不敢出声。
她在后宫地位虽高，但知道轻重，眼下不是她能说话的时候。
秦明叹了一口气，知道女帝对他考验还没有结束。
索性坦然一些。
“谢三公主挂念，陛下有此意，也是信得过我，我定不负所托。”
照理说，秦明应自称奴才。
彩蝶也有讲过。
但秦明也有底线，若真的妥协了，日子久了，只怕真有了奴性，没了心智和热血。
好在，女帝也不觉得蹩脚，便默许了。
言归正传，女帝对秦明的态度很是满意。
“很好，那便下去吧，不可怠慢，合理用度，尽要满足。”
女帝轻描淡写的话，全然没考虑过秦明可能遇到的威胁。
上官玉无奈，却也只能沉默。
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
实则，心里大概也能猜到女帝的用意。
唐灵儿一脸迷糊，似乎很难明白，一个太监而已，有必要这么认真嘛？
说来唐灵儿被安排的住处也是巧妙。
恰好在上官瑶与上官玉的寝宫之间，名为雀来宫。
光看名字，就有很明显的贬低之意。
可唐灵儿心大，直夸这里的景色很美，更有百雀相伴，充满生机与活力，她喜欢。
秦明在一旁跟着，仔细留意着唐灵儿每一帧表情。
他也很想确定，唐灵儿当真如小时候呆萌纯善吗？
至少目前来看，毫无做作的痕迹。
平心而论，秦明更希望唐灵儿性格变得偏激，乖张，甚至恶毒，都要比现在这般性子好得多。
“我知道你。”
突然间，唐灵儿没由来的说出这样一句。
秦明心中一凛。
果然还是被认出来了吗？
秦明眼神变的冰冷，看来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