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朕得皇祖托梦
荆安歌头上的朱漆加纻方顶笠帽此刻已被摘下,露出一头浓密有些泛黄的长长卷毛,莫名像一只成了精的贵宾犬。
容婉儿愣了一瞬,忽然哈哈大笑:“啊哈哈哈!你…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毛绒绒哈哈哈。”
她笑得前俯后仰趴在桌子上,直不起腰。
荆安歌黑着脸,眼神危险的看着容婉儿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很好笑?”
见他这副样子似乎有些生气,容婉儿连忙摇头,努力止住笑意:“哎,咳咳没有没有,别说还挺好看的,你从哪烫的啊?”
是真的挺好看,主要是荆安歌的脸撑得起,若是她……她的脸不是这种风格,若烫个同款肯定不伦不类,但荆安歌看着看着还有几分邪魅。
只是荆安歌的审美好像不太欣赏这种发型,也是,这里都是一溜的黑长直,她来到这里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卷毛。
“烫的?”荆安歌耐人寻味的重复一遍,抬起手腕盯着上面的树杈状红痕,脸含寒气,眼神晦涩。
若非他功力深厚,反应及时,恐怕不但他的头发保不住,身体上也不会仅仅只有这一条雷电的“馈赠”。
容婉儿好奇地踮脚瞅了眼,惊讶道:“哎,你什么时候去纹的身?”
红红的树杈,在冷白的肌肤上瞧着莫名有几分美丽又有几分诡异,就好像是沿着血管纹的。
荆安歌冷笑一声,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宫殿,莫名有几分阴寒,几近嘲弄出声:“烫的?纹的?这是被雷劈的!”
容婉儿啊一声瞬间想起之前变来变去的天气,“是时晴时雨的那时候!你被劈了,没事吧?”
说着有些情急得想扒开荆安歌衣服看看,荆安歌看着她的脸色感受到她的关心,脸上的神情稍微缓和,握住容婉儿的手。
突然恢复平静问道:“本王没事。婉儿,皇帝寝宫被劈的那天和国师来过你的寝宫,你可有发现异常?”
容婉儿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皱眉努力回想:“那天皇帝和国师是来过这里,说是来问我一个问题——”
说到这眼神飘忽一瞬,“嗯……莫名其妙的问题不重要,好像是追着一只鸟过来的,那鸟叫的可吓人了,对了,我恍惚间好像看见国师的眼睛是金色!”
“金色?”荆安歌坐直了身体,追问道:“婉儿确定?”
他这么一问,容婉儿又有些犹豫了:“额……也可能是我看错了,那天又打雷又下雨怪影怪鸟我有些害怕,一时看错了也说不准,你问这个做什么?”
荆安歌微微蹙眉,脸色有些凝重,见容婉儿面露好奇,顿了顿道:“没什么,只是感到有些奇怪。”
容婉儿点点头,也没多想,随意的撇了一眼外面,感叹道:“唉,最近天气可真是奇怪呀,是不是要有不好的事发生啊……”
她怀疑是不是有人像窦娥一样被冤枉了,然后发毒誓,血溅白练,九月飞雪,大旱三年?
荆安歌也随之看了一眼窗外,忽地起身:“本王先回去了,婉儿……”
轻轻抱了一下容婉儿,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诶诶诶?”容婉儿有些懵逼,荆安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这是要干什么,话说了一半就跑,搞什么嘛。
她打开门,秀珠带着其他宫女见荆王殿下走了默默回到宫中,但还是忍不住眼神古怪的看了眼贾妃娘娘。
贾飞娘娘真是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就敢和荆王殿下独处一室……
容婉儿对这些宫人的眼神已经可以做到视而不见了,反正皇帝都不在乎她和荆安歌来往,只要她不偷跑出宫好像就没事,她也就不在意了。
“好啦好啦,别伤心了。”
白仓大脑袋拱在仲瑾钰怀里呜呜地哭,仲瑾钰半蹲着好生安慰它。
“好了不丑,真的不丑,剃了毛长得快。”
仲瑾钰一哄,白仓哭得更伤心了。
呜呜虎的毛,胡说!无毛可丑了,呜呜虎的毛……
“你头上的毛不是没剃吗?穿上绒衣和之前一样,别趴在地上了,起来我给你穿上。”
仲瑾钰摸着白仓的脑袋柔声安慰,这时都没在意一摸一手毛,有些无奈道。
白仓像个小孩子似的,她这辈子都没哄过孩子,如今倒在白仓身上体验到了。
龙渊在一旁站着看了半晌,发现主人越是哄白仓,白仓就哭的越厉害,当即冷声道:“主人它装的,不要哄它,一只灵兽这么娇气,越哄越哭,不哄就不哭了。”
白仓呜声一顿,继而变得更大声。
可恶的两脚兽!!!
“白仓。”仲瑾钰托起白仓的大脑袋双手捧着。
白仓如今掉毛确实很严重,脸上的毛参差不齐,连头顶的“王”字都少了一横一竖,霸气没了多了囧态。
白仓与仲瑾钰对上视线,渐渐止住声音,仲瑾钰对它笑了笑摸摸头:“好了,乖,很快会长出来的。”
白仓这才慢慢站起来,撇了一眼龙渊,鼻子哼出一股粗气,高傲的撇过头。
仲瑾钰不由得轻笑一声,哎哟如今倒是不怕龙渊了。
见主人被逗笑了,龙渊跟着唇角微勾,没搭理白仓。
仲瑾钰抬头看看天,阳光正好,所有一切都烟消云散,但明天朝堂恐怕又会提起天气变化,也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向朝臣宣布把原主迁入原本就是为她修的皇陵。
“走吧,我们回去。”
翌日。
金銮殿,仲瑾钰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朝臣眼看有人蠢蠢欲动想要出列,决定不等他们提,下手为强先提出来。
清清嗓子,正色道:“诸位爱卿可注意到昨日雨雪风雷的诡异天气?朕原本也十分疑惑,但在昨夜朕知晓原因了。”
朝臣面面相觑,看皇上明显是要卖关子,也有人不由自主被勾起了心思,实在是昨日的诡异天气,他们之前从未见过,难免在意。
“臣愚钝,还请陛下直言。”
仲瑾钰面色肃然道:“这一切是皇祖给朕的警示!朕昨日得皇祖托梦,皇祖对朕近日才找回长公主十分痛心,亦对荆王那日所作所为十分不满,故下警示稍微惩戒。”
众位大臣:“……”
稍微惩戒是指的荆王被雷劈?真的假的?先皇能如此在乎公主,公主还会流落在外?
“陛下,可是先皇……”
仲瑾钰挥手止住他的话,面露惊讶道:“朕何时提及父皇了?给朕托梦的是当初打下仲国一统天下的始皇帝!”
要扯当然要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