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天机乍现
“天上的黄蜂号已经被责令停下,你赶快派人跟进,黄蜂号是否有异常。”融钒耳朵里听到上级的指示,“巡城三大队协调。”
“明白。”融钒一眼看过去,街道秩序已经在第一时间得到控制,战士们持枪警戒,事发地段躺着的遇难者遗体安排人员抬走,牺牲的两名队员停放在宽大的医护车厢,受伤的两名队员一人的脸上血迹斑斑,一人还好,只是轻伤。
“连长。”第一时间给队友身后守护的队员默默的站一圈围住遗体,遇难队友所属的小队长上来报告:“是狙击手。”
魏雨平和小胡上前和队友汇合,小胡的眼睛上作了简单的处理,后援的医疗车还在路上。
“这事不拔出根不能善了。”融钒心里愤怒,他的队员可不是白菜,折在这里。
“狙击点找到了吗?”
小队长看向魏雨平,脸颊一道血口的魏雨平将子弹呈上来:“是284-20。”
“84式的,屠狼民团。”融钒瞄了一眼,曾经的84年,乾轩国为了应对密山的游击,重新投产了针对的狙击枪型,将密山偷偷过境的游击一一送上黄泉。
“位置是——”
“5点方向铁栏坡。”
站在街道上朝着5点方向看,笔直的街道斜角,没有高楼,但是却有一座山坡,虽说当下是冬天,但山上的树木是作为绿化保留的半坡,种植是树木是不容易落叶的小叶榕,还有一些野生的杂树,树叶还没有掉落。
“没有1千米,但是在那位置是高手。”
“是从幽州流转来的还是从哪里漏出来的枪?”融钒咬后牙槽。很快的耳麦里传来声音:“三大队的二十人上去查了,有人设伏的痕迹,但是人已经不在。正在周边的东二路搜查。”
“另一个狙击点,根据阿海和小辉摔倒方向应该是在2点方向的——”融钒的搭档一小队长王瑞笙看着2点方向,那是属于楼房林立的闹市区,要排查是在哪里狙击的还得等等。
“2201,中心分析了收集所有的千目,四三街道2点方向的楼,高度在顶崖山直线。”
融钒将望远镜拿过来观测,在一条线上能够成立的居然就是层层递进的楼房缝隙,看到了顶崖山,曾经在顶崖山架设灯塔,后来废弃了。顶崖还有些住户的楼房建造在半山上,如果有人利用废弃的灯塔作为狙击点,不让那些人看见只能从陡峭的悬崖上下。
融钒报告了总部调集顶崖山的千目动态,越宗海听到有玄武军警牺牲了两名,脸都黑了。对于那些在自己国度为一己之利将他人的生命视若草芥的乱臣贼子,犯到他手里绝不轻饶。
“敢如此张狂,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来头。”调度人力将顶崖山一百里展开地毯式搜捕。
因为出了事故,戒严的地段扩大,霸山,鳌山,除了偏远的小岛区,全面戒严,鼋山区连水域都实施划在戒严区。
霸山的行人路人一时间无法行走,水面上的船艇或天上的飞艇除了军警特批的外,全部禁航禁飞。有人身上有铭牌的要前往鼋山区,也被禁令集中审查。若是正常途道从都督府发放下来的还好,若是没有持有人证明出让根本就不可能放行。
“人口普查得啊,二丫,你身上的牌收好了。”
密切关注排查流程状况的多是身上带铭牌的人,其中有不少人是注册存有档的社团,一波波的通关直接去专线车站登车,不是持铭牌的人则在另外的通道刷终端离开。
“看来不能好好的去赑城了。”詹咏夕拿的是简思堂千秋渊的牌子,不在保护色那块,要是还想去赑城,要么在群狼环伺中杀一条道来要么就放弃。
离开放时间是午夜正点还有十一个小时,霸山区到禁湖一千里路程,不能上直达的专线车时间是很赶。
水面上的水艇招揽生意,用终端刷磁能点的磁能车库里显示是空,没有车。戒严的城区并不是静悄悄的,而是武装的军警布防在街道上,人们行走的路线是有限制,但不是不给人行走。
“砰”
有人在戒严还没有完全布防完毕的地方出手,闹出的动静还是让人心生不安。
匆匆在街区穿行的人还是不少,顺路的大巴塞得满满的人。有一辆车上发生争斗,车上的人受到波及出现伤亡,车子破损,浓烟滚滚,军警迅速的赶赴现场控制,没来得及撤离的暴乱分子与军警对峙交战,枪炮声激烈,还有作为掩护帮闲打砸商店焚烧店铺的,一时间半个城区浓烟滚滚,店面破破烂烂,满地的物品凌乱的洒落在街巷,甚至还有人横死在店面里。
玄武军上峰作了快速反应,将一干暴乱分子及有嫌疑持铭牌的人引导到特定路线上,军警在外围压制。
“该死。”詹咏夕本来不想趟这档浑水,要用自己终端身份离开。谁知道外围放置了监测蓝光波线的捕捉智能机,刚冒一下头就被弹子扫到这条黑烟弥漫的破坏严重的街道,显然她身上的铭牌被动了手脚,放在隔绝的空间里还散发出一束光波。
这个时候她面对危险无疑是在走钢丝,要么真的丢掉铭牌,要么就硬头皮走下去看看有没有突破口。
“哐当”
一只破罐子给人踢着滚到一处破烂门店的门上,詹咏夕在街巷一个不起眼的店铺休息,被这突如其来声音惊醒过来,扫了一眼街道动静,除了远远的枪声就是被炮弹打中房屋物品燃烧的响声。
可是出于本能,詹咏夕觉得有人进了店里。没有显现身形像是隐形了。来人进来之后,一楼摆放的售卖架上的衣服一览无余,跑上二楼来,这是一个小仓库兼生活区,架子上堆的袋袋物品只堆了半人高,狭窄的浴间卫生间,一张躺椅作的床歪倒墙角。这些粗略一看就知道藏不了人,来人马上显现出身形,穿着紧身的战斗作战服,脸上是一张薄薄的仿生面皮,很是逼真但用魂力看视就能看破是仿生的。而且没有任何表情,眼睛如雪水般冷彻但掩不住疲惫之色。
看那人整理物品,拉开唯一的椅子坐下,拿出储藏胶囊里的能量饮品补充体能。看上去是那样的平常,但是詹咏夕知道那人腰身僵硬,根本就是没有放松警惕。
詹咏夕自己都觉得颈脖僵硬,视线不能盯着人看,否则就被弥漫在男子三米里的魂元惊醒。就是这样低眉垂眼,眼观鼻,鼻观心的提防,大气还不敢喘,只因为那男子是将境。
脸上蒙着仿生面皮不以真面目示人,这人在星网上是不是留恶名啊,她可是好人呢。
不过是刚刚过一下心思,警兆大起。詹咏夕将魂元在那瞬间释放提升,施展太隐步——瞬移。身形从破开的窗口凌空翻跃,也是在那瞬间,她刚躲藏的窗帘所在的角落片片布块纷纷扬扬的在爆破的魂元劲芒碎成渣渣。
詹咏夕心里怒火直冲脑门,她这是招谁惹谁了都,本来是要放弃进入赑城的,结果被枪炮压制,驱赶到这条杀道上,要躲起来养养,等天色黑下来再趁夜色掩护离开的。就这么破烂的店面,还是自己先来的状况下,被后来的将境高手偷袭,命如草芥啊。
在那刹那,手里的冰元诀在掌心凝出冰凌,反手就撒。那男子轻飘飘的身影破解冰凌,掌心奔吐的魂元如白练翻滚,卷过来要束缚她。詹咏夕心下冷笑,将境有如何。身形飘动,在原地上的只是一道虚影,人早就逸出,手里拔刀迎头就是连连劈。店铺在魂元下如白菜一样震碎,那人根本就不当一回事躲避开,凌厉的魂元再一度扫向詹咏夕。偏偏是詹咏夕的身法诡异,每每在要扫到衣角那一刻闪躲开,手里的刀凝结的魂力在空里高高斩落,也没能奈何对方。
“身法不错。”居然还口赞一句。
“切”詹咏夕哼一声,远远的往前面奔逃。
霸山五星航线,自鼋山过来的特战队身着黑色的作战服,全副武装与玄武十连等同,另外还有一排队员手持铸有兽头盾牌。
迎接的就是越宗海身边的助手吴允,特战队队长也是年仅三十的少将姜循,荆州都督姜庶岩的大儿子,玄武军团一团长。姜循掌一军团可不是凭借他父亲的权势,而是在他父亲还不是都督就在玄武军服役一步步上来的。
吴允和姜循还是当年新兵连一个班出来的战友,见上面也不多话,看一下姜循的气色,就像是一把含而不发的刀,沉稳内敛。寒暄一般,就不说废话了:
“方焱初交付的光感蓝凤凰已经投放到位,这次的行动方家说筹备了几十年。对了,方焱初不承认袭警是他家干的。”
“这事我听说了。趁机作乱,嫌疑的对象我心里有数,要让我碰上了不会手软的。”姜循内心对炼金术世家方家有几分不喜,特别是方焱初当年与他是同学,那不食人间烟火清冷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讨厌,所以姜循长大对方家多少带了敬而远之的心态。
与吴允匆匆作短暂的寒暄,姜循带队换上了轻艇,快速的转换到防线上,街道上的居民被撤离,也有的人不愿意走,虽然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但是清出来的路线并不理想,还是会有无辜被波及的平民不时的举着个人终端证明自己身份跑出来,一时间在网上有人抱怨晒图,还有人煽风点火,闹的云梦城人心惶惶,乾国的星网上也有人跟进。更让人头疼的是,一些人突然热血来潮,乗坐跹跃机过来,跑到火线上来掺上一脚,让这条火线上的战斗更是惨烈。
“砰”
枪弹划过漆黑漆黑夜空,融钒带着连队一路清扫。只要是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遇见的人不表明身份的都是按嫌疑暴动分子处置,若不配合就是狙击了事。
“蓝皇0019,目标距离五十米,左上角影院,两个蓝鸡。热感十六。”
“砰砰砰”
三声警示枪。若是那五十米发现的十八个人没有回应表明身份过来,那么就是狙击枪下的亡魂。蓝鸡是指身上有铭牌的,热感是没有铭牌的人。
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若是以往还是灯火阑珊的热闹街市,现在这里是修罗场也不为过。从刚开始戒严的中午时分,人们不停的撤离,监测蓝光波的仿生机合拢推进,身上带有铭牌的人若是正常途道得来还可以说验证离开,若不是正途道来的就不能够离开这条火线。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说今年的赑城开放途道有秘密传送的法阵出现,如果是按照以往的途道进去,所收获的仅仅是外围的东西,要想进核心,就必须从传送阵过去。火线所指的尽头,就是传送阵。这个说法一出来,形势更乱。胆子小的连忙丢掉身上的铭牌,而胆子大的想法惊人的,反而是从外围冲进火线上。枪弹子没有锁定,身法快速还是可以闪避枪弹的轰击。可是,被贪婪冲昏头戾气冲天的掠夺他人铭牌的团伙四处寻找目标掠夺,被盯上真是像甩不掉的尾巴,追赶不舍真是很让人烦躁。
詹咏夕下手都不再是断人手臂了,手里的刀起势就是一记“月涌大江流”,带出的魂元浑圆厚重,她的实力有所提升,隐隐进入大魂师境。就算面对的对手里有将境的高手,显然没有她魂元厚重精纯,更没有她技法高。所以以一对四,没有压力,刀凝出来的破坏力在夜空中跳跃如一朵朵浪花,就连在刀势范围下的另外的三个人也不可避免受到波及,有两个人瞬间跟随前面的四人悄无声息湮灭,仅仅一人惊悸下作出反应,捏碎盾牌胶囊,天外陨石铸造的盾牌第一时间挡住了,然后亡魂大发,施展风属性的技法逃遁。
詹咏夕自己都惊讶的发现,打不过就跑的逃命技法还真的是层出不穷。“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机枪不含糊紧跟过来。而另外那个与她过招的将境男子在她解决堵路的掠夺者时,也将另外的几个抹杀,手法比起她动用魂技还轻松。这样的人,身上也会带铭牌,可是詹咏夕不敢有什么牵扯。
“喂,别跑啊。”那人的身法同样的诡异,在街道上显现的身形就像是花朵刹那开放,留下一个个的虚影,再消散。很快的就拦住詹咏夕的去路啊:
“一起走啊。”
“拉倒吧。”不知底细,各走各的好:“各走各路,互不干涉。”
“还没出霸山区,一人难免气短,两个人可以作为犄角倚仗,怎么样?”
“素未平生,你能够把后背交给路上遇见的陌生人?”
“可以啊,没有到鼋山还是有共同的利益可以结盟。你的身法不错,魂技也不错,弱是弱了点,不过看在天涯沦落的缘份上,还是可以互相利用的。当然真的背后捅刀,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是将境,背后捅刀的受伤最大的人是我。”
“正解。不过我为何要背后捅刀?没有到鼋山我为何犯傻,毁掉自己的城墙。”
“铭牌。”
“铭牌?切!我多的是。什么?不信?”那人自脖子抓出一串,叮咚作响,不少于四枚。詹咏夕觉得这人真是宝藏,别人为一块铭牌打死打生的,这个人身上却有这么多,孤身一人行动真是让人不惊讶都不行。
“与你合作的那些人是不是都替你挡了刀?”不然哪里来的这些铭牌?
“我是瘗尘堂的。”
“。。。。。。。。”
“没听说过吗?瘗尘堂得的铭牌被一个人拿走了四块,那个人就是我。”
“呵,感情你一个人带四块铭牌不交给好友而是当作吊坠玩啊。”脑子有病啊。没有朋友一块铭牌足以进赑城了,何必带走四块,这不是招人恨吗。亏这人还是将境呢。
“我就是瘗尘堂的沈潭,看你顺眼,告诉你个消息——”
莫铭轩没说完,空里就有炮弹破空而来的爆鸣声,詹咏夕没听清楚是什么消息,生命在那命悬一线下还是保命为先。
“哄——”
地上被炸出一个焦黑的坑,飞溅的泥土砂石将街道旁的店面抹上一层灰,后面一群人如兽潮奔逃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