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两个人正在静静地看着，忽然发现玉华记二楼上的窗户里飞出一条人影，胖胖的身材富有弹性的样子，从二楼慌不择路地跳下。随后是一名身形极佳左肩戴着一枚裂纹符的男子紧接着跃下，看到前者匆忙向东面逃去，他也不追，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竹筒，打开竹筒塞子往地下一倒，然后收起竹筒盖上盖子。
沈歌眼尖，看到随着男子倒下竹筒的动作，竹筒里有一只细小的独角仙，转瞬之间就钻进土里不见了。
小鸢拽拽沈歌的衣角，小声说道：“沈哥哥，你看他的袖子里，有一只蜘蛛。”
这人的袖子里果然有一只体型极小的蜘蛛露出两只脚来，蜘蛛的黑色和这人的黑衣融为一体，极难分辨。蜘蛛只有花椒粒的八分之一大小，蜘蛛腿就更是比线还细。如果不是小鸢是妖精，对兽类有感应，等闲之辈不会发现。
男子左右看了看，无视身后不远处玉华记门里有点瑟缩的小二，大踏步向沈歌背后的小茶馆方向走来。
沈歌站在原地没有动，小鸢也没有动。
赫斩在虚空幻境里兴奋激动，十分想大展身手。
然而男子并没有对沈歌有什么动作，他擦着沈歌身边经过，进了小茶馆里说道：“给我来一壶茶，一碟点心。”
沈歌和小鸢对视了一眼，小鸢嘴里无声的说：“我也想吃。”
沈歌嘴里也无声的用嘴形说道：“没钱。”
小鸢又无声地说道：“他会请我们吃吗？”
沈歌回道：“不会。”
小鸢叹了一口气，在自己兜里摸了摸，空空如也，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忽然小鸢抬起头来，小声跟沈歌说：“你可以把果子卖给他呀。”
沈歌摇摇头，小声说道：“果子不是卖给他的，我要用来换东西。”
“这位兄台，”正喝茶的黑衣男子转过头来，对着沈歌小鸢两人说道，“什么果子，可否给裴某看一眼。”
“你姓裴？”小鸢转过头来看着黑衣男子，“你认识裴升哲吗？”
黑衣男子带着些许不耐，回道：“是我叔父，你认得？”
“他是个坏人，以前在水上，他要拆掉一根石梁的。”小鸢气愤的说道。
黑衣男子忽然就笑了，看着小鸢说道：“在湍炎，敢明着说他是坏人的，还真少见。”他把桌上的点心往前端了一下，“吃吧，我请你。”
小鸢抬头看着沈歌：“我能吃吗？他没下毒吧？”
“以我之见，没下毒,那只蜘蛛是无毒的。”沈歌带着笑意说道。
黑衣男子皱了眉，深深地看着沈歌：“你看得见蜘蛛？”
“是我先看见的。”小鸢兴高采烈地坐到黑衣男子侧面，拿起点心来，边吃边点头称赞味道不错。
“你们这么说，我更想看看是什么果子了。”黑衣男子恢复了平淡的表情，对着沈歌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在下裴柠。”
沈歌撩了袍子坐下，说道：“虽然你请我们吃东西，可果子确实不是你能买的。”
裴柠执了茶壶给沈歌倒了一杯茶：“就算买不了，至少能看一眼吧。”
沈歌犹豫了一会，待手里的茶盏喝尽了水，将七琢琉璃瓶从虚空幻境中取出。沈歌做了个伪装动作，假装瓶子是从怀里取出的。
七琢琉璃瓶放在桌上，透明的瓶体上间或有七彩虹光一闪而没，颜色非常浅，细看才能发现。
对普通人来讲，打眼一看，会觉得瓶子平平无奇，只是一个贵人用的琉璃瓶而已。
裴柠正要伸手去拿，沈歌先一步握住瓶子，说道：“只能看，不能碰。”
裴柠笑了笑，把手缩回去，定定地看着瓶子，仿佛想把瓶子看出花来。
虎樱果静静地躺在七琢琉璃瓶的底部，淡紫色的果子上，六股银色的线条将距离分割平均。除了样子有点奇特以外，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难道，这是仙丹吗？这么珍贵？”裴柠迟疑地问道。
小鸢嫌弃地摇头：“这果子可难吃了，特别苦，咬了一口我就吐出来了，还没有这家的点心好吃。”
裴柠的手指摸了摸茶碟，说道：“兄台打算卖多少钱？”
“二十两黄金。”沈歌笃定地回道。
裴柠的眼睛充满不可置信：“二十两金子？就这个？你认真的？”
沈歌点了一下头，拈起一块点心来：“我很确定。”
小鸢还在香甜的吃着，好像完全不知道二十两金子是个什么程度。
裴柠沉吟良久，在斟酌这件东西为什么会值这么多。
这时，对面玉华记的门里突然冲出来一位胡须垂至胸前的富态道人，在玉华记门前左张右望，鼻子不停地闻着四周的味道。上下左右都转了一圈后，他顿然转头，将视线盯在玉华记对面的这个小茶馆里。然后非常坚定的穿过街道，直奔小茶馆而来。
裴柠看到逐渐靠近的道人，霍然站起身来，对道人施了一礼，说道：“见过仙师。”
沈歌和小鸢都坐在座位上没有动，平静地看着这个急匆匆进来的人。
长须道人进了门，目不斜视地看着桌子上的七琢琉璃瓶，鼻子狠狠闻了两下，一脸陶醉，仿佛是闻到了什么珍馐美味，色香味俱全的大餐。
闻完了味道，长须道人自顾自就坐到了裴柠旁边，小鸢的对面，还曲着手臂两手分开，手背向上手心向下压了压，对大家说道：“都坐，都坐。”
“我本来就在坐着。”小鸢嘴里嚼着点心，口齿不清的说。
长须道人一脸欣喜，一屁股坐下，看着桌子上的虎樱果，咽了下口水，问道：“这谁的？”
“是这位。。。。。。”，裴柠说到一半卡了壳，问道，“兄台你贵姓？”
沈歌神色带了一点看热闹的好笑，不紧不慢回道：“沈歌。”
“小沈兄弟啊，”长须道人迫不及待的说道，“你这果子怎么卖？”
“这位是潭汌总督曾对宋王爷极力推荐过的风水仙师，萧缃散人。”裴柠介绍道。
“好说好说，售价几何？”萧缃散人期待地看着沈歌。
沈歌伸出手去，将七琢琉璃瓶揣进怀里，似笑非笑的说道：“五十两黄金。”
裴柠立刻睁大了眼睛，内心爆炸，刚才不还说二十两吗，就这么一眨眼，翻了两倍半？
“不算贵不算贵。”萧缃散人毫不在意价格，看着沈歌的脸笑。
“除了五十两金子，还需要一个名字或者一个故事。”沈歌补充道。
“名字？故事？”萧缃散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带了点惊讶。
沈歌给自己倒了杯茶，说道：“一个在这枚果子附近出现过的名字或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