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这一晚，秋宁早早睡了，却顶着月光，抱着被子翻来翻去摊饼子，一会想着飞天舞的表演方法，一会想着明天要见到司空曙了，自已一定要打扮地美美的出场。不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自个先天不是大美女，算了，还是追求清秀加气质好了。
第二天，秋宁一早起床，把衣箱子翻了个遍，还好，这次知道出宫特特带上了最漂亮的衣服，哈哈，我真是太英明了。
顺雨打了水，端着铜盆进了门，就见秋宁披着一头黑亮头发，乐乐喜喜地在床上比较衣服裙子。心想，前几日从不见这位小女官如此用心打扮，今日这是怎么了？说起来，自个还是小王爷身边的贴身丫环如风姐姐亲点了来服侍这位李姑娘，不用说顺雨也能明白小王爷是认真看待这位的。虽然，那位美人姑娘才是正主子。
“顺雨，怎么发呆了？”秋宁不知几时已刷刷刷在七彩云母屏风后穿好了衣服，拍了拍顺雨的肩，站在铜镜前坐下“快来帮我梳头。”
“姑娘这身衣裙虽不华丽，但特别衬姑娘的皮肤，说不出的好看。顺雨都看呆了。”秋宁下着深蓝满天星杭绸百裥罗裙，上身白蛱蝶敞领窄肩短褂，衣角各坠一个鹅黄琉璃兰花坠。果然端得一位清秀丽人。
“就你的嘴甜。这么穿不隆重吧，我只是想显得精神些罢了。”秋宁淡笑着洗了面，一边由顺雨梳一个堕马髻，插上玉蝶，小小金步摇，点上珍珠钿，戴上耳坠，珠链。一边开了妆盒，描眉施粉。
收拾齐整后，秋宁点燃自信心出了门。这日风和日丽，蓝天碧水，秋宁由顺雨领着，仍寻前日旧路往书斋走去。一路横塘曲岸，翠柳低笼，时见几个婢仆在修莳花木，洒扫亭轩。
第一日进府时，秋宁便倾倒于园子里那两个别致湖泊，今日见时辰充裕，出门前顺雨又问了跑腿的小丫头，说客人都还没到。两人便专专沿着湖边细卵石小道，绕道穿过园子。第一日进府时，秋宁便倾倒于园子里那两个别致湖泊，今日见时辰充裕，出门前顺雨又问了跑腿的小丫头，说客人都还没到。两人便专专沿着湖边细卵石小道，绕道穿过园子。
沿路的山坡上，夹道旁，蔷薇、木槿、棣棠、美人蓼各色知名不知名的花儿开得正欢，秋宁心情大好，一边走着，一边望向湖中倩影，同顺雨聊着闲话。不经意间，只见一翼八角琉璃亭建在湖边一敏小小水洲上嫩白妖红，环绕亭砌，远远看去如云蒸霞蔚一般，十分夺目。亭中两位少年男女，女子倚栏而坐，望向水面，男子负手静立一旁，两人不时交谈几句，如同一对壁人。
“李姑娘，那边好像是小王爷。”顺雨顺着秋宁望的方向看去。
“另一位，好像是我们院中的嫣罗姑娘。”秋宁接道，是啊，这样的大美人除了她还能是谁呢？话说，怎么这么快两人便单独出来游玩了？
一直以来，秋宁都以为青杨和嫣罗大概是一对吧，还清楚地记得上次嫣罗岚风楼随意出入时，实在有女主人的样子。怎么现在又和薛仪有说有笑？秋宁立马为青杨不忿起来。
“李姑娘，我们要不要过去？”
“不用了。”秋宁闷声道，去干嘛？难道去问大美妞你到底是谁的女人？汗。
转脸间，秋宁遥遥见薛仪往这边望来。顺雨忙屈膝遥遥行了一礼。秋宁少不得跟着也福了福。一边转身往前走，一边道“顺雨，那位嫣罗姑娘你以前在府上见过吗？”
“没有见过。”顺雨想了想道，突然有些疑心这位李姑娘莫不是在吃醋？明明心情好的很，怎么突然脸色这么不好看？便又轻声道“姑娘真不过去吗？爷都看到我们了。”
才不过去呢！说起来，原本也觉得青杨应当找一位清纯隽秀佳人，这位嫣罗如果真是薛仪的人，那是她没有福气。说到底，王爷府是那么容易进的吗？如果她只是希望得到宠爱，以她的样貌应当已经做到了，如果她是想进府做王妃，薛仪会不会一个头两个大啊？
顺雨见秋宁一会烦闷，一会又嘴角弯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叹这些会认字有学识的个个诚府都深，真不知道他们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说起来，小王爷长得一表人材，女人哪个会不喜欢的？别说上门说媒的从没断过。光看伺候爷的那些姐姐们就知道，早几年听说个个都在争风吃醋地想做爷的房里人。可爷愣是没看上一个。到年纪的都配了出去。年纪不到的，有些不安份地就被调走了。如今身边的全是规规矩矩安安份份的。以前府中那些嚼舌根的都说爷在外面必定是有人了。直到那位嫣罗姑娘进府，爷亲自在门口接着，大家心里便都明白了。只是没想到那人竟是位花魁娘子。
那些个原本对爷一片痴心的姐姐们，见了那嫣罗姑娘，脸上都青绿绿的。自怜和自卑啊。可过了两晚，那些姐姐们又开始冷笑了，一个花魁娘子，王爷府里怕是没你的位置。
不过，小王爷的脾气一直让人捉摸不定，若是娶了正室，再娶这位美人进门呢？也不是不可能吧。
顺雨一边想着，一边跟着秋宁的步伐，不觉已到了书斋门口。
秋宁安宁了思绪，进了门自然而然地眼光扫过安坐一旁的青杨，还是昨天那几位乐官编舞，玉人如玉，一身淡白窄袖紧腰卍字长袍，俊眼修眉，身材挺拔的司空曙在人群中永远如星星闪着光芒。一段时间不见，只觉他越见风采卓著。想来神都四大公子之名，于他绝不为过。
饶是昨天大家伙都见过秋宁，如今见她装饰娇俏，甫一进门，在座的都不由也眼前一亮。
司空曙似是意料之中，见了秋宁，大方深深一笑。一双琥珀眼眸好不醉人。
秋宁也微笑着弯腰行礼，这才见司空曙一旁的桃木靠椅上一双上杨的凤眼，一身绯红比甲长裙的少女眼见司空曙淡然一笑，转了眼上下打量着自个。
“司空公子，这位是李秋宁姑娘，上次在静安殿你曾和她见过一面。”青杨做了主事人，饶是已知秋宁和司空曙是同乡，可能还是旧识，仍需照不相识状将两人介绍一番，说话间隐去了合奏那一段故事。
“当然，李姑娘和我也是同乡。”司空曙笑着起身施礼，淡淡道。话虽似无意，却引得众人将两人看多了几眼。
“这位是虎威大将军之女，黄茜。”青杨顿了顿，抬手引向那位上杨凤眼的主人。
秋宁回礼，敛目，坐到青杨旁边的空座上。
开场白完了，大家纷纷开始小声交谈，喝茶，用小点。秋宁觑空，将眼神望向青杨，脸上打出了几个字“她是谁？她和司空曙什么关系？”
青杨淡淡望了一眼，微笑向秋宁道“昨天大家讨论的那些寿宴节目，我已经和小王爷说了。待会小王爷也会过来。”
kao，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好不好？
“小王爷，小王爷。。。。。”
青杨的话音刚落，屋内的人此刻都纷纷站起身来，向着门口的来人行礼。
得，薛仪来了，你不说，待会我自个来看个明白，秋宁也随着众人向进门的薛仪行礼。跟着薛仪身旁的嫣罗看了秋宁和青杨一眼，淡淡笑笑扫了一眼众人，在一旁落座。
在座不曾见过她的人儿，立马将眼光都放在了这位美人身上。少不得赞叹，今儿在永康王府上，怕是将楚国的玉面佳人，佳公子都看齐了，回家可真有得说了。
下面要说的内容类似于汇报工作，秋宁一边听着，一边将眼睛不时觑向司空曙，时不时就对上了那位也望向自个的黄茜姑娘。
为啥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女人的第六感啊，总是一种她是我情敌的感觉。。。。。。
“李秋宁”
“嗯？在。”秋宁望向问询自个的薛仪
“你那日说的节目，自个可有打好草稿，究竟要怎么演练？”
“飞天舞，我回想过了。”秋宁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草图，上面画了一个三米高的木架，说道“我昨晚画了一张草图，这就是我构想中的楼架，实际大小按舞台来定，两侧宽柱，上架模梁，柱饰七彩美图，红色的缎带从中间垂下至地，舞者可手缠缎带在空中盘旋舞动。舞者的臂力必须要很强健方可演练此舞。至于舞曲，可以听听乐官和青杨公子的建议。”
说完这张图，秋宁顺势拿出另一张图，描述道。金乌西坠，月上中天，湖边树林彩灯荧荧，此时，有吹萧者长衣飘飘从湖上乘舟而来，舟上架七宝琉璃灯，舟上可多坐一人弹古琴合奏。合奏到尾声，岸上集人合唱，另有小篷船百什艇十或二十艘，篷上挂羊角灯如联珠，首尾相接驶入湖中。
秋宁说完之后，大家传递起她的图纸，一边看，好几位一边暗暗点头，觉得这两个点子倒都不错
“你不是还说有一个大鼓合奏吗？”青杨问道
“嗯，听说国中演练大鼓的人不多。”秋宁说着，转头望向编曲的长须中年男子“魏师傅，您怎么看？”
“嗯，这个打大鼓的艺人我还真的了解不多。”
“我们军中倒有演鼓激发士气的习惯。”静静坐在一旁的黄姑娘突然出声道。
用军士为王爷寿辰表演助兴，这个，可能不大合适吧。秋宁心道，睨向坐在上首的薛仪，果然，他没有出声。
“其实，我还有个想法，因今日我看到湖中莲叶田田，好不美丽，能不能用这个来编舞编曲呢？”秋宁转念道“比如，若有少女们先在莲叶间歌唱，然后再上到舞台上。”
“这个主意可以考虑。”青杨同魏师傅对视一眼，点点头，接道。一边望向落座上首的薛仪
“嗯，飞天舞，湖上合奏可取，大鼓和杂技取消吧，其它的节目就按往年的常例即可。还烦各位多多用心了。但是不要太过铺张。”薛仪吐下描金杜梅青花茶盅中的香茶，淡淡道。“飞天舞所需楼架，和湖上合奏所需篷船小艇，可以让工匠即刻前来商量制造。”薛仪的决定下达之后，见时日尚早，便留下了各位在座的在府中用饭，大伙便留在书斋内继续开展下面的工作，一时间，书斋里用纸笔构思曲词的，两三人一组商量戏曲段子的，抑或直接拿了乐器弹拨选择的，好不热闹活络。
秋宁见薛仪走到司空曙旁边说话，便走到青杨旁边，将他招到一旁，小声道“你知道那位黄姑娘是谁吗？”
“说来话长啊。不过，她并不是我请来的。”青杨挤挤眼道“我和你直说了吧，司空曙能升得这么快，除了圣上青眼，最出力帮助他的人便是那位虎威大将军了。说起来，大将军实在没看错人。”说完，眼波转动，看着秋宁皱眉不乐的模样，笑道“唉，你今日这样装扮，还真让我有点认不出来了。”
“好看吗？”秋宁从青杨方才寥寥几句中已听出了些意思，此刻只觉身上中气不足，蔫蔫问道。
上次有个福郡主，这回又来了位将军的女儿，唉。心中叹道，眼角扫向不远处的司空曙，不经意对上了正看过来的薛仪。忙回了头轻声道“黄姑娘和司空曙订亲了吗？”
“你问得可真直接。我越来越觉得你没有女子模样了。不像话啊。怎么能这么直接打听男子的婚事呢？”青杨说着伸手拍拍秋宁的头。
“唉呀，你别拍，我的发型。”秋宁瞪道“你说她不是你请的，是谁请来的？到底他们没订亲是吧？”
青杨哭笑不得，眼角对上了款款坐在一旁正瞄向自已和秋宁的嫣罗。眼光深了一深。
“据我所知，他们没有订亲。”青杨弯了腰，凑到秋宁耳边道。
kao，靠这么近说话干嘛，秋宁揉揉发痒的耳朵。
“说什么呢？”薛仪不知几时走到了两人身旁。“曲子可商量得有些进展？”
“哦，正在商议。”
“既然小王爷问了你干嘛不说呢？”秋宁转了转眼珠道“刚才青杨和我说，湖上合奏的曲子，让我和司空公子帮他一起编编曲和审曲。我想这本是份内的事情，便已经答应了。”
青杨皱眉看了秋宁几眼，嘴角轻扬。秋宁微笑着回望，多一个人多份力量，现在可多了两个人帮你，我们三个人一起加油吧！如果你没空，可以让我们俩人来。
青杨笑了，望向薛仪点了点头，当做回答。转身欲往嫣罗那走去，迈了几步回首道“对了，那莲叶歌舞，明日如有空，就来叠水亭边商议。”
你干嘛把行程排那么密啊？就不能给我点和某人相处的时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