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两个少年

    割条沟山脉。

    是夜。

    一棵参天古木下，凌天启陡然惊醒，脸上浮现痛苦之色。

    头痛的像是要炸裂，身体上的所有血管在不停抽动，仿佛都有了自我意识，脑子完全不受控制，一些陌生又熟悉画面的不断闪过。

    他浑身颤抖着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向远处走去。

    望着凌天启离去的方向，听着一声声压抑痛苦的低吼，姚蛮象面露担忧。

    他知道，凌天启的毒发了。

    片刻过后，吼声渐渐消失，凌天启捂着胸口回到方才古木之下。

    “呼…”凌天启长呼一口气，浑身湿透，像是刚才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在山下历练之时，误食九天断骨草，几年间不定期发作，将他折磨的不成人样。

    杂乱的头发遮住了小半个脸庞，裸露在外的皮肤毫无血色。

    最令人惊惧的是一条条肉眼可见的黑、红色细线在皮肤表面杂乱无章的来回窜梭，像是一条条幼小的毒蛇，在凌天启体内追逐、争斗。

    一阵风吹起了杂草般的毛发，露出一对诡异的眼睛，瞳孔一红一黑，邪恶而又冷漠……

    “九天断骨草，食之必陨！”

    想起《灭世毒经》中关于九天断骨草的寥寥数语，凌天启嘴角泛起一抹苦涩。

    不过，好在自己没死。

    “难道这便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只要我经受住磨难，日后必定震铄古今？”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中愈发沉重，凌天启知道，九天断骨草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频繁，症状也越来越严重了。

    “要尽快回到山上了，不知道那群老家伙有没有办法……”凌天启抬头看向无为宗方向。

    伸出手掌，看着穿过绿叶后愈显斑驳的月光。

    凌天启很好奇，神武大陆的月亮上有没有芳香四溢的老桂树和翩翩起舞的仙子……

    见状，一旁的姚蛮象表情复杂、欲言又止道：“老大，要不是为了等我……”

    “好了好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凌天启摆摆手，笑着打断了姚蛮象。

    他知道姚蛮象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拙刀峰主在他脑海中留下的些许传承告诉他，唯有年满十五周岁，方可上无为宗。

    而凌天启也正是为了等他，所以才未提前回宗找那群大佬医治。

    这不是凌天启任性，而是他知道张佑运等人也未必能拿九天断骨草有什么办法，那可是《灭世毒经》中说吃了会死人的毒草唉。

    很蓝的啦。

    而之所以凌天启会和姚蛮象搅和到一起，那就说来话长了。

    当初在无为宗时，拙刀峰主经常在宗内嘚瑟找到了绝世传人，再加上凌天启一直想见识见识所谓的天才到底和自己有什么不一样。

    又逢恰被赶下山，当即便决定会一会所谓的天才，所以一路走走停停向拙刀峰主说的小村庄赶去。

    这一路花费了大半年的时间，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真的被他找到了。

    “也没什么不一样嘛”

    第一次见到姚蛮象的时候，凌天启暗自嘀咕。

    记得那天是一个很平常的傍晚，一个穿着破烂的少年和一个衣着破旧的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了好几个钟头。

    最终还是凌天启率先打破沉默，告诉姚蛮象，自己其实是无为宗派下山接他的师兄。

    凌天启心中打了一个小算盘——自己不是天才，那就拐一个天才小弟！

    他准备将姚蛮象培养成“扶哥狂魔”！

    此时的姚蛮象还是一个十来岁略显木讷的孩子。

    一听凌天启说出无为宗，便不再迟疑，随即向村民们一一叩首告别，准备踏上虚无缥缈的修行之路。

    随后便跟着凌天启一起晃荡了五年。

    五年时间，走过的地方对于浩瀚的神武大陆来说九牛一毛，但至少让两个少年认清了所处的世界。

    现如今，十五年之期已到，再加上凌天启估摸着自己也该结束所谓的历练了。

    所以便带着姚蛮象进入割条沟，准备返回无为宗。

    “五年啊，你们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九幽玄冥鹰的蛋我烤定了，耶稣也拦不住，我说的！”

    闻言，思绪翻飞的姚蛮象嘴角一抽，老大今天是怎么了，刚毒发，现在病又犯了……

    这五年相处下来，姚蛮象发现自己的老大精神有点不正常，经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就像刚才那般。

    九幽玄冥鹰他倒是知道，可耶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