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遵守与违反
车辆穿梭于城市纵横交错的路网中，速度有快有慢，目的地也不尽相同，就像人生，虽然大家都在为生活而奔波，但有的是为了更高的生活标准，也有的只为一份仅能满足温饱的生活。
严打的车在一处没有红绿灯的路口停了下来，斑马线上，一对母女正准备穿过马路，见严打停车让行，牵着母亲手的小女孩给严打敬了个礼，严打欣慰一笑，然而就在母女俩刚经过严打的车，一辆车飞驰而过，吓得女人连忙拉住小女孩的手，坐在车里的严打不禁咒骂，好在母女俩平安无事。
“严打，你说刚刚那对母女如果被车撞了，我们算不算好心办了坏事？”
车辆继续行驶，秦时月转头看着严打问道。
严打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的路，反问道：“规则既然制定，那所有人都必须遵守这个规则，遵守规则的人为什么要为违反规则的人承担责任呢？”
“那孙珊珊呢？”秦时月突然问道。
“什么意思？”严打不明所以的问道。
秦时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感慨道：“孙珊珊为了钱，不惜出卖肉体，并因此丢了性命，她算不算违反规则？而我们要查出她死亡的原因，我们算不算遵守规则？那我们这算不算是遵守规则的人在为违反规则的人承担责任呢？”
严打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秦时月的问题，看了一眼秦时月，又迅速收回视线，继续看路，“你好像对这个孙珊珊有些鄙视啊？这不应该啊？虽然她的行为确实令人不齿，但那个徐薇不也是一样的吗？你好像对徐薇并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啊？”
秦时月没有回答，继续转头望向窗外，或许是严打的问题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严打笑了笑，继续说道：“我想或许是因为徐薇的遭遇吧？被人杀害，又被人碎尸，在你的心里，你对她带有几分同情，孙珊珊跟她相比，还算幸运的，起码不是被人杀的，还有人给开追悼会。”
“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狭隘，其实徐薇也好，孙珊珊也罢，虽然孙珊珊的尸体我没有检验，但对于法医来说，我们只在乎尸体能够告诉我们的真相！”秦时月望着窗外说道。
严打对于秦时月的话深有感触，确实，警察也好，法医也好，他们都有且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真相，虽然有时候真相未必就一定符合情感。
“严打，你说钱就真的那么重要吗？”秦时月突然开口问道。
“钱重不重要这要看需求，当你不需要钱的时候，它就不重要，而在你迫切需要钱的时候，那就非常重要！”严打戏谑的说道。
秦时月露出一丝苦笑，“你说那两个女孩如果不是那么追求金钱，会不会就是另外一种结局呢？”
“这个，我不知道，‘如果’是人可能这一辈子都触摸不到的东西！好了，时月，你也别感慨了，人各有命，我们现在把自己的事干好就行了，现在徐薇的头还没找到呢，要是她父母过来，看到女儿这个样子，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严打说道。
车里陷入了沉默，只有收音机里还播放着一首歌。
风儿轻轻的吹，雨也绵绵下个不停。
望着你走过的脚印，有崎岖有平静。
看着你的眼睛，我最熟悉的表情。
一路上有你，因为有了你，人生旅程不再冷清……
歌还没有唱完，严打的车已经停在了市局大院的停车场里。
“严打，孙珊珊的事你还打算查吗？”走下车的秦时月问道。
严打愣了一下，摆了摆手，回道：“不查了，尸体都已经火化了，而且法医那边已经排除他杀，再查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就不牵扯碎尸案的精力了。”
“哦！”秦时月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两人走到楼梯口，各自分别，严打回了办公区，秦时月则上楼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走进办公区，齐继正带着重案大队的几个人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见严打进来，众人闪出一条路，齐继拉过一把椅子。
“你们在这研究什么呢？”严打一边坐到椅子上一边问道。
“打哥，你不是让大伙查徐薇的客户吗？我们正碰情况呢。”齐继回道。
“哦，好，那继续，我也听听！”严打说道。
“我调查的几个客户都说完了，你们继续吧！”夏欢欢说道。
“那说说我的吧，我今天一共调查了五个人，这五个人里有两个承认跟徐薇有不正当的关系，但都有证据证明他们没有作案时间，唯一一个不承认的，但我认为可疑的，交给乔哥了。”岳朗说道。
“那个也没什么问题，之所以刻意回避跟徐薇有关的问题，是因为他母亲家在锦绣华城小区，他听说了徐薇遇害的事，根据法医提供的徐薇的死亡时间，他并不在本市，带着父母和妻儿回老家了！”乔凯补充道。
“我这有三个承认的，不过时间跨度较大，至少都在徐薇死亡之前的半年左右，还有三个女性成交客户，我调查了她们的老公，人一直都不在国内，也没有跟徐薇有过接触。”封庆说道。
“我这有一个，另外几个是一起的，南方来的炒房客，当天来到海达，买完房子之后就都走了，他们口径比较统一，说现在的涨幅还没达到他们的心理预期，所以一直没再来海达。承认的那个，半年前车祸，瘫了，妻儿在那场车祸当中都死了！”齐继说道。
“少爷，你查的那三个算那个赵大庆吗？”严打看着封庆问道。
“没算他，不过这三个有一个是赵大庆的朋友，叫周贺，另外两个人就是周贺供出来的！”封庆回道。
“夏博士，你那有几个？”严打又看向夏欢欢问道。
“我这一个，不过同样没有作案时间和作案条件！”夏欢欢回道。
严打点了点头，看着打印的徐薇的客户资料，“目前徐薇的客户还有一半没查，但就是已经查完的一半，我们就查出了八个人跟徐薇有不正当的关系，足以看出徐薇的社会关系有多混乱，接下来的另一半客户，肯定还有这种情况，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些人筛查完毕！对了，少爷，徐薇的通讯情况查的怎么样了？”
封庆转身拿起桌上的一叠资料，“打哥，都在这了，手机通话记录不多，基本以快递和外卖为主，微信记录也都正常，基本都是同事和工作群！”
严打翻了翻资料，眉头微皱，沉思良久，开口道：“徐薇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微信聊天记录怎么可能这么少？我怀疑她有可能会有另外一个微信，少爷，想办法，查！”
“是！”封庆应了一声。
天已经黑了，但重案大队的工作还在继续，警察，尤其是刑警，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节奏，过劳甚至已经成为了一线警察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