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朱慧文成亲
朱慧文成亲算是老朱家这近几年唯一的喜事儿,在朱老太太张罗下,一家人都开始着手准备婚事,成亲这个事儿有钱有有钱的办法,钱少有钱少的办法。
老朱家一家子都把其他的事儿放下,在朱老太太的一声招呼下,都先为着朱慧文的婚事忙活。
对于朱慧文和王大丫成婚的日子,哪怕是算命的先生批了八字才选定的时间,可是朱老太太看来,还是很着紧的。
满打满算算是有一个月的时间来筹备婚礼,可成亲可不是一件小事儿,方方面面的都要准备好,不然丢人可就丢大了。
就算是朱老太太让全家人都参与进来准备婚礼,可一家人也都忙的焦头烂额
好在是两家都是大凉村的居民,又是农闲的时候,村里的女人能帮忙的都会过来帮把手,只不过人家来上门帮忙,就是有心,朱老太太再混账也不能可着劲儿的使唤人家不成。
苏华从镇上选了礼物回来歇了一晚上,也去了朱家帮忙。
赵氏看到苏华过来帮手,还带着礼物,高兴的不得了,拉着苏华的手,说:“他二婶来了,这可真是及时雨啊。”嘴上笑着,一双眼就盯着苏华手里的东西。
朱慧花不放心,也跟着来到了老朱家,“爷爷,奶奶,大伯,三叔。大伯母,三婶。”进庙拜神进门叫人,朱慧花开口叫人。
“哎。花儿可真的是长大了。”说话的是三婶钱氏:“喝点水不?”
“来干活的还是来喝水的?”朱老太太对苏华的态度一如既往,对朱慧花来说,这样的话对她根本没有杀伤力,再难听的话也听朱老太太说过,只不过是态度差一些跟那些比起来算不上什么。
朱慧花看了一眼朱老太太,今天朱老太太说的话也不算过分,就当听不见算了,朱慧花她也犯不着跟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太太计较,家里头还有外人在,若是因为奶奶说了这么一句就闹腾,朱慧花这个当孙女的捞不着好,还得连累母亲苏华的名声受损
“怎么就你们俩来了?小杰那个死小子呢?也不知道过来帮帮他大伯和三叔。”朱老太太斜着眼睛看着朱慧花母女两个人说。
“奶奶,我哥跟着李大夫出诊去了。”朱慧花不惯着朱老太太,实话实说,也没有什么寒暄,有一说一,态度说不上恭敬,就是直接的回答问题。
“出诊重要还是你慧文哥成亲重要?”朱老太太拿着拐杖杵了一下地,问。
“奶,你放心,慧文哥成亲的那天,我哥和李大夫一定会过来了。”朱慧花说。
她说的话没错,可是朱老太太并不想听她说这些,只不过一想起来眼看自己的大孙子朱慧文要成亲,就将心里的那口气先咽下去,“没大没小的。”
看来朱慧文在朱老太太心里还是很重要的,为了他的婚事,朱老太太能忍得住不骂人
自从她们一家三口搬走之后,原先住的房子已经空了下来,朱慧文怎么说也是要成亲,时间又赶,重新推倒了再建肯定是来不及的了。
现在村里的人又都去了造纸作坊那里干活,只能由朱慧花的大伯和三叔上手收拾。
苏华来了,就帮着打扫打扫家里梳洗一下衣裳。
这些活平时也干,苏华看着曾经住过的房间,很难不想起以前的事儿,于是主动把浆洗衣裳的活揽了下来,和朱慧花两个人端着木盆往河边走。
就算是因为王大丫和朱慧文有了孩子,可该给的聘礼什么的也得有,要不然村里人的还不得看笑话。
两家人结亲不是结仇,这一点的共识是赵氏和刘菊英都心知肚明的。
还有一点就是两家人都希望可以把婚事办的风光一点。
村里的妇人一般都是在河边洗衣裳,毕竟打井水回家洗衣裳太麻烦,还不如在河边直接浆洗,还能跟人一块说说闲话,时间也过的快一点。
朱慧花和苏华挑了一处人多的地方,开始蹲下来把衣服从盆里拿出来捶洗。
“小杰他娘,这些衣裳看着不是小杰的?”村里人都眼尖,尤其是妇人,几乎人人都能一眼看出一个人穿的衣裳是多少布的。
朱慧花笑着说:“嗯,应该是我三叔的。”
“哦,对了差点忘了,慧文成亲家里头忙不过来了是吧。”朱慧花的话一出,附近的妇人都很是理解的点头。
洗衣服这件事就没点了,反正洗干净了就行,朱慧花磨洋工,出工不出力,一盆衣裳能洗一天。
苏华哪里能看不出来自己女儿的心思,只不过平日里她都舍不得让闺女洗衣裳,看着女儿的小手都红了,也是心疼。
朱老太太可是真的使唤人,不光是家里的衣裳,就连被套床单什么的都拆下来,让苏华和朱慧花清洗。
到后来,苏华也是看破不说破,跟李大娘一块在河边一边洗衣裳一边聊天。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朱慧文成亲的日子。
初五这一天,苏华早早的就起催促朱慧花快点起床换衣裳。
从镇上买的布料巧善先可着朱慧花一家的先做,朱慧花洗漱好后穿戴上新衣裳,巧善忍不住的夸赞:“大小姐,你今天可真好看。”
朱慧花害羞的笑了笑:“有吗?”
“嗯,娘说的没错,慧花姐姐,你穿粉色的特别好看。”博远重重的点头表示认同母亲巧善的话。
都说小孩子不会骗人,朱慧花笑着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说:“我也觉得这个颜色好看。”
虽然家里头有钱,可朱慧花还是不喜欢穿金戴银,别说首饰了,就连耳洞都没有穿,巧善的女红不错,买来的布料除了给朱慧花做了衣服之后还剩下了一些边边角角。
巧善挑选了一块方方正正的绣了个帕子,剩下的布料拼拼凑凑做了一朵绢花。
“大小姐,我帮你插头上。”巧善拿着绢花说。
等巧善帮她戴好之后,朱慧花拿起铜镜,眨了眨大眼睛,看着镜子里头的自己,越看越觉得好看:“谢谢巧善姐姐。你的手可真巧。”
“是大小姐长的就好看。”巧善笑着说:“人长得漂亮,穿戴什么都好看。”
平时朱慧花都是用红绳简单的把头发扎起来,今天经过巧善这么一打扮看上去还真的眼前一亮。
就连朱慧杰都忍不住打趣着自己的妹子:“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啊,这么的好看?”
“哥,你也笑我。”朱慧花佯装生气,还不忘跺了一下脚。
看的屋里头的人笑的合不拢嘴。
时间也差不多了,苏华笑着说:“差不多该出门了。”
朱家也好王家也好,都是大凉村住了很多代的村民。
两家的家庭条件也都差不多,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
如今朱慧文娶王大丫也算是门当户对,他们两个人成亲的这一天,几乎整个村里的人都到了。
“村长来了,快里面请,快请进。”赵氏见到村长一家人,立刻笑脸盈盈的走上去迎接:“当家的,快带村长和文杰里头坐下。”
朱慧文的父亲朱大运连忙走到村长身边招呼:“村长,文杰,一会儿的时候一定要多喝几杯。”
今天是朱家办喜事,村长点头:“行了, 不用招呼我,你忙你的吧。”
村长这么说,可朱一运可真的不会不招呼村长,亲自将村长带到了席面上,“村长,您坐。”
林风眠也是村里的人,村里有喜事他也不会推辞不出席,村长坐下之后跟朱大运继续寒暄。
到时孙文杰反倒是立刻跟林风眠打招呼:“封眠哥,好久不见。”
村里的辈分其实只要是不是本家都是各叫各的,林风眠点头,礼貌的回应着孙文杰。
林风眠在不少村民眼里看上去都有那么几分生人勿进的感觉,一个是林风眠原本的性情就比较冷淡,另一个是毕竟是从战场上回来的,说是手上没有沾点血也是不可能的,加上自从林风眠回到大凉村之后也几乎都是独来独往的,既没有在村里头买地也没开荒。
虽然林风眠长的还算可以,可是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林风眠就是一个身无长物靠打猎为生的猎户,再说了,林风眠父母早逝,在村里人看来多多少少有点忌讳,所以哪怕是林风眠的叔叔,也没怎么来看过林风眠。
别看林风眠老大不小了,早就到了该成家立室的年纪,可依旧是一个单身汉。
虽然林风眠跟孙文杰的关系不太熟络,可林风眠还是礼貌的跟孙文杰打招呼。
朱慧花一家怎么算都算是主家,这一次跟上一次吃东子和陈小翠的婚宴不一样,上一次作为客人只要给了红包坐在席面上等着吃席就行了。
这一次,朱慧花安排了一个活儿,就是照顾王大丫,她们朱家到了慧字儿这一辈,也就只有朱慧花一个女孩儿,整个家里头也就她适合干这个活。
赶在开席之前,花轿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来到了朱家门口。
朱慧花谨记自己今天要干的活儿,在新娘新郎拜过天地之后,跟在媒婆和新娘子王大丫身后踏进了新房。
因为时间赶人手也不多,就家里头那么几个男丁收拾房子,整个房间只是简单的修葺了一下,跟朱慧花以前住的时候格局一模一样,房间里面的家具倒是都是朱慧花没见过的,门上还有窗户上都贴着用红纸剪成的喜字。
房间里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红枣花生之类的干果,大概是取其谐音“早生贵子”的含义。
王大丫是新娘,盖着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坐在床边也不说话。
“嫂子,你饿不饿?”朱慧花觉得总不能干坐着,于是开口询问王大丫。
王大丫摇头:“我不饿。”今天是她的大日子,从昨天晚上开始心里头就一直怦怦的直跳,直到现在,王大丫还在自己喜悦的情绪里没有出来。
满心想的都是自己从今以后就是朱慧文的妻子。
朱慧花见王大丫说不饿,说道:“嫂子,我就在屋里头陪着你,你要是饿了或者渴了的话,就跟我说。”
王大丫微微的点头:“嗯。”
朱慧花见王大丫点头也就没有继续说什么,坐在桌边托着腮发呆。
朱家的院子不算大,就算是在屋里头也听能见外头熙熙攘攘的声音,王大丫不觉得饿,可是朱慧花的肚子有些咕咕的叫。
朱慧花可不会奢望赵氏或者她奶奶朱老太太会记得她这个人给送饭,一早出门的时候就让巧善帮着装了一些点心,就是等饿了的时候可以垫垫饥。
朱慧花估摸着时间,这会儿大概已经开席了吧,也不知道席面上有什么好吃的,上一次东子的婚宴,朱慧花吃的那叫一个开心。
村里头有点钱的像是东子成亲是请了专门做饭的人来准备,像是朱慧文娶媳妇就是从村里找几个相熟的妇人一起来家里帮忙掌勺。
苏华的手艺不错,今天这不就被赵氏安排在了灶间里头帮忙烧饭。
说是相熟的妇人来帮忙,这个忙可不是白帮的,多多少少都要给一些铜板当做报酬,桌上的剩菜剩饭也是由来帮忙的人打包带走,苏华来帮忙顶一个人头,赵氏就少给一个人的钱。
只不过在苏华去灶间帮忙之前,苏华先去给了红包。
之前在镇上买给王大丫的发簪和给朱慧文截的布一早就送了出去,喜宴这天就给一个红包就行,朱慧花一家分出去了,朱慧杰又没成婚,是以她们一家三口只需要给一个红包就行。
收红包的人是赵氏和朱慧花家三叔的儿子朱慧广,朱慧文上过几天的学堂,论起做锦绣文章那自然是不行的,简单的记个数儿还是会的,以前在家的时候,朱慧文整日里显摆自己认字,也教过朱慧广这个弟弟,所以收红包记数这个活儿就落在了朱慧广的身上。
苏华红包里的数目不算多,跟村里人随大流,反正任谁也说不出个毛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