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三个人的爱情太挤了,总有人遍体鳞伤
今日迟迟特别乖,乖乖吃饭乖乖玩耍十足的乖宝宝,像是知道奶奶心情不好没有闹着奶奶。还不断的将自己最喜欢的小零食、最喜欢的玩具给奶奶。
林千雪不知道如何安慰婆婆,这事情换谁都接受不了。她假想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行,想想心脏都难受,郁气堵在胸口,甚至暴烈的想砸电视机,意难平!太憋屈了!
无能为力,林千雪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这个词太过于残忍。
平素婆婆最是疼爱迟迟了,林千雪将洗的香香的迟迟抱去给婆婆,她就怕婆婆一个人想不开。
迟迟小脸贴着奶奶,嘴上喊着奶奶,喊着喊着然后自己玩起手指,叭叭叭自己说起话来了。
柳母太过于绝望,像是关在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里面,突然照耀进来一束光给了她一个缺口。怀中是她血脉相连的亲孙女,柳母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曾经家人举家外迁,要带她出国,但为了柳季晖她孤注一掷选择留了下来,孤身一人从此身边再无亲人,惶惶然,她只剩下丈夫能够依靠。当年噩耗传来,她也不曾后悔曾经的决定。因为宗镇的存在,哪怕再艰难这些年她也从没后悔过,只是柳季晖终究辜负了她的选择。
林千雪给宗镇打了一个电话,怕开车出事没敢直说家里出了大事。
“宗镇,迟迟想你了,打预防针时哭着闹着哭要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一趟。”
柳宗镇当天下班后就开车回来了,好在炼钢厂迁了新厂,开车颠簸一小时风尘仆仆到家了。
两人隔三差五通电话,千雪时常说起女儿的事却甚少让他回来。
“家里出了什么事?”姜爷爷在家,岳父前段时间也从京市开会回来了,如果其他事情他们肯定会解决,柳宗镇隐约猜测到一两分不是外事。
“婆婆今天一整天都没吃什么。”林千雪将今日之事完完整整的复述了一遍。
柳宗镇老成持重,面上不显分毫,手指颤抖却显示他内心极不平静,翻江倒海都不为过。
“我父亲--他还活着--”原本是一个好消息,如今却尤为沉重。
“嗯,今日见面也是阴差阳错,婆婆也猝不及防。而且他失忆了,在外面成了家。”
柳宗镇眼神黯然,但他是一个男人,家里的顶梁柱,风风雨雨他都要顶在最前面,压下内心的难过,“我去看看娘。”
“婆婆心情不好,你好好安慰她,我给做点吃食,你待会儿让婆婆吃一点,别饿坏了身体。”
林千雪是媳妇,哪怕婆媳关系再亲密无间,但有些伤口柳母能给向儿子倾诉却不会对媳妇说,林千雪安慰一百句都不如柳宗镇一句来的安心。
林千雪做了两碗面条,卧了两个蛋、烫了几片青菜又加了些泡菜开胃。
母子两人不知道在卧室里说了什么,只听见一阵压抑哭声,心酸又悲愤,黑云压城般难受。
柳宗镇面容沉重的出来端面条,“千雪,今日辛苦你了。”
“一家人谈什么辛苦,面条都快坨了,赶紧让婆婆垫垫肚子,然后好好的睡一觉。车到山前必有路,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主要还是自己要想开一点,千万别沉溺在痛苦中,反复自我折磨。
三个人的爱情太挤了,总有人遍体鳞伤。做人一定对自己好一点,放过自己。
释怀很难,三年婆媳林千雪深知婆婆的心性,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她不可能再接受背叛了她的柳季晖。
有些错误能够原谅,有些错误无法原谅,破镜终难圆。
林千雪提醒一句,“记得把迟迟抱出来,晚上别闹着婆婆。”
小猪猪迟迟已经呼呼大睡了,换手到妈妈怀里丝毫没醒,小家伙夜里要是不饿不尿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无忧无虑的小孩最是幸福,因为这世界上所有的风雨都绕过了她。
林千雪亲了亲小崽崽的额头,“妈妈希望你这一辈子都无忧无虑。”
长夜难明的不仅是柳母,白锦绣黯然垂泪睁眼到天亮,霍昌明脑袋几乎要裂开了一样,开颅之痛都多有不及。
过去记忆纷纷扰,伴随而来的不仅是记忆还有挥之不去的痛苦。
心里痛苦与身体痛苦双重叠加,整整一宿霍昌明仿佛在刀尖上翻滚,偏偏噩梦一样挣脱不开,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反复折磨。
“葳蕤--葳蕤--葳蕤--”昏迷不醒的霍昌明嘴里含糊不清、反反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
第二日清晨,霍悦月发现爸爸异样。
霍昌明躺在阳台的椅子上,脸色灰白、冷汗湿透了沙发,吓的霍悦月不知所措,恐慌大叫。
“爸爸!爸爸!”
白锦绣仓促从卧室跑出来,扑了过去,腿软尖叫,“昌明!你怎么了?昌明你别吓我。”
两人将人送去医院,白锦绣双手合一抵在额头,惶惶不安祈求满天神佛。昌明就是她的依靠,她已经无父无母、无长辈亲族了,如果昌明出了事她该怎么办?
昨日白锦绣因伤心落泪,今日她因恐慌还落泪,再不甘心在生死面前好似也不值一提。
抢救室外,白锦绣度日如年,一遍又一遍祈祷。
“妈妈,我已经给舅舅打电话了。”霍悦月声音哽咽,哥哥丢了,妈妈病了,爸爸又在抢救,她好怕。
“舅舅说他会尽快赶过来的。”
先到一步的是柳延卿的战友,他拿主意安排着一切。
前两日还身强体壮的人,昨儿不是还去了柳家,大早上好端端的怎么就发病抢救了?不会是误吃了什么东西吧?难不成吃了全家吃席菇?
手术室门打开,白锦绣声音颤抖,“医生,我爱人如何了?”
“病人身体无大碍,只是受了强烈的刺激,静养两天就好了。”
医生解下口罩,不是老人也没有疾病,受了刺激躺两天情绪恢复就好了。
白锦绣庆幸的拍着胸口喜极而泣,春回大地这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可医生下一句话再次将她打入地狱。
“病人之前是不是头部受过重创?他头部有淤血,刚刚用仪器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淤血正逐渐减少。”在医学上这是好事。
“我爱人之前脑袋受过伤。”白锦绣脸色刹那间煞白,紧张问道:“他曾经失忆过,会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医生摇了摇头,“不会,脑袋没有淤血,这对他而言是好事,之前忘记的事情很大概率会想起来,恭喜你啊。”
“想起来?”白锦绣脸上血色退净,仓惶后退,脑袋浑浑噩噩只剩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