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二合一大肥章）沈军山的报应
说完之后沈振华低下头有些不敢看父亲的脸色，他知道父亲心底一定对他失望至极。
“淼淼？白淼淼？”林千雪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扶着楼梯拾级而下。
林千雪看着面前这个青年，经过两年历练，脸颊有棱有角，体型成熟高大，不复过去那青葱少年了。
沈振华娶谁都行，但绝不允许是白淼淼！
“你刚刚说要娶白淼淼？”林千雪声线冰冷。
沈振华有一丝后悔，没有想到林千雪恰巧在家中且听个正着。是他没有考虑妥当，小迟迟来了沈家林千雪应该也会在。林千雪对白淼淼的厌恶比父亲有过之不及，他本就亏欠林千雪，这让他更加的亏心。
“我--”沈振华也知道这个决定并非明智，但作为一个男人他必须负责，是他失德在前，沈振华艰难又机械的点了点头。
沈军山面色凝重的看向他，没有言语，沈振华却抬不起头来。
娶谁不好娶非得娶白淼淼？吴嫂心底急的不行，振华怎么就犯糊涂了。明知首长不喜白淼淼，因为白家害得千雪流落在外、吃苦遭罪将近二十年，首长对白家憎恶之极，振华却娶仇人之女，这太让首长寒心了。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振华有任性的资本，亲生父子哪怕再大的矛盾，血溶于水最终也能和好，如今真相大白，他本质上不是沈家孩子，情分减了，振华这是打算以后都不回沈家了吗？
吴嫂真想一扁担将他敲醒！
“吴婶，你抱着迟迟去院子里玩会儿。”林千雪抱起女儿，转交给吴嫂，“迟迟，、你去院子里给妈妈摘点花花好不好呀？”
大人的言行容易影响到小孩，林千雪不想让女儿听见任何争吵，哪怕谈话激烈声音大，她也会吓到的。
吴嫂接过迟迟，路过沈振华身边提点了一句，“振华你可不能犯糊涂。”
良言难劝该死鬼，以前白丽华糊涂，如今振华怎么也跟着犯糊涂了？莫非白家人脑子一根筋？
“振华，你想好了吗？”
沈军山没有反对，沈振华却觉得肩膀上重若千斤。他宁愿父亲生气、暴怒甚至恨铁不成钢的狠狠抽他一顿，也好过现在这般无动于衷。
内心空洞越来越大，沈振华心慌，“父亲，我保证以后不会让淼淼打扰你们的。”
他娶白淼淼只是给她婚约补偿，各过各的互不打扰。
沈振华不是没有后悔过，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造成如今的窘境。可从小的教育告诉沈振华要做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便要负责。
“你要娶白淼淼的事情有没有去墓前告诉亲生父母？”林千雪嘴角流露出一股嗤笑，“白淼淼的父母、叔叔、祖母害死了你的亲生父母、兄弟姐妹，让他们疾病暴毙便是死后尸体都得焚化。
而你如今却要娶害死你全家的仇人之女，沈振华你可有想过他们在地底下同不同意？”林千雪咄咄逼人。
沈振华脸色惨白，忍不住后退一步，显然他也想起两家的血海深仇。
林千雪步步紧逼，“况且你们同是白氏宗族的孩子，虽然出了五服可严格意义你们是堂兄妹，你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古代结亲都是姑表亲，甚少有宗族内孩子在一起的，同宗族的孩子会认为血脉相同，会被世人唾骂的，过得了法律这一关却过不得世俗舆论这一关。
沈振华再退后一步。
“最后一点，沈振华，我才是沈家的孩子，你与白淼淼一个偷龙转凤、一个鸠占鹊巢，瓜分了属于我的利益，享受着属于我的一切，你们都欠我的！
你从头到尾不知情我能理解，可白淼淼未必，始作俑者是她的祖母、她的母亲、她的姑姑，我差点丧命在她们手中，这辈子哪怕白淼淼死了我们之间的仇恨也无法消除。”
林千雪拍案而起，直接道德绑架，“你本就亏欠于我，不说补偿于我还要娶我最憎恶之人，仇上加仇吗？”
沈振华节节败退，这件事无论怎么说、怎么做都是他没有道理，可他有不得不娶白淼淼的原因。
“娶了白淼淼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儿女，只能看着别人享受天伦之乐。百害而无一利，你可还要娶白淼淼。”
“我--”沈振华张了张嘴，选择暂时逃避，终究未表现出放弃之意。
都到了这步还没打消念头？也不知白家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冥顽不灵。
沈军山看着眼前固执己见又如同闷葫芦一样沉默寡言的振华，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当年他执意退婚要娶白丽华。
何其之像啊！当年姜叔是不是如自己现在这般失望、无奈？又恨铁不成钢？
这一刻沈军山才惊觉当年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后面十几年锲而不舍的企图修复感情更加的愚蠢，姜叔对他失望至极怎么可能再回到从前？
这世上真有因果报应一词，他一手教出来的孩子一如他当年一样冲动。无论他人如何相劝，道理也懂，最后依旧要娶那个人。
只是当年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如今振华又是为何？
“振华，告诉我一个你不得不娶白淼淼的理由。”
沈振华被狠狠震动了一下，他看向父亲有一瞬间要如实交代最终又被狠狠压下，薄凉一笑心底自嘲，是他犯了错自作自受。
父亲待他极好，哪怕知晓真相后也依旧让他留在沈家，沈振华不想让父亲操心他的糟心事。就这样吧，反正结婚只是一个形式。
沈振华摇了摇头，他对白淼淼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所为的只不过是负责罢了。
“这婚不是你想结便能结的，白淼淼是白雄的女儿，一家子罪犯结婚报告那一关便过不去。想要结婚，除非你脱下这一身戎装。”林千雪看着眼前那一抹军绿色，太天真了。
这致命一击打碎了沈振华所有的准备。
离开部队？沈振华从未想过离开部队，那里有他的信念，有他的理想抱负，有他的同甘共苦的兄弟，他从小就崇拜父亲，想要像父亲一样一辈子奉献给部队。
林千雪剖开这血淋淋的事实，“如今这婚，你还结不结？”
沈振华仿佛被逼入了绝境，前进一步是枪口，后退一步万丈深渊。
从小的教育让沈振华有责任有担当，但此时此刻这些都成了枷锁束缚住沈振华。
“我再想一想。”沈振华逃避，他的抱负与身为男人的担当被放在天平的两端，孰轻孰重让他犹豫不决。
林千雪拍了拍沈振华的肩膀，“你是得要好好想一想，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不顾一切的去娶一个众人反对之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前车之鉴怎么就不吸取教训呢？当年沈军山因为救命之恩，不顾众人反对娶了白丽华，结果呢？他后悔至极恨不得时光倒流。
哪怕沈振华再糊涂林千雪也得将人敲醒，不能放任他自生自灭让白淼淼占便宜。白淼淼想找人上岸过安稳日子，简直做梦！
吴嫂见屋内谈话结束，这才领着迟迟进屋。
“妈妈花花。”迟迟举着小胖手，将一小捧话怼到林千雪鼻子上。
“谢谢迟迟，迟迟真棒！”林千雪亲了女儿的小脸蛋。
“妈妈，我以后天天给妈妈送花花。”送礼物的人比收礼物的人更开心，满满的成就感，她给妈妈送了花花耶。
沙发一端的沈振华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这是他从未享受过的。小时候白丽华将所有的母爱都给了白淼淼，他一直是孤独的，好在家里一直有吴嫂关怀。
只是如今吴嫂也看不下去，见振华独自一人时将他叫到一旁，打小养大的孩子吴嫂不忍看着他自己毁了自己。
“振华，你和我说句实话你为什么要娶淼淼？”
眼见振华闭口不言，吴嫂恨不得掰开他的嘴，“你们打小就是我照顾长大的，虽然青梅竹马但感情如何我都看在眼里，工作之后更是连面都少见，你不喜欢淼淼骗不了我。
如今你忽然要娶淼淼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振华这个世界上真正在乎你的人只有首长和我了，难道你连吴婶都不信任了？”
作为一个男人沈振华不想让父亲看见他的不堪和愚蠢，但对于抚养他长大的吴婶沈振华是极为信任和依赖的。
沈振华犹豫几番，最终闭上了眼睛，“我对淼淼做了不好的事情。”
说完之后，沈振华觉得没脸见人。
客厅内，正在徒手剥荔枝的林千雪彻底呆住了。
等着妈妈喂荔枝枝的小迟迟见妈妈久无动作，立即仰着头小嘴巴去勾妈妈手上剥好的荔枝，啊--啊--啊--，就差一点点一直勾不到，小胖手熊猫抱竹一样将妈妈的手抱过来，啊呜一口吃进嘴里。
林千雪立即回过神，“赶紧吐出来，里面的荔枝核还没有去掉，会吞进肚肚里面去的。”
迟迟腮帮子鼓鼓，小胖手捂着嘴不断摇头，凭本事吃的不给不给。
林千雪将拒不配合的小迟迟圈入怀中，然后伸手将一整颗荔枝她嘴里抠出来。
小熊猫反抗不了，委屈的掉金豆豆，老伤心了。
“这么一大颗荔枝你吃进嘴里要噎到，妈妈再给你剥。”
林千雪快速剥开一颗荔枝，去核，掰下三分之一荔枝果肉送进迟迟的嘴里。水龙头立即止住，红着眼圈里面还有眼泪，乖乖巧巧的吃荔枝。
“小小变色龙，这贪吃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林千雪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将三分之一的荔枝果肉送到迟迟嘴边。
“像妈妈，像妈妈！”吃着荔枝的迟迟含糊不清道。
厨房内，吴嫂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忍不住确认了一遍。
“你说你对淼淼做了不好的事情，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白丽华偏心白淼淼，振华算是吴嫂一手抚养长大的，自己养大的孩子什么性子没有人比吴嫂更清楚，振华绝非玷污清白、占人便宜之人。
“振华这里面会不会有误会？”
误会？沈振华也无比希望是一场误会，那一天淼淼从他床上醒来，沈振华没有哪一刻不后悔，自己的心软造成这样不堪的局面。
“振华这两年在部队你是不知道淼淼已经不是过去的淼淼了，她变了很多。
首长和白丽华离婚后，白家抓的抓关的关，淼淼孤苦无依，白丽华便将她接到身边照顾。
但就在前段时间，淼淼失踪了连带白丽华的积蓄也不见了，她连养了她十几年、待她亲如女儿的白丽华都能背叛，阴冷的像一条毒蛇令人不寒而栗。”
“怎么可能？”沈振华不可置信。
前段时间白淼淼找上他，孤苦无依，说是被赶出来了没有去处，所以他才暂时收留白淼淼给她安排了一个临时住处。
“怎么不可能？白丽华都报案了，派出所都有记录，白丽华她以为淼淼被人拐了到现在都还在四处找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振华你可以自己去证实。”
一瞬间，沈振华对白淼淼的信任出现了裂痕。
“振华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这件事情虽然没有证据，首长无法追究，扪心自问是谁做的心里清楚。
如果你听完之后还坚持娶淼淼，别说首长，首先我这一关便不行，我是不会再让淼淼踏进沈家家门口的。”
吴嫂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事情还得从两年前说起，首长找到了千雪，千雪来家里住，首长觉得房间小了，将来千雪一家三口住着不方便，便打算让人重新装修一下二楼。重新装修时发现北面的一个阳台出现了问题，得亏重新装修检查了一遍，否则时间久了呆在阳台上的人极有可能掉下楼。”
沈振华脸色煞白，仿佛感受到了吴嫂的后怕和庆幸。北面那个阳台是父亲经常呆的地方，所以家人一般不会过去那个阳台，就怕打扰到父亲。
“然后呢？”结合吴嫂的话，沈振华心里有了个恐怖的猜测，整个人仿佛掉入了无底洞一般，不断下沉、下沉，无休止的下沉。
“装修的同志也没弄个明白说的不清不楚的，后来我越想越不踏实弄不清楚觉都睡不着，我特意询人问了问，仔细对比一番阳台的裂痕，那是人为的。”
沈军山级别高，大院进出都极为严格，能够进入沈家之人更是少之又少，便是日常跟着首长的小王也只逗留在客厅，能够上二楼的人屈指可数。
她不可能害首长，振华也不可能害父亲，白丽华再蠢也不会害丈夫，排除所有不可能的。
“在这个家里能动手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一瞬间，沈振华对白淼淼的信任轰然崩塌，脑子仿佛被重重一锤。
坐在客厅的林千雪整个人彻底呆滞，难怪，难怪前世她不曾见过沈军山，亦不曾听闻过他。